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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重返上京

  五月底,一行人到達上京。


  歐延是七皇子,雖未封王,在上京還是有名正言順的皇子府邸的,早在出發北上時便已傳信至府邸收拾打理。


  景年去年曾在此處短暫住過一段時間,但那時行動不自由,尤其是府外,如今基本都快沒有印象了。


  上京繁華,相比安臨又是另一番景象,歐延見她悶了一路,此時終於有了些許興致,趴在馬車的窗前,好奇地望著外麵的街景,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


  楊曦承離京許久,入城後便告辭先行回府了,車隊隻剩棠鈺莊人馬。


  景年遠遠便看到前方街道旁側的七皇子府邸,眼見門口已站了好些等候之人,忽然就有些緊張,收起掀著簾子的手,整個人縮了回來。


  “怎麽?”


  馬車內,歐延的聲音很柔和。


  “好像是快到了。”


  景年頓了一下,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緊張還是興奮。


  這段旅途,到此總算是告一段落了,可又像是回到了原點。


  這期間發生的所有一切,放在以前,是她無論如何,想都不敢想的。


  直到現在都還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


  仿佛與她所想產生感應一般,下一秒,馬車停了下來,外麵傳來蕭痕的聲音,“莊主,到了。”


  歐延揉了揉景年頭頂的發絲,起身下車,待景年出來時,他直接在外麵伸手將人抱了下去。


  景年雖低著頭,但也能感覺到府邸門口眾人的目光,因著歐延的動作,臉也紅了起來,趕忙將帷帽上的紗合上,有些慌亂地落地站穩。


  “阿延!”


  前方傳來男子輕快的聲音,竟還有點耳熟。


  景年抬頭,就見一個衣著華貴,氣質不凡的男子笑著朝他們走來。


  竟是六皇子楚清昱——


  去年景年與歐延在上京初遇時,曾與他短暫打過幾次照麵,畢竟是皇家人,一直印象深刻。


  他與歐延關係似乎一直不錯,景年也因此對他印象很好。


  “六哥?”


  歐延似乎也未想到楚清昱會出現在此,忙上前作揖,麵上帶笑,“六哥怎麽來得這麽早,久等了吧?”


  “哪裏,也剛到不久,就是要來給你接風洗塵的。”


  楚清昱拍了拍歐延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狀態不錯,你回來的消息,如今就像插了翅膀,整個上京,凡是沾上點關係的,已是無人不曉,我思來想去,還是早些過來的好。”


  他話中的深意,歐延自是知曉,當下默契地點頭,餘光忽然看到楚清昱身後的人,頓時麵露驚訝,“六哥,這位……”


  楚清昱了然一笑,轉頭看向背後身穿鬥篷,戴著兜帽的女子。


  對方身材嬌小,整個人隱在寬大的鬥篷裏,若不上前,甚至都無法窺得她的麵容。


  楚清昱伸手拉住她,帶到身前,女子這才將帽子取下,露出一張秀美的臉——


  “六嫂!”


  歐延震驚之餘,趕忙作揖行禮。


  “見過七皇子。”


  女子開口,聲音柔和,就如她本人的氣質一般。


  “七弟莫怪,今日輕鬆,難得帶妻兒出來透透氣,順便……也見見弟妹。”


  說到此,楚清昱語氣中難得帶了絲調侃。


  “世子?”


  仔細回想,六皇子封王後,於前年初由王妃誕下嫡子,隔年便由皇上親封為世子,如今……應是兩歲多了,歐延常年不在上京,也隻在去年見過一次。


  說著,六王妃也回以一笑,輕輕將鬥篷打開,眾人定睛一看,果見她懷中正抱著一個胖乎乎的稚童,此時正縮在母親臂彎中沉睡。


  歐延一看之下,立刻道,“六嫂還抱著孩子,怎麽不先進府中等候,如此站在外頭,時間長了怎麽受得住。”


  當下便匆匆邀其進府,轉身拉過景年,邊走邊道:“景年,這是我六哥,去年你還見過,這是六王妃,是六哥的發妻,懷裏抱著的就是世子,你叫他珩兒就好。”


  景年自下車後便被忽然到訪的二人嚇到了,方才他們說著話,她便不知所措地站在歐延身側,幸好戴著帷帽,也一直沒有機會取下,倒將她錯愕發窘的神情擋了去。


  此時趕忙將帽子取下,一一見禮,“民女見過王爺、王妃,還有世子殿下。”


  楚清昱與王妃對視一眼,默契地笑起來。


  “弟妹太客氣了,無需如此拘謹。”


  楚清昱接過妻子懷中的兒子,笑道。


  “叫哥嫂便是。”


  歐延順著他的話道。


  景年麵色唰的便紅了,窘迫的根本開不了口。


  “去年一別,我心中便有預感,想不到才過了不到半年,你便帶著人回來向父皇請婚了。”


  楚清昱沒有為難景年,而是向歐延打趣。


  “讓六哥笑話了。”


  歐延抿唇,笑的有些無奈,餘光看向景年,這其中的不易……也隻有他們二人自己才會明白。


  ……


  轉眼進了府邸,景年憑著之前的記憶,對於各處依稀還有些印象,下人們忙著端茶倒水,一時間人都聚集在前院,外麵蕭痕慢了一步,正招呼著人從馬車上將行李搬下來。


  “旅途勞頓,你們快歇息一番吧。”


  楚清昱走入正堂內隨意一坐,關切道。


  歐延知道他今日特地過來必有要事,帶上妻兒,一方麵是避人耳目,另一方麵,可能還是為了景年,當下了然點頭。


  “六哥六嫂稍坐片刻,臣弟去去就回。”


  說著,他拉過景年一同打了招呼,便帶著她往後院而去。


  “我就這麽走了不好吧?”


  景年有點不放心,頻頻回頭。


  “沒事,六哥是自己人,不必拘謹。倒是你,昨夜隻趕路了,馬車磕磕絆絆的,哪有個好覺可睡,蕭痕說你如今正是需要多休息的階段,現在趕緊洗漱一番好好睡上一覺。”


  他說著,手指在景年眼下淡淡的一圈青黑上描過,語氣難掩擔憂。


  “沒關係,哪兒那麽嬌貴。”


  景年毫不在意,想到前院裏的人,若有所思道:“那位王妃,去年還沒見過。”


  不過想來也正常,那時她的處境,哪有機會接觸這些王爺與皇子們的內宅之事。


  “六哥應該是四年前成的婚,昭王妃名叫衛清初,是當朝太傅的嫡孫女,書香世家、名門閨秀,我接觸過幾次,是性格極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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