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我不會放手
傅司言內心的冷靜瞬間坍塌，他用拳狠狠的敲了門幾下，但裏麵，毫無回應。
“薑暖！”他一拳打在門上，像是在發泄此刻燥鬱的心情。
他單手撐著門，閉上雙眼，讓自己努力保持鎮定。
密碼……
他腦子裏想過了無數個可能出現的數字。
但可以讓他失誤的，隻有最後一次了。
然而，下一秒。
“哢嚓。”門忽然開了。
傅司言看著麵前站著的人，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著。
他什麽都沒說，上前將薑暖緊緊的擁入在了懷裏。
像是要把人揉進骨子裏。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慌張……
他很難想象，如果薑暖真的出事，那他該怎麽辦。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有過剛剛的那種感覺。
慌亂，手足無措，短暫的絕望，崩潰。
短短一分鍾時間，他像是在懸崖邊上走了一圈。
薑暖被傅司言禁錮在懷中，她能夠感受到對方但那種迫切，以及想要表達的話。
她任由他這麽抱著，沒有回應，也沒有反抗。
“為什麽不開門？”傅司言雙手環著薑暖的肩膀，認真的看著她：“所有人都在擔心你。”
他緊咬著牙關，眉心緊緊的鎖著，就連語氣，都不再像平時一樣沉著冷靜。
而他的反應與薑暖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為什麽擔心我。”薑暖嗓音清冽的問。
傅司言第一次在薑暖麵前語塞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看似熟悉卻又陌生的人，忽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她似乎……變了很多。
“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還把家門密碼改了。”傅司言鬆開了薑暖，語氣也漸漸的沉了下去，仿佛剛才焦急的不是他。
“這是我的自由。”薑暖想都不想的說，她轉身，坐在了沙發上：“你有事嗎？”
她的語氣裏聽不出任何的波瀾，就連看傅司言的眼神，都不再像之前那樣……期待、信賴、愛戀。
冷漠到讓傅司言產生了一種幻覺。
那就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
“所以，這就是你冷靜的後果。”傅司言嗓音低沉醇厚，他像王一樣的男子站在那裏，一雙狹長的眼睛視線聚焦在薑暖的身上。
他在等，等一個答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感情拿得起放得下，我能做到，希望你也可以。”薑暖端坐在沙發上，嗓音平淡得出奇。
她看著麵前的牆壁，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隻是在冷漠的陳述。
“給我一個理由。”傅司言的眼神漸漸的沉了下去，這四個字，幾乎是從唇齒間逼出。
“不合適。”
“沒了？”
“沒了。”
薑暖毫不避諱的就這麽坦然的看著傅司言，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堅定就像是一把刀刃，插在了傅司言的心口上。
她這樣的態度，這樣決絕的語氣，還真是不給他留一點點的餘地。
傅司言定定的看著薑暖，許久許久，選擇了沉默。
然而他沒有看到的是，薑暖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角，微微的抖動。
傅司言值得擁有更好的人。
而不是被她牽絆，從高處被她拽到低穀。
傅司言心底的感情徹底的被薑暖幾句話無情打壓。
他權勢滔天怎樣，在海市一手遮天又怎樣。
可在麵對感情的時候，那些都顯得太過於無力。
甚至是沒用。
“我不會放棄你。”傅司言嗓音清冽，這句話，同樣，也不容拒絕。
隻要是他認定的人和事，從來沒有放棄一說。
薑暖驀地閉上雙眼，遮擋住了此刻透露出來的神色。
眾人的謾罵，傅母的阻攔，以及她自己本身不服輸的性格，還有傅司言身邊出現的優秀異性，工作上的各種失利，再加上最近……弟弟的離開。
這每一件，都在壓垮她心中的提防。
“傅司言，你看看我現在。”薑暖酸澀一笑：“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連我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有什麽資格，再去談論感情的事情？愛情，嗬，奢侈。”
“你不需要這麽累。”
“不是我想這麽累！是總有一些事情推著我必須這麽累！”薑暖隻覺得自己頭腦發脹得厲害。
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都已經超乎了她能接受的範圍。
那些無厘頭的詛咒，各種難聽的言論，她完全可以不在意。
麵對傅家人的阻攔，她會因為自己心中的要強而選擇讓自己提升證明給他們看，可在大城市裏想要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又豈是那麽容易？
她真的累了。
她忽然發現，小風走的那一瞬間，像是把她自己的生命也帶走了。
身體現在空空的，什麽都裝不下，什麽都容不了。
而她現在，本能的想要排斥任何人的接觸。
或許，她隻適合一個人生活。
因為那種痛徹心扉的失去，她真的不想一次一次的去體驗。
那種明明自己已經撐不下去，已經要死了，可你就連死，都會背負一堆的壓力。
她想要掙脫這該死的生活……
可她現在完完全全就被生活壓在一個牢籠裏，她鬥不過的，那她隻能選擇認命。
“我現在覺得，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薑暖紅這眼，看著傅司言，認真的說。
這句話，她在心中憋了很久。
她想死，但不能，她想活，可生活卻逼著她往死的道路走。
傅司言所有的話堵在嗓子眼，看到薑暖現在的樣子，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知道因為弟弟的死，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
而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讓她覺得，那些所謂的感情，無論是親情還是友情或者是愛情，都覺得是奢侈品。
但他想說，他願意陪著她。
讓她重新找到這個世界的光亮，站在陽光裏。
但現在這句話要是說出口了，倒顯得有些搞笑了。
“我愛你，我不會放棄你，但我也尊重你的選擇。”傅司言心情壓抑的很，他沉默了很久，緩緩說道。
他的嗓音帶著幾分磁性，聽在薑暖的耳朵裏，穩穩的，很舒服。
傅司言深深的看著薑暖，深邃的眼底像是漩渦，能把她的一切都融進去。
他想過把薑暖禁錮在自己的身邊，想過用自己霸道的方式，讓她服從。
可在看到薑暖的這一瞬間，他的那些想法，轟然消失了。
他明白，倘若這個時候逼薑暖，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
他希望他帶給薑暖的愛，是帶著光亮的，是帶著溫暖的。
而不是一回想起來，都是一些肮髒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