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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自古以來,金山便是我們的領土

  第464章 自古以來,金山便是我們的領土 

  「你說啥?你再說一遍?你讓俺幹啥?」朱元璋看著劉三吾,臉色一板,沉聲問道。 

  劉三吾是個老學究不錯,可也有一定的文人風骨。 

  此時的他,沒有任何退縮,聖賢書中教得好,君王有錯,應當直言勸諫。 

  劉三吾整理了一下衣擺,後退幾步,恭恭敬敬的朝著朱元璋一拜,聲音洪亮:「臣,劉三吾勸諫陛下,應謹言慎行,應該注意帝王威嚴。 

  陛下自稱,應稱朕,而不是俺。陛下,所謂君君臣臣,無規矩不成方圓,還請陛下能夠虛心納諫。」 

  「呵!狗屁!」 

  朱元璋壓根就沒有把劉三吾的這些話聽進去,再次爆粗口。 

  「今天俺心情好,懶得和你計較,你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趕緊先走吧。 

  要是你實在嘴癢,想要勸諫,去找太子吧,他喜歡聽你們這些人絮絮叨叨。 

  要是你還不走,俺就讓你體會一下,當年茹太素的日子!」朱元璋絲毫沒有因為劉三吾是翰林院大學士而忍讓他,直接就冷言譏諷了起來。 

  劉三吾實在沒招,朱元璋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就像是老南瓜一樣,油鹽不進,實在沒法子。 

  「唉!」 

  劉三吾沒辦法,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看著劉三吾的背影,朱元璋低聲罵道:「讓俺謹言慎行?俺是皇帝,難不成,還不能按照俺的想法做事嗎?真是有意思!」 

  嘀咕了兩句,朱元璋又將目光放在了陳松和朱棣送來的奏摺上。 

  「這麼多的錢,可不能便宜別人。這個地方,從古到今都是俺華夏的土地。 

  對,沒錯,從古到今都是俺華夏的土地。俺現在這樣做,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也說不出什麼道道來。 

  誰要是說這片土地不是俺的,俺直接弄死他。」 

  朱元璋不停的嘀咕著,為自己找著心理安慰。 

  老朱出身低,平時做事雖然比較隨意,可在這種大事上,經常會有些猶豫,加上之前他本人又是和尚出身,對道義和天命有些相信,所以,不自然的就往這邊想。 

  「這裡是俺華夏的地方,可不能光憑俺這張嘴說,得要找出個堂堂正正的證據來。」想到這裡,朱元璋忽然有些後悔剛才把劉三吾罵走了。 

  看向站在自己身邊伺候著的慶童,朱元璋說道:「去將劉三吾叫過來,跑快點,不然就要出宮了!」 

  儘管不知道朱元璋為什麼要這樣折騰劉三吾,可他一個做奴才,只有聽命的份。 

  二話不說,慶童撩起袖子,撒腿就跑。 

  不多時,劉三吾被慶童帶進了御書房。 

  朱元璋臉色變了變,和煦了很多。 

  可皇帝是不能認錯的,朱元璋閉口不言剛才的事,直接轉移話題。 

  「劉大學士,你是如今朝中學識最淵博的人,俺問你一個問題!」朱元璋直接詢問。 

  劉三吾恭敬的站在朱元璋的面前,絲毫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而心生不滿。 

  劉三吾這種人,你可以說他酸腐,可以說他呆板不知變通,但不能說他面對皇帝的態度。 

  「陛下請說!」劉三吾態度恭敬。 

  「咳咳!」 

  朱元璋輕咳了幾下嗓子,開口道:「俺聽說,以前金山那裡,好像是俺華夏的地方吧?從古到今都是吧?!」 

  「金山?可是陛下此次出徵到達的那個金山?」劉三吾問道。 

  「對,沒錯,正是!」朱元璋一拍桌子,一臉興奮,靜待劉三吾下文。 

  劉三吾捋著下巴上的鬍子,皺眉沉思。 

  過了好一會兒,劉三吾才皺眉說道:「回陛下,臣隱約記得,在某本古籍當中看到過,說漢朝之時,曾在那裡開採金礦。 

  既然漢朝之時,都在那裡開採金礦了,那自然就是我華夏的領土。 

  陛下,別忘了漢朝曾在西域設置西域都護府,唐朝在西域設置安西都護府。」 

  劉三吾剛才就在朱元璋的面前,而且剛才朱元璋還朗讀了陳松奏摺上的內容,已經猜到了朱元璋的心思。 

  朱元璋一聽這話,瞬間眉開眼笑。把剛才劉三吾的那些事忘的一乾二淨。 

  可剛笑沒幾下,朱元璋又皺起了眉頭。 

  「話是這樣說,只是,只是,漢至今,已有一千餘年,唐至今,也有數百年。 

  時間相差甚遠,如此言說,恐不能服眾?或顯荒唐?!」朱元璋皺眉問道。 

  「嘿嘿!」 

  劉三吾嘿嘿一笑,一臉笑容,他說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華夏自古一脈相承,上起堯舜,下至陛下,皆正統法理。 

  就好像家族一樣,老祖宗掙來的家底,難道再過幾十年,就不是家裡的了嗎? 

  前宋之時,國勢衰弱,宋庭無法收復失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華夏之土遍地膻腥。 

  我朝國力強盛,自然要把老祖宗的家底拿回來。 

  作為後輩,拿回自己老祖宗的東西,這有錯嗎?不,這沒有錯!這一點錯都沒有!」 

  明初的這些文人,可要比明末那些人強上不知道多少。 

  元朝局勢詭譎,漢人地位低下,為在亂世保命,文人尚武之風又起。 

  加上朱元璋尚武,任用官員或多或少都有這方面的傾向。 

  那些保守,不思進取的文人,大部分都被朱元璋給砍了,能活下來的,就算他再怎麼傳統,也或多或少有一定的擴張精神。 

  其實,洪武年間的很多文人,都對前宋的理學持批判主義。 

  遠的不說,就那個方孝儒,歷史上的他,雖說他爹,他老師都是理學大家,可罵起理學來,壓根不留情面。 

  你讓這些文人交稅,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可要是讓他們做這些,他們瞬間就會精神百倍。 

  文人的墮落,要從宣德朝開始,而現在嘛,大部分文人,還是很有擴張精神的。 

  劉三吾經歷過前元的頹敗,對盛唐之時的榮光最為嚮往。當然了,他最嚮往的還是宋朝。 

  文人嘛,臭毛病還是有的。他們既嚮往盛唐時的萬國來朝,又嚮往宋朝時的皇帝士大夫共治天下。 

  劉三吾是個學問很深的人,要是以前,金山那片地方什麼都沒有,那劉三吾肯定一個屁都不放。 

  但現在,那裡有了金礦,情況就不一樣了。 

  什麼?你說從唐朝之後,我們就沒去過那裡了? 

  放屁,從唐朝之後到大明之前,燕雲十六州我們都沒拿回來,現在怎麼說?難道你說那裡不是我們的地方? 

  我們一脈相承,那是我們老祖宗的地,我們拿回來,有什麼錯? 

  什麼?你說那裡不適合種莊稼,沒辦法養活人? 

  放屁,就算那裡在不適合種莊稼,那也是我的東西。 

  什麼?你說我們明明就是看上那裡的金礦了? 

  扯淡,什麼叫看上那裡的金礦了,那本來就是我們的金礦,從漢朝時,老祖宗就在那裡挖礦了,我們現在拿回來,有錯嗎?這有錯嗎? 

  不管什麼時候,千萬別想著和文人們講道理,尤其還是這種有著擴張精神的文人。 

  要是華夏這種人不多,那後世九百多萬平方公里的疆域是神仙送的不成? 

  當年匈奴很強大,是,我搞不過你。可咱們為啥要拼個你死我活呢? 

  這樣吧,咱們也別打了,我有個侄女,生的漂亮美麗還善解人意,你們草原苦寒,那些女人都是粗糙人,比男人還男人,我把侄女嫁給你,如何? 

  娶了我的侄女,那咱倆就是親戚了,作為親戚,一直打仗,豈不是傷了和氣?咱們握手言和,豈不快哉? 

  好嘛,不打仗了,天下太平嘛!可是啊,我只說過,我不和你打,至於我兒子和我孫子打不打你,那我就管不住嘍。 

  到時候,我兩眼一閉,兩腿一蹬,直接嗝屁,以後,死人又怎麼能管得住活人? 

  後來啊,後面的人發奮圖強,多種地,多種糧食,多生娃,多給你們匈奴送女人。 

  就這樣,一年一年又一年。再後來啊,什麼?你說你要我送女人?當年那不過是祖宗的權宜之計,你還當真了? 

  送女人,你在看不起我嗎? 

  當年的屈辱,你以為就這麼輕易的算了?我不找你算賬,你還敢要女人?我看你是找死! 

  兄弟們,上啊,給我乾死他! 

  子孫們一擁而上,匈奴遠遁千萬里。 

  你說我們不講信用?抱歉,那叫大丈夫能屈能伸,那叫兵不厭詐。 

  盛,則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衰,則有事好商量,和顏悅色好說話。 

  盛,則自古以來,按法理收復失地;衰,則後世子孫徐徐圖之!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可以打死我,但我就是不服。最好徹底把我弄死,不然,等著我的子孫報復吧! 

  說起來其實很奇怪,從古至今,老祖宗們從來沒有主動侵略過任何國家,可疆域就是越來越大。 

  老祖宗的智慧異常深厚,新朝鼎立,四海皆臣服。不過,你們和我們挨著的這些地方不要擔心,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們是講道理的,我們不會侵略你,你安安心心過日子就好。 

  過了沒幾天,這些小國有了內亂,自己鎮壓不住,沒辦法,只好請天兵而來。 

  我華夏禮儀之邦,邦國有難,豈能不管? 

  天兵二話不說,從朝廷遠征,一路而去。 

  小國的內亂被鎮壓了,可就在天兵回師之際,小國君主竟然無以為謝,要敬獻疆域? 

  這怎麼能成?我們只是幫你平定內亂,你可別瞎整,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走了。 

  可是啊,小國君主硬是不同意。沒辦法,我們只好硬著頭皮,給你封王,你的國家還是你的國家。 

  就這樣,慢慢的,小國都沒了。 

  翻開歷史書,會看到非常有意思的一幕。 

  史書中幾乎沒有提到過侵略,基本上都是「藩國內亂」「藩國相互攻伐」「天兵出兵平叛」。 

  遍翻史書,會發現,幾乎所有的對外戰爭,永遠都是在平叛。 

  沒辦法,種族天賦就這樣。 

  這是老祖宗的智慧,想要玩你,一萬個你綁在一起都玩不過。 

  「不錯不錯,正是此意,正是此法!」朱元璋猛然一拍桌子,興奮的大喊道:「這樣吧,俺給你一個任務,你下去之後,帶著翰林院所有的人,給朕翻遍古籍,好好的給俺找找那些法理。 

  話雖如此,可俺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俺可不會做那些強人所難的事。以後,要是有人拿這些東西說事,俺就將這些東西摔在那人臉上。」 

  劉三吾一躬到底,朝著朱元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行了,你退出去吧!」朱元璋擺擺手,示意劉三吾退出去。 

  退出去的劉三吾,心情舒暢,走路都帶著風。 

  劉三吾為何兩次反差那麼大?為何第一次和第二次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劉三吾第一次只是純粹對朱元璋那種樣子不爽。 

  其實,劉三吾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他是個傳統的文人,最嚮往的就是能達到史書上記載的三代之治。 

  他同時也是個開明的人,儘管痛恨陳松的很多政策,可也佩服陳松的才能。 

  人就是複雜的,不是非黑即白。 

  …… 

  劉三吾回到翰林院,二話不說,將翰林院所有的官員都聚集了起來。 

  翰林院的院子里,劉三吾捋著下巴上的鬍子,笑眯眯的看著院子里的這些人。 

  「陛下給咱們翰林院下達任務了,要是這次能夠將這個任務完成,肯定會名流清史。 

  諸位,那可是名流清史啊。在站的各位,我就不相信,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沒有什麼潑天功勞,你們就能保證你們一定能夠在青史上留下姓名嗎? 

  青史斑斑,從古到今能夠留下姓名的人才有多少?現在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放在你們面前,就看你們能不能抓住了!」 

  劉三吾的聲音帶著誘惑,他臉上的笑容就像菊花一樣燦爛。 

  站在他面前的這些翰林院官員,被他的這三言兩句蠱惑的臉色潮紅。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這些文人這輩子最高的目標,就是能夠在青史上留下姓名。 

  可青史是什麼東西?在上面留下姓名,難道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從古到今的青年才俊,有能力的那些人如同過江之鯽,留下姓名的也才多少? 

  現在就有如此一個大好時機擺放在眾人的眼前,這些人怎麼能夠不興奮呢? 

  「大人,還望大人指教明路!」 

  「大人,到底是什麼機會,您趕緊說吧,可要急死我們了!」 

  「是啊,是啊,陛下到底有什麼任務?竟然能夠在青史上留下姓名!」 

  眾人議論紛紛,目光火熱的看向劉三吾。 

  劉三五摸著鬍子,拿捏了一陣,覺得氣氛烘托到位,這才悠哉悠哉的開口說道:「諸位,前段時間,陛下不是親征了草原嗎? 

  當時陛下一路往西,打到了金山附近。而根據富平侯所言,金山那裡有著大量的金礦,現在,富平侯在那裡也已經挖出了黃金。 

  除過黃金之外,還有大量的銅鐵銀。但諸位知道,金山那裡自古以來便是我華夏的領土,遠在漢朝時期,我華夏先民便在那裡開採黃金,我們在那裡開礦取金,不管是法理還是道義,都說不出什麼來! 

  諸位,你們說是不是啊?」 

  最後這一句話,劉三吾的聲音拉的很長。 

  在站的這些人,全部都是從科舉之中殺出來的,哪一個不是人精? 

  他們瞬間就明白了劉三吾這話的弦外之音。 

  這些人開始大呼起來。 

  「不錯,我華夏一脈相承,上起堯舜,下至大明,歷史何其浩瀚也? 

  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華夏先民都已經在那裡開採黃金了,證明這片地方本來就是我華夏的了。 

  更別說漢唐在那邊設置的都護府了!」 

  「對,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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