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佛祖他有幾個營?
第369章 佛祖他有幾個營?
「出發!」
陳松大手一揮,聲如洪鐘。
走出大廳,大廳當中的官員全都跟在陳松的身後。
院子裡面的那些士兵全都看著陳松,一幅肅穆的模樣。
陳松給這些士兵訓話,說了大概有七八分鐘。
「諸位,海防大事不容耽擱,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不管因為什麼事情,只要和海防扯上關係,必須全力對待。
之前抓捕了幾個海盜俘虜,可是這些俘虜的昨天晚上全部都逃跑了,根據可靠的消息,這些俘虜基本上去了華能寺和禪仁寺,現在我命令,目標華能寺禪仁寺,出發!」陳松擲地有聲,這些士兵跟隨著陳松,離開了衙門。
走在外面的大街上,陳松騎著戰馬。
馬蹄聲響起,傳出去很遠。
街道上的行人在看到這支隊伍的時候,瞬間退避三舍,躲在道路兩旁,目視著這支隊伍離開。
手中的馬鞭揚起,戰馬的速度快了幾分。
然而此時的華能寺,並不知道危機已經到來。
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依然在接受百姓們的香火錢。
主持甚至還翹首以盼,希望陳松今天能夠接著過來。
他站在大雄寶殿的門口,一臉期盼的看向大門方向。
忽然有馬蹄聲響起,緊接著便是整齊的腳步聲。
這聲音很恢弘,主持先是一愣,然後又將這些聲音拋至腦後。
廣州府城城牆高大,海盜們不可能攻殺進來。
所以說,可能只是錯覺,又或者是街道上的行人比較多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主持的目光從前來的百姓身上一一掃過。
他希望看到陳松的身影,可是,他的希望終究會落空。
馬蹄聲越來越響,陳松來到了大門外。
在大門外招攬百姓的小沙彌,在看到如此大陣仗時,慌裡慌張的衝進了大門。
跑到主持的面前,上氣不接下氣,扶著自己的大腿,指著大門方向大聲的嚷嚷:「主持不好了,有兵馬過來了,烏泱泱一大片的人,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主持一臉疑惑,問道:「你可看清楚了?怎麼會有兵馬過來?平白無故的!」
「可事實就是如此啊,確實有兵馬過來,怎麼敢欺騙主持呢?」小沙彌見主持不相信,瞬間就急了。
「帶我去看看,我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主持也覺得這個小沙彌不可能欺騙自己,撩起衣擺,朝著外面走去。
剛剛走出大門,恰逢其時,陳松拽住馬韁繩,停了下來。
主持呆在了原地,嘴巴大張,他獃獃的看著陳松,獃獃的看著這張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一瞬間心中閃過無數疑問。
「他不是昨天那人嗎?他今天怎麼帶著兵馬過來了?還有他身上的官服,他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帶這麼多兵馬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我這寺廟當中也沒有什麼呀,也沒犯事啊,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主持疑惑萬分,臉上除了懵逼之外只有懵逼。
那些進進出出的百姓們,看著如此大的陣仗,大部分停下了腳步,還有一些直接跑了。
大門口的百姓瞬間被清空,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此時此刻他們都不想卷進是非里。
主持只覺得自己的嗓子在冒火,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陳松控制著戰馬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主持面前。
居高臨下,聲音洪亮:「我乃大明富平侯,奉陛下之命視察廣州府一地,安撫當地軍民,有便宜行事之權,可行先斬後奏之事!」
主持更加懵逼了,他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一時沉悶,一時興奮,一時驚訝,一時古怪。
怪不得怪不得會有知府大人作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主持感慨了幾聲,他絲毫沒有覺得事情不對勁。
他也想不到陳松會將主意打在他們的寺廟身上,下意識的以為陳松帶著兵馬過來只是為了「虛張聲勢」。
心中的緊張逐漸消失,只要不是強人,那麼就沒有什麼問題。
而且在他看來,說不定以後陳松會支出更多,要是抱上了這條大腿,想辦法將寺廟挪到京城去,那可真的就是大功圓滿了。
主持的心思一下活泛起來,心中不停的在想著該怎麼辦。
絲毫沒有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詭異,絲毫沒有覺得陳松此番前來帶著別的目的。
也是,陳松心中的打算讓主持想個三天三夜都想不明白。
在主持看來,京城過來的京官,肯定要先彰顯一下自己的權利。
不然的話,這些地方官又怎麼可能會配合自己做工作呢?
如果這些地方官配合不好,那又怎麼能幹出政績,以後還怎麼陞官呢?
調整了一下心態,主持臉上的恭敬愈發濃重。
「貧僧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竟是大明富平侯前來,貧僧在此告罪,昨日招待不周,還請侯爺見諒!」
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態度愈發的恭敬。
陳松眉眼低垂淡淡的瞥了一眼主持,然後看向大門。
有更多的和尚走出了大門,外面的動靜始終遮掩不住,裡面的那些和尚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所以就一股腦的出來查看。
當他們看到如此陣仗,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很多。
「不知今日侯爺前來,所謂何事?」不知道陳松的目的,於是又問了一句。
「之前海盜襲擊廣州府,致使廣州居民損失無數,廣州府兵馬奮勇殺敵俘虜了數名海盜,根據這些俘虜所言,他們之所以能如此順利,是因為廣州府城中有人告密。
就在我們追問告密者是誰的時候,這些俘虜竟然逃之夭夭,逃出了牢獄……」陳松說著話,臉色也變得鐵青。
陳松這番話,主持聽出了味道,獃獃的看著陳松,不可置信的詢問:「莫非,莫非,莫非侯爺今天前來是懷疑寺廟和海盜有關?」
說到這裡,主持的聲音大了很多,「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廟雖然說不上什麼香火萬年,可也是秉公守法,絕對不可能和海盜這些狼心狗肺之人糾纏!」
如果真的是這樣,如果這個屎盆子真的扣在了寺廟的身上。
那麼從今往後還說什麼香火錢?名聲一下就壞了,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
主持開始緊張,他生怕陳松懷疑海盜和寺廟有關。
「千真萬確,真的沒有這回事!」主持一臉苦澀。
陳松輕瞥了一眼主持,道:「昨天晚上,追擊那幾個俘虜的士兵回報,那些逃走的俘虜直奔華能寺,據說翻牆進了寺廟。
不管這些俘虜到底和你們寺廟有沒有關係,總歸要讓我們查一查!如果沒有關係,我肯定會給你們清白,要是有關係,呵呵……」
雖然沒有說該怎麼處理,但這兩聲呵呵已經說明了一切。
主持人頭上滿是冷汗,他實在想不通,這事情怎麼會和寺廟扯上關係。
「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貧僧年齡大,睡覺淺,如果有人翻牆走近,肯定會發現,可昨天晚上一夜無事!」主持連忙反駁。
走出大門的那些和尚也全部擁了過來,開口辯解。
「呵呵,有沒有事也要等我們查過之後才能知曉。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動你們的任何東西!」陳松保證道。
話是這樣說,人都是有私心的,以己度人,這些和尚們又怎麼可能會讓陳松隨意進出?
「實在是佛家清靜之地,如此大行兵戈,實在是,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啊,不太合適啊!」主持苦苦哀求,一張臉上寫滿了無奈。
「不太合適個屁,你今天不讓老子們進去,那就證明你這寺廟裡有鬼!
我家先生可有便宜行事之權,可行先斬後奏之事。你如此阻攔,肯定心裡有鬼,到時候直接將你抓起來,就算是說到京城,也是我家先生占理。」
李三娃從陳松的身後走出,指著主持,破口大罵。
言辭之激烈,讓跟在陳松身後的金武石頻頻側目。
「不愧是侯爺,手下人才濟濟,竟然有如此人才!」金武石自愧不如,這罵人之事遠遠比不上李三娃。
陳松沒有阻攔,任由李三娃這樣罵著。
那股子潑辣勁,罵的主持不停地擦著頭上的冷汗,數次想要開口反駁,可都被李三娃直接回懟了過去。
「今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寺廟我是要搜查的,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帶兵強闖。兩條路擺在你的面前,到底選擇哪條路就看你了!」
陳松說完話不再言語,將這個皮球踢給了主持。
主持戰戰兢兢,身體不斷的顫抖,就像是篩糠一樣。
廣東本來就悶熱,再加上現在所處的環境,竟然瞬間讓主持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如果不是身後有和尚扶著,恐怕主持現在早已經暈倒在地。
思量了大半天,還是下定不了決心。
走出來的那些和尚全部聚在了主持的身後,目光全都放在了主持身上。
壓力瞬間就來了,不管主持說什麼,都是要負責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松也不耐煩。
「再給你二十息的時間,如若再不決定,那可就別怪我了!」陳松冷聲道。
「可是可是,可是侯爺是有慧根的人,怎麼能如此帶兵強闖佛家清靜之地呢?」主持實在沒有什麼話說,竟然攀起了關係。
「我是有慧根,可如果我不將海防之事弄好,恐怕陛下不會輕易饒過我。
如果我被陛下砍了腦袋,你覺得這慧根不慧根的,又有什麼用呢?」陳松冷言冷語,再次說道:「還剩下十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三娃也開始倒數,「十,九,八,七……」
陳松身後的那些士兵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衝突就在眼前,氣氛瞬間凝滯。
主持畢竟只是普通人,在陳松舉起右手,準備下令強闖之時,終於大聲的喊道:「侯爺莫要動手,貧僧同意了!」
瞬間抽幹了全身的力氣,主持渾身顫抖,就往地上軟去。
身後的和尚急忙攙扶住主持,讓他勉強站立。
陳松冷笑,「呵呵,既然如此又何必僵持呢?傳我命令,進寺廟搜查,在搜查的時候,切記不要毀壞任何東西,尤其是佛像!」
知府金武石點點頭,從戰馬上跳下,帶著兵馬走進了寺廟大門。
「主持,咱們就這樣讓他們搜嗎?」一個和尚一臉擔心的看著主持。
「不讓他們搜,又能如何?難道直接和他們作對嗎?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寺廟和那些海盜確實沒有關係,讓他們搜一搜又如何?要是他們敢做出出格的事,直接上京告御狀。當今陛下的出身你們也知道……」主持小聲的對著周圍的這些和尚說著。
陳松淡淡地瞥了主持一眼,不再言語。
隨著時間緩緩的流逝,進去的那些士兵還沒有出來。
出來的只是寺廟當中的和尚以及前去禮佛的百姓。
主持臉上的擔憂也逐漸消失,自信開始出現在臉上。
開始和陳松攀談,「侯爺,昨日一見,貧僧就知侯爺絕非凡人,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整個大明朝,像侯爺這樣的人,幾乎沒有一個。這正是因為侯爺有慧根和我佛有緣,所以才能升遷如此之快!」
陳松當時就笑了,哈哈大笑聲傳出去很遠。
李三娃更是笑的合不攏嘴,指著和尚罵著,「你這禿驢,說的好沒道理。我家先生出生於微末之間,如今的地位全靠著他不怕死打拚來的,如果真的和佛祖有緣,那為什麼前半輩子過得那麼慘?你這禿驢,就不要往你的臉上貼金了!只會遭人笑話!」
主持愣在了原地,一臉的尷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陳松今天的反應和昨天完全判若兩人,主持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昨天那個虔誠的人,今天如此大變樣?
虔誠?什麼叫虔誠?
如果陳松不是為了那些佛像,壓根不會來這裡,也根本就不會說出那些違心的話,也不會花出那麼多的錢。
「如果佛祖真的如此神通廣大,那這天下還會改朝換代嗎?
我今天所有的成就全是我自己打拚過來的,和佛祖有什麼關係?
不要再提什麼佛祖了,佛祖?哼,他有幾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