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我為什麽要選擇接受?
安九月漸漸的身上沒了力氣,在她猙獰的目光注視下,幾個人將她抬到了床上。
“出來說。”醫生有些沉重的看著安母說道。
隨後,一眾人這才出去。
“劉醫生,我女兒到底怎麽樣?她這個樣子,算是正常嗎?”安母急切的問。
這次不是裝的,安母深知。
安九月剛才就像是自己克製不住心中的戾氣,看不清身邊的人,甚至是胡言亂語。
“我是怕,孩子沒了,她心裏接受不了。”安母歎了口氣。
這何止是孩子沒了,這個孩子沒了,就代表著不久的將來,安九月就會麵對法律的嚴懲。
這才剛出一個牢籠,又要進另一個,這樣的雙重打擊,她太清楚自己的女兒,很難接受。
“有這個可能,所以家屬一定要做好患者的心理輔導,避免剛才的事情發生,不要讓她的神經再次受到刺激。”醫生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安母獨自站在走廊,歎息一聲接著一聲。
直到安九月藥效過了,安母才不放心的,去了病房陪伴著。
這次這個病,倒是把家裏的積蓄都花光了。
為了防止他們出幺蛾子,再想那些有的沒得,傅司言那段時間每個月都會給錢,但給的並不多,隻是能夠簡單的維持生活。
“九月,你感覺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可以和媽說。”安母細聲細語,生怕驚擾了床上的人。
安九月目光呆滯,無論安母說什麽,都充耳不聞。
她的心似乎隨著那個孩子的消失,一起死了。
“雖然你平時說不喜歡這個孩子,如果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媽媽知道,你是希望看到這個孩子平安出生的。”
安母說著說著,眼眶開始濕潤了:“但沒有辦法,我們隻能選擇接受不是嗎?”
“接受?”安九月忽然有了反應。
她沙啞著嗓子,一雙唇幹裂的可怕:“我為什麽要選擇接受?為什麽每次接受這些事情的,都是我安九月。”
他嗓音淡淡,聽不出一點波瀾,但這句話,成功的讓安母心頭顫了顫。
“孩子,聽媽的,咱們別折騰了,好好的可以嗎?隻要活著,比什麽都強。”
哪怕這次麵對的是無期徒刑。
但隻要世界上還有她女兒的存在,就是好的。
安九月笑了,臉色卻更加冷酷了:“我是安九月,我生來就是尊貴的。”
安母沉默。
此一時彼一時。
“但是,都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把我的生活都打破了,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錯,我隻是在守護我的東西而已。但我不明白,為什麽真正的惡人卻得不到一點懲罰,憑什麽我費盡心力想要得到的東西,她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這不公平。”
她,自然是薑暖。
安九月輕咬著牙關,腦海中滿是那三個男人醜惡的嘴臉。
他們在她身上胡亂的摸索,流下惡心的味道。
最後甚至給她在尊嚴上更加的踐踏了一腳,給她拍了果照。
這些,都是薑暖幹的。
都是她……
安九月緩緩閉上眼睛,心中的恨意每一秒都在無限的上升。
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找薑暖,為她死去的孩子,陪葬。
“九月,就是因為對付一個薑暖,安家都跟著她陪葬了,你還想怎麽樣?根本報複不過來的,而且不管有沒有這個孩子,你都是要被判刑的。”
“閉嘴!”安九月冷冷的嗬斥。
她側轉頭,看著眼前這個婦人,冷笑一聲,如寒風的刺骨,能將人戳穿了。
安母著實被嚇了一跳,她從安九月的眼睛裏,看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我變成這樣,還不都是拜你們這些人所賜?你們都在逼我,每個人都在逼我。”
安九月用最冷漠的聲音說著最戳心的話。
她看著安母的眼睛裏,沒有一點點的溫度,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不管是薑暖,還是安家,還是傅家,每個人都在她身上刮了好幾刀。
每一刀,都沒問她你想不想要,都隻能讓她默默的選擇承受。
而這每一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媽媽……知道錯了。”安母垂下頭,嗓音裏有些哽咽。
“嗬。”安九月冷笑一聲,沒再說什麽。
事到如今,錯與不錯,已經不重要了。
安母在安九月話語的打擊下,再也承受不住了。
她去了找了安父,和他交代著安九月的病情。
這父女兩個,自從出事,就再也沒見過,哪怕現在是在一所醫院。
“她還是,不肯原諒我。”安父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沉沉的歎了口氣。
“她剛剛失去孩子,現在正處在悲傷階段,所以……”
“算了。”安父緩緩閉上眼睛。
明明隻有五十歲的年紀,此刻的他被病情折磨的,早就沒有了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整個人瘦骨嶙峋,看上去宛如七十老叟。
人,隻有麵對這種時候,才會發現,自己這一生,真的做了不少的錯事。
“你好好的,給她做做思想工作,要是真的是無期,就讓她好好表現,說不定還可以出來,出來之後,好好做人,不要步我的後塵。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隻可惜,現在領悟這些,早已經晚了。
安母也跟著點了點頭。
老了老了,折騰不動了,現在才覺得,安安穩穩過日子,比什麽都強。
“希望……”
“不好了!”門忽然被人大力打開,門口站著的是一直服侍安九月的小護士,她一臉急色,微微發白:“安小姐,安小姐不見了!”
“什麽?!”安母唰的一下站起身,心頭猛地一顫。
“愣著幹什麽,快去找啊!”安父焦急的拍著輪椅扶手,急得不成樣。
安母這才回過神來,跟著小護士急匆匆的出去了。
“剛才我們看安小姐還在熟睡中,我不過就是去了個食堂的功夫,安小姐就不見了,衣服沒換,還是穿著病號服,可是一路上,問了不少人,都說找不到安小姐。”
小護士喘著粗氣跟在安母身後,急得都快要哭了。
安母一路跑著去了安九月的病房,隻見門口圍了一群人。
“讓開,都給我讓開!”她推開了眾人,擠進了病房。
可是這裏哪還有安九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