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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是毒

  歐延立刻上前,眾人目光也都隨之聚集在了景年的左手腕上。


  那處刀傷此時已完全暴露出來。


  卻與蕭痕昨日包紮時所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了——


  紅腫的傷口有些誇張地突起,硬生生將被匕首劃開的口子撐大,甚至連傷口下的皮肉都帶了出來。


  隻是那些翻露出來的皮肉……


  蕭痕眸子微眯,一把握住景年的手腕拉到眼前。


  “潰爛了……”


  他喃喃道,目光定在傷口上,血紅的皮肉間有好幾處生了膿,潰爛被紅腫包裹著,隱隱還泛著青黑,以傷口為中心,順延到周圍的皮膚,甚至可以看到那青黑順著血管一點點向外彌漫的痕跡。


  整個傷口簡直可以用可怖來形容……


  ……


  “莊主……這個傷口……”


  蕭痕壓下心口的錯愕,想說什麽,有些怔愣地轉頭看向歐延。


  卻見歐延彎身,直接將景年橫抱起,神色間是前所未有的冷凝:“還愣著幹什麽?拿著能醫治的東西到我那裏去!”


  他話音剛落,已施展輕功帶著景年飛快離開。


  蕭痕微微喘了口氣,不敢多耽擱,趕忙也要走,低頭看了眼跪在地上整個嚇傻了的阿喜,歎口氣道:“你快速回靜園收拾一下,再帶幾個貼身的侍女到淩雲閣!”


  他腦間閃過景年手腕的傷口,麵色再次凝重起來。


  ******

  淩雲閣。


  還是熟悉的場景,這已經是景年因為昏迷第二次被歐延帶到這裏來了。


  房內氣壓低到極點,一眾侍從全部跪在外待命,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


  房內。


  蕭痕正在為景年處理傷口,方才一個奉命端熱水進來的侍女不小心失手將盆中的水盡數潑到地上,竟惹得歐延忽然大怒,直接命人將人拖了出去,賞了二十板子。


  這一下,房內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


  “初步可以判斷是中毒。”


  許久。


  蕭痕打破沉默,對歐延冷靜道,“手腕上的傷口就是毒侵之處。”


  “是那把匕首……”


  歐延冷靜得不可思議,“陸承遠在出事前曾給了墨景年一把用作防身的匕首,我前晚趕到時,那個名叫景向嵐的綠瞳女人,正打算用那把匕首傷她。”


  “這道傷,既然是利器所致,必然是被她搶奪過來後劃的。”


  “那把匕首不會有問題,是那個女人。”


  歐延又加了一句。


  陸承遠傷的並不算重,昨夜已醒來過一次,並將所知的前日在城外發生的事盡數告知。


  所說的內容,包括昨日出城的原因,出城前的打算,以及出事前路上所發生的事。


  可直到最後,也隻說出了他是在馬車中被臨風一劍刺中。至於當時景年在做什麽,是何反應,提起時,卻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一念及此,歐延便忍不住皺眉。


  他想到陸承遠每每突兀地沉默時,麵上明顯因震驚而放大的瞳孔。


  ……


  這種反應,很不對。


  問起時,他卻又莫名激動起來,隻一語不發地撐坐著欲掀被下床。


  眾人不知他怎麽回事,擔心傷口崩裂,隻能強行將他控製在床上。


  陸承遠身子不得動彈,嘴上卻大喊著要紙筆。


  可當紙筆盛上來,他卻望著空白的紙麵,又是僵持了好半晌。


  這一番反常的行為下來,所有人都被驚的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歐延還記得他最後心事重重說出的話——


  “求莊主準屬下見臨風一麵!”


  這一請求,終是因臨風昏迷不醒而暫時未能達成,但歐延卻不知為何,莫名地在他這般失常的反應中看到了景年昨日的影子……


  心生懷疑的同時,也越發對臨風可能做過的事猜疑起來。


  ……


  蕭痕連連點頭,對歐延的猜測深表認同。


  但又不可避免地麵露難色,“屬下目前還不能查出墨姑娘到底中了什麽毒,這……可能需要花上一些時間……”


  這樣的傷,即便是醫術號稱天下第一名號的蕭痕,都麵露難色。


  類似的話,自遇到景年起,他已說過了很多次。


  “她能撐得住嗎?”


  歐延神情凝重。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屬下難以保證,隻能盡快尋找毒源……”


  蕭痕額前已微有了些汗意,“目前情況不明,墨姑娘又在高熱,屬下認為保險起見,還是將姑娘送去冰窖。”


  歐延麵色複雜,點頭應了。


  蕭痕正猶豫該如何將景年送過去,歐延已一聲不響地上前將人從床上抱了起來,向外而去。


  ******

  ……


  景年再醒來時,隻覺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眼前很暗。


  她微微起身,入眼竟是許久都不曾來過的冰窖內部。


  整個人僵了許久,才漸漸回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


  她甚至都不能確定有沒有完全將沈傾城一行送走,可那時真的實在支撐不住了。


  渾身疼痛難忍,很像之前被綁架那回火種發作的反應,眼前天旋地轉間,意識也漸漸消失了……


  景年呼出一口氣。


  也不知是誰將她送到這裏的,可既然都已在這兒了,是不是說明……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


  此時冰窖內隻有她一人,分不清已昏迷了多久。


  身上還穿著早上的衣裙,左手腕上的傷也被重新包紮過了,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變化。


  景年起身下床,身上酸軟無力的厲害,手腕的傷也依舊會疼,但昏迷前的頭暈目眩和疼痛感已沒有了。


  隻是目光剛觸向地麵,在夜明珠昏暗的光亮下,頓時被滿地攤放的一摞摞書嚇了一跳。


  她忙蹲下身撿了一本來翻看,這才發現竟是醫書,許多字她都不認得。


  在周圍連續換了好幾本,也都是醫書。


  景年立時便想到,這些應是蕭痕留在此處的。


  隻是怎麽會這麽多?還是放在這冰窖裏。


  她心中疑惑,慢慢朝冰窖門口走去。


  待到了門前,卻發現大門並沒有關緊。


  冰窖的門十分沉重,平日為了防止冷氣擴散出去,每次進出都十分小心地緊緊閉合住,這樣開了一條縫的情況是很少見的。


  難道有人出去時忘了關?


  景年心裏胡亂猜測著,慢慢走到門邊,剛準備使力將門徹底打開,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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