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這個,留給我
這還不算,席遇今天一早就到達了東夷,和他在那邊留下的人手接了頭,直接把顧硯要的東西,大張旗鼓圍了起來。
同時讓自己安插在顧硯隊裏的人,玩了一手“蠱惑人心”的把戲,這會兒把顧硯那邊攪得不得安寧。
他不得不立刻過去鎮場子。
由於薑暖的存在,他已經太久沒有和席遇擺在明麵上針鋒相對過了。竟然已經忘記了,這是一匹養不熟的餓狼。
席遇設計那一場酒局的真正目的,是解開心結,讓自己不再受薑暖的影響,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他下陰招。
也好,他早就想名正言順地當著所有人的麵,和席遇較量一回。
趕往機場的路上,薑暖接到了席遇的電話。
“你現在不是應該剛剛登機嗎?怎麽會給我打電話?”
薑暖心中警鈴大作。
那邊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低笑兩聲。
薑暖立刻想到,傅司言剛剛給她打電話說要改變行程。
“你已經到東夷了,是嗎?”
席遇竟然又玩這一手。
“真聰明,不過,我特意打電話給你可不是為了這點小事。”
席遇頓了頓,語氣認真嚴肅,“謝謝你的醒酒湯。”
“……”
到底哪件才是小事?
薑暖哭笑不得,“醒酒湯跟我有什麽關係?”
“暖暖,”席遇的語氣帶著點縱容,還有幾分調侃,“你覺得,我的人,敢跟我說假話嗎?”
大意了。
她使喚葉特助習慣了,以為這點小事交代王森一句就行。沒想到啊沒想到。
“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醉得太厲害,舉手之勞而已。”
當然,還有更深層的原因,她無法輕易說出口。
那場酒,席遇是因為她而喝醉的。她扭頭就走,把席遇自己扔在酒店,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哈,我不醉得厲害點,怎麽能瞞得過傅司言,先他一步到東夷呢?”
確實,消息也是她傳給傅司言的。
畢竟所有人都想不到,會有人爛醉如泥的時候,強迫自己獨身一人,登上前往異國他鄉的飛機。
“作為朋友,我本來還想送送你呢。”
利用她給傅司言傳遞假消息,她不輕不重往他心口上捅一刀,這事才算是扯平了。
“……下次,下次我再提前跑,我就是小狗。”
席遇確實挺狗的。
機場到了,薑暖停好車,順手掛了電話,隨著人群一路走過去,果然在候機區看到了傅司言。
“是因為——”
“沒關係,我知道了。”薑暖牽動嘴角,有點勉強地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她忽然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傅司言。
“也要去很久,是嗎?”
傅司言點頭,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不用擔心,不用害怕。我能照顧好自己,我也不會再突然消失。”薑暖踮起腳,輕輕一吻他的唇。
她越是這樣說,傅司言就越是舍不得走。
他現在恨不得把顧硯那孫子,直接丟在東夷喂狼,好好陪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可自己親口答應下來的事情,他不能毀約。
“快檢票登機了吧……”
薑暖歎氣,忽然,腦中蹦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她一把拉過傅司言的手,取下他戴在小指上的那枚戒指。
這曾是自己眼盲那段時間,無數次在腦海中幻想的婚戒。
“這個,留給我。”
“我不知道,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心中真正毫無芥蒂,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願意戴上,但至少,我先收下了。”
傅司言眼睛一亮,正要說些什麽,工作人員的聲音就在登機口響起。
“請乘坐Z6073號機,飛往東夷的乘客……”
“暖暖,等我回來。”
最終能說的,也隻有這一句。
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葉特助忍不住小聲詢問傅司言,“爺,您不是很希望夫人能跟您一起去嗎?還讓我多訂了一張機票,剛剛怎麽沒說?”
傅司言自嘲地一笑,“因為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若是去分部視察的,帶著薑暖去耍威風自然沒有什麽不可。
可他這一次,是去跟人拚命的。
他和席遇自然都不會傷害薑暖,可總有殺紅了眼不受控製的人,到時候薑暖就是最合適的犧牲品。
他更不希望,薑暖最終成為他和席遇製約彼此一個工具。
這場你死我活的生死之爭,他隻想獨自麵對。
想來,席遇也是出自相同的考慮,才一定要在去東夷之前,了斷一切對薑暖的情愫。
利益爭鬥,哪裏容得下那麽多私人感情?
看向窗外飛速縮小的海市,逐漸被繚繞的雲層所遮擋。
她收下了那枚戒指,應該真的願意接受自己了吧?
活著。
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回去見她。
聽她親口說,他們可以一切都重新開始。
……
薑暖回到公司,心中總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她看著被自己攥在手心裏的戒指——的確,以她作為設計師的眼光,都無可挑剔。
隻是目光一觸碰到那枚戒指,過往的點點滴滴,又都像走馬燈一樣浮現在眼前。
“找我什麽事?”
顧源氣喘籲籲地跑上樓,象征性地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推門而入,手上還提著兩杯樓下飲品店的咖啡。
“你的冰美式。”
“那杯呢?”薑暖忍不住來了興趣,在她印象裏,顧源除非要熬夜加班,否則不會喝這種東西。
“林夕的無糖摩卡。”
顧源表情一派坦蕩,倒是讓旁敲側擊的薑暖有點不好意思,幹脆也直來直去道:“你倆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你找我來就為這事兒?”
顧源難得的扭捏了一下。
“當然不是!帶兩個員工,去庫房,幫我找一條純素的鉑金蛇骨項鏈,你要是分不清,就找你家林夕幫幫忙。”
顧源應了一聲,正準備出去,再次被薑暖叫住。
“你跟你家林夕,發展到哪步了?”
“……”
顧源帶人把庫房翻了個底朝天,最終才挑選出幾條符合薑暖要求的項鏈來——無他,這種價格幾乎不足四位數的東西,往往都是被當做贈禮陪襯扔進去的。
雖然也攢了不少,但再用條件一篩,就剩不下什麽了。
薑暖最終選了一條極細的玫瑰金色素鏈,將戒指串在上麵,戴在纖細的脖頸上。
戒指剛好墜在鎖骨偏下一點的位置。
“你終究還是把它戴上了。”林夕走進來,輕咂兩聲,“我就說,顧源剛才讓我幫忙找什麽項鏈,我還尋思誰這麽沒品味。”
說實話,這枚戒指的精巧繁複程度,根本不適合做吊墜,而純素色的蛇骨鏈也並不適合她這個年紀。
可兩者搭在一起,竟也中和出一種溫雅柔和的風格。
華而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