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進行到哪一步了？”盧瑟神情漠然地問。
漢克怔了怔，從狂熱中稍微冷靜，思索著道：“借助最先進的高仿‘布萊尼亞克主腦’，我的效率提升了數百倍，此時已經將超人靈魂數據拆分為四萬八千零二十五份。
48025個功能模組中，我挑選了2500個‘超人之力’靈魂模板。
隻要找到誌願者，立即就能進行靈魂數據複製、剪切、粘貼的試驗。
我覺得找到誌願者會很容易，隻要在‘超人後援會’發個帖子，多少人都能找到。
找來誌願者，將他的靈魂數據化，再把2500個超人之力模板取代他自己的，最終數據逆轉為靈魂，他將成為擁有超人之魂的男人！”
“唉，盧瑟你不該讓我做‘聖劍號’艦長，靈薄獄通訊雖然也很有挑戰性，但我現在正忙著‘超人之魂’的試驗，我喜歡超人，喜歡這個工作。
願世上人人皆為超人！”
說到最後，他又激動地舉拳大叫一聲。
盧瑟臉頰肌肉抽動幾下，問道：“你哪來的超人靈魂的數據？難道超人還曾配合你做過試驗？”
漢克肖搖頭道：“這種禁忌試驗，我怎麽敢對超人說？說了之後，他一定會把我當邪惡科學家，把我的推特取關。”
盧瑟心中一萬個槽想吐，一萬隻羊駝想狂奔。
“沒做試驗，實驗數據從何而來？”他繼續木著臉問。
“其實，我們的‘靈魂數據化項目’，和‘量子法師’裏奇的不一樣。
裏奇直接從靈魂入手，聽說他是個魔法師，能更直接地接觸到靈魂。
我卻是個唯物主義科學家，當然，我現在不再唯物了。。”
漢克肖古怪笑了笑，繼續道：“我的靈魂數據化，是從腦波入手。
腦波可以通過科學儀器檢測、分析，地球人很早就在研究它了。
在外星科技的幫助下，我的腦波采集儀，已經微型化到筆記本大小。
我是超人後援團的副團長，和超人見過幾十次，還成為被他記得名字與身份的朋友。”
盧瑟若有所思，“你在與超人接觸的過程中，悄悄用腦波儀搜索、記錄他的腦波。
再把淩亂的腦波合成‘一條線’的精神波動。
采集更多的精神波動，便能合成靈魂波動！”
漢克肖讚賞地看著他，點頭道：“說真的盧瑟，你若加入這個項目，你我聯手，超人王朝絕不是夢。”
盧瑟坐回老板椅，垂下眼眸，淡淡道：“我警告過你，腦波數據化技術還不成熟，風險太大。
等我和哈莉談過，再多了解些裏奇的核心技術後，才能進行下一階段的實驗。”
“我等不及了，反正還沒對活人做實驗，沒造成什麽危害。”漢克肖道。
盧瑟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擺手道：“行了，你回去吧，明天要進入外太空，我不希望你因為疲勞造成什麽事故。”
……
梅茜是秘書，負責將漢克肖這位科技主管送出辦公室。
在外間的走廊上，她小聲提醒道：“肖博士，你入職公司多年，難道不知道BOSS恨超人嗎？”
“我知道。”漢克點頭道。
梅茜皺了皺眉，指著他毛衣上的超人圖標，“那你為何當著BOSS的麵，穿超人的衣服？”
“可我喜歡超人。”
“但你的BOSS不喜歡超人。”梅茜提醒道。
漢克抿了抿唇，“我往往加班太晚，回家時已經接近午夜，有三次在走夜路時被劫匪攔路，每次超人聽到叫喊都來救我。
第三次的時候，我想著不要麻煩超人了，不就是幾百美刀嗎？
可那劫匪捂住我的嘴，劫了財，還想幹點兒別的。
還是超人救了我。
他說和我是朋友，熟悉我的心跳，聽到我的心髒撲通撲通激烈跳動，再通過我的位置和身邊人的聲音，判斷我遇到麻煩。”
他激動地看著梅茜，“你說說看，這樣的超人，我怎麽能不崇拜？不，不僅是崇拜，他是我的信仰！
你讓我為了討好區區老板，就放棄公開展示自己的信仰？”
區區老板……
梅茜無話可說了。
……
漢克肖很忙，覺得去外太空安置‘靈薄獄信號發射器’都是浪費時間。
其實盧瑟也忙，同樣忙著搞科研。
他和漢克肖一樣的想法，打算今天繼續加班到午夜。
至於明天聖劍號發射的點火儀式，反正他不是艦長，也不是宇航員。
等秘書梅茜回來，他便離開辦公室，進入總裁專用電梯，直達盧瑟大廈地下負20層。
乘坐電梯的時候，秘書梅茜把自己和漢克的對話說了。
“BOSS，漢克博士是典型的理工男，而且被超人救過幾次，你還用得著他的智慧，不用太過動怒。”
盧瑟瞥了她一眼，問道：“為什麽對我說這話？”
梅茜扶了扶鏡框，語氣平靜地說：“如果他毫無用處，按照你往日的習慣，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實驗事故的受害者。”
“你倒是了解我。”盧瑟也神色淡淡，沒有動怒。
如果他像普通科技公司的老板一樣“無害”，那他萊克斯·盧瑟也沒資格爭奪“超級罪犯秘密會社”的第一把交椅了。
“我是你的秘書。”
“既然你這麽了解我，就該明白，漢克肖犯了我的大忌。”盧瑟冷冷道。
“超人救過他，他崇拜超人，才穿著超人標誌的毛衣見你。”梅茜解釋道。
“這種小錯，憑他在靈薄獄信號發射器實驗中的功勞，我就能原諒他。”盧瑟道。
“他違背你的命令，私自搞‘超人王朝’項目，也是出於對超人狂熱崇拜。而且，如他所說，實驗過程沒造成任何傷害，成果還不錯。”
盧瑟語氣冷漠且堅定，“我不在乎實驗項目會死多少人、有什麽風險，隻要能出成果就行，反正死的、受傷的都不會是我。
但我決不能容忍該死的‘超人王朝項目’，我不允許超人成為科學家的研究對象。”
“叮咚——”電梯門打開，兩人進入一個巨大的生化實驗倉庫。
兩倍籃球場大小的大廳，左右兩邊並排豎立數十根合抱粗的培養槽。
裏麵裝滿綠色的培養液，液體中有人類，也有畸變的怪物。
哪怕倉庫燈光大亮，光線驅逐了所有黑暗與陰影，這裏依舊往人的心裏投下陰森黑暗的影子。
不是視覺上的陰暗，而是心裏上壓抑與森冷。
當然，經常出入此地的盧瑟與梅茜，並沒感到任何不適應。
“可你一直在研究超人，甚至成功克隆出超人，你的試驗也在建立‘超人王朝’。”梅茜看了眼畸變的試驗體，疑惑道。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盧瑟走到主機前，雙手快速在鍵盤上操作，倉庫機動裝置被激活，伴隨“哢嚓哢嚓”的機械活動聲音，一些培養槽緩緩沉入地下，取而代之的是實驗台和實驗儀器。
最終，隻剩一個裝著十來歲男孩的培養槽保留在原地，其餘皆消失在實驗倉庫。
“超人是我的！”盧瑟指了指自己胸口，向秘書一字一頓道：“他是我的獵物，我的目標，隻有我能研究他、分析他、解析他、研究他，甚至傷害他。
漢克肖在做什麽？
他竟敢盜取超人的腦波，還想把超人的靈魂融入自己體內，融入更多人體內。”
他的表情逐漸猙獰，咬牙切齒道：“如果人人都成為超人，超人還值幾個錢？我捕獵他、戰勝他、超越他的價值，又剩下多少？
在一個人人皆超人的世界打敗一個超人，和現今的社會，我人生成就超過一個服務生一樣無趣、無聊、無意義。”
梅茜神情一震，宛若從神靈那接到聖戰命令的聖徒戰士，脊背與脖子都挺直了幾公分，正色肅穆道：
“BOSS，我明白了，我會製造一場實驗事故，在漢克肖毀掉您的理想和人生之前，先毀掉他的‘超人王朝’試驗。
我保證，他的實驗室連一份數據、一件實驗器材都不會留下。”
“不，一份數據、一件實驗器材都不能少，那都是公司的財產，是我的寶貝！”盧瑟眼中閃爍興奮與貪婪之色，“漢克肖對得起我給他開出的500萬美刀的年薪。
那家夥現在正在做的，其實是‘靈魂基因工程’。
我也有想過。
但之前連靈魂數據化的難題都沒解決，暫時還沒往那方麵嚐試。
沒想到他竟然想出個用腦波集齊靈魂的絕妙點子，關鍵還成功了。”
一邊說，他還一邊走到唯一培養槽旁，看著裏麵眉目清秀的少年，激動道：“我早先還在思索，要如何培養這具完美試驗體。
他擁有超級智慧和超級體魄合一的最優基因，但他是克隆體，靈魂一張白紙。
和嬰兒差不多。
我可沒耐心花十幾年時間去養一個孩子。
他需要快速成長，還不能長歪，一定要具有超人特質！
現在好了，我可以用靈魂基因編程技術，為他打造符合他基因的最完美靈魂。
隻要他出世，超人將徹底成為過去式，超人被我打敗、被我淘汰出局，哈哈哈……”
空蕩蕩的實驗倉庫，回蕩著盧瑟暢快淋漓的大笑。
等他笑夠了，梅茜才道：“現在就竊取漢克肖的靈魂基因技術？或者，等他將技術開發成熟了再下手？”
盧瑟道：“我會用最高級管理員的權限，黑入他的實驗室主機與個人電腦，先把數據拷貝下來。
你別驚動他，讓他繼續研究。
另外，他的實驗室的預算，要放鬆審批條件，想要什麽，就給他準備什麽。
哪怕需要活人做人體試驗，也把公司的‘清理工’介紹給他。
這些都不用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