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魔界
“陸公公。”
歐延走下台階相迎，恭敬地作揖。
慕容昕將手中的靈珠往慕兮捧著的盒子裏一放，也跟了過去。
“老奴見過七皇子、慕容莊主。”
被稱作陸公公的內監年歲已有些大了，體態消瘦，慈眉善目，細著嗓音行禮。
“公公這一年來可好？”
歐延和慕容昕背對著景年他們，隻能聽到他溫和的聲音傳來。
“老奴一切都好，守著這靈珠，日子都過糊塗了，一晃竟一年又過去了。”
陸公公幽幽道，神色卻有些捉摸不透，“哪想這一回……老奴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公公寬心”，慕容昕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雖說儀式沒開始前，不得施展靈珠之力，可我能感覺到土靈珠與太子的聯係未斷。”
“老天保佑殿下能夠吉人天相……”
陸公公長歎一聲，盡管極力壓抑著，語氣間還是難掩無奈與不安。
“不知這一年，龍池可有什麽異動？……”
歐延說著，三人邁步朝著稍遠的地方而去，沒多久便聽不清他們的話了。
台上一時間隻剩下景年與慕兮二人。
景年正凝神聽著他們交談，歐延最後一句話著實令她不解，目光不禁移到了麵前的那池水中。
說來也怪，方才沒有細看，現在再看時，才發現那池水竟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完全凝固住，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就像是假的……
“小心。”
景年看得入神，背後傳來一道男聲，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她轉頭，就見慕兮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她身旁。
景年怔了下，趕忙後退幾步離龍池稍遠了些。
慕兮看著她的反應，笑道：“聽聞莊主說，姑娘名叫景年？”
景年隻當是在閑聊，點了點頭，“姓墨，名景年。”
“姑娘可知，這龍池是什麽？”
他轉頭，低頭看向那一池死水，輕聲問。
景年見他似乎有意告知自己心裏正疑惑的東西，忙搖頭，“我……從來沒見過……”
“相信姑娘也覺得這龍池殿建得頗有些奇特吧。”
慕兮抬頭，目光掃過頭頂距離自己數十米高的殿頂。
景年隨著他目光向上看。
“這裏的一切，都是為了這龍池罷了……”
“幾百年前，龍池水剛被發現時，不過是一潭不起眼的水罷了，可後來曆經變化，在知曉了它為何物後，後世為了加以控製，才一點點在它之上建出了這巨大的宮殿。曆朝天子的皇宮之所以會選址在此，也是因為隻有天子的龍氣才壓得過這龍池的煞氣。”
煞氣？
景年望著那詭異的池水，雖不明其意，卻頓時忌憚起來。
“姑娘信鬼神嗎？”
慕兮笑著回頭，忽然問。
景年眨了眨眼，沒回話。
慕兮淡淡一笑，“世間……共有凡界、魔界、妖界和神界四界，傳言，這龍池就是在千年前出現的，一道通向魔界的‘門’。”
景年的雙眼謔的睜大，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自遇到畢堯起，她已不知聽過了多少“荒唐事”……
火族、靈珠也就罷了，竟還有魔界這種天方夜譚？
她從不知鬼神，也無意去相信什麽。
可這也太……過於不真實了……
慕兮看著她，微揚了下眉，“不過這‘門’如今已被封了，現在隻不過是一潭普通的水罷了。但是出於安全考慮，還是最好不要貿然靠近為好。土靈珠之所以被安放在此處，也是為了鎮守這道‘門’。”
“魔……魔界？”
景年半天才吐出這兩個字。
“說起這故事，倒還有些長”，慕兮點頭，歎息一般，“如今五顆靈珠會分隔各地，也與魔界脫不開幹係。”
景年的心跳越發劇烈起來，畢堯說過的話依舊曆曆在目，卻從未聽他說過什麽魔界，眼前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傳言，百年前魔界的魔尊曾在凡界大開殺戒，生靈塗炭……”
慕兮目光定格在池水上，麵上沒什麽表情，“當時為了製止魔尊暴行，三大莊莊主聯合江湖各大門派，最終以靈珠之力，聯手封印了魔尊。”
他說著，看向方才被慕容昕重新放回木盒中的木靈珠，“魔尊是不死之身，唯一的法子，是打散他的魂魄。當時的三大莊莊主，就是借助了靈珠之力，將魔尊的魂魄劃分為五片，分別封印於五顆靈珠之中，由此，才徹底結束了禍亂。”
景年已被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哪裏能想到，原來靈珠竟還有這樣的淵源……
如此強大的靈力，難怪畢堯會想要用它們去救斷情宮。
“那這封印……會到什麽時候？”
景年訥訥道。
“誰知道呢？而且就算到了封印破除的那一天，也早已物是人非了……”
慕兮唇角勾起一個弧度，似是在喃喃自語，眼中卻盡是景年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如今靈珠被保護得這麽好，應該是不需要擔心這種問題的。
“那這靈珠……必須由特定的這幾個人保管嗎？會不會……有人想把它們拿走？”
景年想問若是像他們這樣，因為想要拯救族人，所以要借用五顆靈珠，如此是否可行，可又不可能直接這麽問，想了許久，有些冒險地斟酌道。
“覬覦靈珠的人，數不勝數。”
慕兮嗤笑一聲，“他們無非是貪圖靈珠的靈力罷了，可靈珠封印著魔尊的魂魄，倘若使用其中的靈力，封印便會被迫解除。五道封印，若是全被解開，後果……誰敢想？”
景年一震。
“金靈珠有使人死而複生之力，如今聖上龍體垂危，他們卻為何不用？還不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慕兮將景年的反應看在眼裏，又道。
卻原來……竟是這樣？！
景年呼吸微頓，在色變前低下了頭。
這樣的後果，畢堯知道嗎？這種事……絕對是萬萬做不得的。
她隻顧著慌亂地胡思亂想，卻沒注意到慕兮在這時看向她略有深意的眼神。
“不知靈珠……都有什麽厲害的靈力？”
景年心裏有個死結，不解開就像什麽東西卡在喉頭一樣，不上不下地難受，隻有一股腦地問出來。
“根據五行的屬性，靈珠靈力各有劃分。”
慕兮似乎很是樂意解答景年的疑惑，“金靈珠有使人死而複生之力，木靈珠可以控製自然氣象變化，土靈珠能穩住地脈之氣，水靈珠可解世間百毒，火靈珠便如其名，屬性為火，也控製著所有與火有關的能量。”
“果真厲害……”
景年喃喃道。
這些便是畢堯想擁有的力量……
它們就能救斷情宮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