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我說了,你別過來
席遇將他手裏的酒杯舉到薑暖麵前,“酒裏有東西。不知道是全都有,還是隻針對我。”
“所以,你才讓我通知人換酒……”薑暖那雙眸子一下子失去了神采。
她沒想到,在自己和傅司言的地盤上竟然也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而且還讓席遇中招了。
防不勝防。
“沒事的,聽我說。”席遇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的保持平穩,“會場樓上是酒店套房,我手裏有這家酒店的房卡,你帶我上去,不會有人發現。”
見薑暖還在遲疑,席遇又笑了,“想什麽呢,你把我送到那裏之後,就趕快回到會場。一口酒的藥量而已,睡到天亮就好了。”
薑暖點頭,也不多說,扶住席遇的胳膊便往外走。
從某種角度來說,薑暖十分佩服席遇,喝完大半杯被加了料的酒,還能笑得如此春風燦爛。渾身都已經燙得能煮雞蛋了,嘴裏還肆無忌憚的和她開著玩笑。
把人送到酒店套房,已經是十分鍾之後的事了。
畢竟席遇現在不算太清醒,兩人走走停停的,耽誤了不少時間。
“對了,那酒你沒喝吧?”走到房門前,席遇扭過頭,問薑暖。
“……”
薑暖沉默了一會兒,劃房卡開了門,把人扔在床上,才回答,“說實話,我不記得了。”
“心真大。”席遇嘟囔一句,揉著自己的腦袋,扶著床沿,費勁地坐起來,試圖靠在冰涼的牆壁上讓自己清醒清醒。
“你可輕點折騰吧。”
薑暖撇撇嘴,走過去,扶他起來,“你等著啊,我去給你叫個醫生。”
剛走到門前,還沒等碰到門把手,門就在清脆的聲響中自己關上了。
外麵有人!
薑暖意識到了這一點,迅速搭上了門把手,試圖趕快拉開門。
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當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去拉門把手的時候,對方已經從門外把門反鎖上了。
席遇被下藥,他們兩人被反鎖在酒店房間裏,這是個連環局啊!
薑暖能想到的事,席遇當然也不例外。雖然現在不算太清醒,但還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大笑幾聲。
“我用這招算計別人算計得太多,終於報應到我自己身上了。”席遇“嘖嘖”兩聲。
薑暖踹了幾下門,門紋絲不動,她也就放棄了。
隨即,走回到床邊,挨著席遇坐下。
“既然特意把我們反鎖在這裏,那麽一會兒,肯定是要讓人‘發現’的。不是媒體就是傅司言,到時候就有救了。”薑暖說完,伸手再次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像更燙了一點。
她當然明白,席遇現在像個正常人一樣和她對話,需要多大的意誌力和忍耐力。
“離我遠點。”席遇啞著嗓子開口,嘴唇發白,顯然已經很難受了。
“等著。”
好在雖然有人設了這麽個局,但最後是把他們引到了酒店裏。要是鎖在庫房裏,兩人現在連杯水都沒有,恐怕情況更加糟糕。
薑暖走進套房內的洗手間,把毛巾在涼水裏浸泡了一會兒,擰得半幹,走出來遞給了席遇。
席遇接過毛巾的動作已經很煩躁了。
其實他們都清楚,這種方法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不過,在眼下的情況中,也算是聊勝於無。
“薑暖,”席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你看,到了這種危難關頭,就能看出誰對你是真心的,比如我。”
“還在開玩笑,看來你是真的沒什麽事。”薑暖別過臉去,盡可能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想算計自己,隻是專門挑了席遇下手。
“你坐遠點,對,就那個角落。”席遇指了指房間裏和他處於對角線的角落,讓薑暖坐過去。
薑暖隻當他是藥性發作,才讓自己離得遠一些。
然而,下一秒,席遇將鑰匙圈上隨身帶的小刀拿在手裏,狠狠用力對著自己的手臂一劃,房間的床單上頓時沾上了一道鮮紅的血跡。
“席遇——”
“我說了,你別過來。”
他將刀刃用手掰下來,然後把大半個刀柄扔給薑暖,閉了閉眼睛,“如果一會兒有人來開門,你就說……你就說,這條傷口是你劃的,有什麽事都往我身上推。”
看著沾著血的刀柄,薑暖終於忍不住也不願意再忍下去了,晶瑩的淚珠,一滴接著一滴劃過臉頰。
她很少為了什麽而感動。
可麵對這麽一顆赤誠的、熱忱的、活生生的剖出來捧到她麵前的心,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淚水。
“我知道了……”
薑暖話音未落,房間的門“嘭”地一聲被踹開,進來的人正是傅司言。
終於看到了救星!
薑暖撲上去,狼狽地將手上的血跡擦在禮服上,去拉傅司言的手,“快救救他,他出了好多血——”
傅司言的目光轉向了席遇,後者灑脫一笑,潔白的床單上滿是猩紅的痕跡。
幾乎是在一瞬間,傅司言就明白了剛剛在這裏發生過的事情。
他握住薑暖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後回過身讓葉特助去叫醫生。
“一會兒醫生會過來,你不好繼續留在這裏,跟我走。”傅司言不由分說地拉著薑暖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對著席遇點了點頭。
那是感謝。
感謝席遇一次又一次地選擇傷害他自己,而非薑暖。
他承了這份情。
離開酒店回到會場,晚會正在舉行一向問答互動活動,薑暖拉著傅司言走到樓梯間,沉聲問,“是誰讓你過去的?”
傅司言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薑暖。
上麵寫著:席遇和薑暖在酒店頂樓1702房偷情,速來。
薑暖狠狠揉皺了那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是打印出來的,根本查不到筆跡。
“我本來以為是惡作劇,正好看到顧源在找你。我怕你出事,就帶人上樓,後來發現門被酒店專門的鑰匙反鎖住,就踹開了門。”
傅司言解釋了一遍,伸手揉了揉薑暖的腦袋,“別怕,有我在,沒事了。”
他的說辭很經得起推敲,言簡意賅且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看來,的確是有人想要借這次宴會的機會來算計自己。隻是他們沒想到,席遇竟然會做到傷害自己的份上。
薑暖目光轉向傅司言握著自己的手。
她輕聲開口,“我明白了,但是,你剛剛所有的話都有一個前提條件——”
“你為什麽始終相信,我和他一定沒有發生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