第968章 很可能無法實現了
“啊——”張常新心中一驚,筷子直直地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他叫服務生再拿來一雙筷子,目光不住地閃躲著,不敢去看向繁星的眼睛,“就……就那樣吧,你也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向繁星在心中冷笑。
她當然知道張常新是個什麽草包德行。
倘若這男人真有本事,離了林越安還能將藥物研發出來,她這一切不就白做了嗎?
換個角度考慮,他要是真有這樣的能耐,林越安還會遲遲不讓他出頭?還會有接下來發生的這一切?
不過這些話,向繁星是不會說出口的。
反正,她的目的也達到了。曦曦的哮喘藥物的研究無法繼續下去,傅司言的幾百億打了水漂,這簡直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張常新這個草包沒本事研製出藥物,她也就有了拒絕他求婚的理由。
一切的發展,都完美地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
她唯一的敗筆,就是蘇菲那個瘋女人,搞什麽無聊的二選一的把戲,給了薑暖把兩個孩子救出來的機會。
要她說,就應該伺機直接割破他們的喉嚨,讓薑暖下半生都在痛苦中度過才好呢。
麵對眼前的張常新,這一次,向繁星淡聲開口,“沒事,不急,慢慢來。”
張常新有些驚訝地看了向繁星一眼。
她之前一直催促自己早點完成研究,可自從林越安死了之後,她反而不著急了。
這其中的異常之處,張常新也有所察覺。隻不過以他的頭腦,是萬萬想不出“向繁星誘導他殺人”這樣的橋段的。
他隻當是向繁星終於體諒了他的不容易,所以暫時給了他些許喘息的機會。
事實也正如向繁星所料。
張常新剛開始還憑借那份手稿,在師兄弟麵前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然而離開了林越安的指導,他才猛然意識到,他自己的研究能力根本就跟不上實驗的思路。
除了照搬手稿上已有的內容之外,他根本什麽都做不到。
這和他從前幻想的,簡直大相徑庭。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原本的構想,很可能無法實現了。
所以這些日子,一直都不好意思見向繁星,生怕她提及這件事,而自己無法做出應答。
這心態簡直像是沒做背誦作業的學生,碰見了老師抽查。
還好……還好她沒逼自己盡快做出成績來。
說不定,有別的師兄弟能從他透露出的蛛絲馬跡之中,成功研製出藥物呢?到時候自己也能搭上一趟順風車。
他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兩人各懷心事,這頓飯吃得也不安心,過後便各回各家了。
深夜,傅司言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身旁的薑暖已經睡了,他盡可能地降低自己每一次敲擊鍵盤時產生的聲音。
忽的,有人發來的一條消息。
傅司言點開一看,竟然是晨晨發來的。
感情他剛才在自己麵前,是在裝睡啊。
傅司言低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還好他有這麽一個渠道獲得消息,不然好多事還真就要被這個小子給騙過去了。
他點開對話框,同時看到了晨晨發來的那條消息,淡淡的笑意頓時在臉上凝固,半晌,傅司言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今天妹妹的病情又複發了,我好害怕有一天會失去她。師傅,你說,會有這一天嗎?”
傅司言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
在這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麵對身邊人生老病死力不從心的自己。
就好像四年前,得知薑暖乘坐的飛機失事的消息,那種痛恨命運而產生的無力感。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屏幕上的話語,不由得想到晨晨敲下這行字時,眼眶通紅卻又倔強地不肯流淚的樣子。
屏幕那一頭的晨晨始終盯著對話框,等待著“師傅”的回答。
日久天長的累積下來,這位“師傅”已經成為他人生中一個不可或缺的節點。
從最開始單純因為較勁,想要超過他而暗暗努力,到現在每一次迷茫的時候,都忍不住去尋求他的指引。
這份亦師亦友的感情,在受了連綿不斷的甘霖後,飛速成長。
良久,他終於等來了一句回複。
“不會的,你們的父親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渣爹嗎?
晨晨剛想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驀然想起今天,他將曦曦抱在懷裏時,珍重而痛苦的眼神。
他笑不出來了。
這個在他們人生中,缺席了整整四年的渣爹,竟然也會為了曦曦而露出那樣的眼神。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麽要拋棄媽咪,拋棄他們?
他不由得想起“師傅”曾經的解釋。
或許,這其中真的有什麽誤會,有什麽苦衷?
他對曾經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可他知道,在這漫長的四年當中,薑暖是痛苦的。而這份痛苦的根源,就是傅司言。
腦海中一時間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晨晨晃了晃腦袋,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就算他疼愛曦曦,也不能彌補作為一位父親,整整遲到了四年的錯誤。
渣爹就是渣爹!
晨晨堅定了這個念頭,合上電腦放在一邊,決心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
第二天上午,傅司言在辦公室接見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既然答應好薑暖,也給自己下了三天的最後期限,傅司言就不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
要是原地坐以待斃,豈不是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葉特助左右看了看,關好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傅司言坐在辦公椅上,墨眸微眯,注視著眼前的這一位。
隔著一張辦公桌,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男人。男人年紀不大,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渾身散發著學者的氣質。
即使是見到了傅司言,表情也極為鎮定,興許是不清楚傅司言的身份在海市意味著什麽,但更多的,則是寵辱不驚的氣度。
“陳謙,幸會。”傅司言淡聲開口。
沒錯,坐在他麵前的人正是陳謙,跟著林越安時間最久的一位研究員,也是他的嫡傳學生。
此時此刻,其他的研究員都在研究所就位了,隻有陳謙,被傅司言請來,坐在這裏。
“第一,我隻是一名普通的研究員,當不起‘幸會’二字;第二,是您要求我到這裏來的。”陳謙不卑不亢地開口。
他的意思很明確,假如不是傅司言特意要求,他現在應該在研究所裏做實驗,怎麽會莫名其妙跑到FJ來,更何談“幸會”?
“希望您能直言找我過來的原因。”陳謙補充了一句。
傅司言眸光一閃,嘴角牽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