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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寶鈔和食鹽掛鉤

  第347章 寶鈔和食鹽掛鉤 

  在茹太素看來,陳松的這個計劃是破天荒的,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在大明朝之前,元朝也有至正寶鈔,說到底,大明通行寶鈔和至正寶鈔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與實際脫鉤的東西。 

  條件限制,古代可沒有人會仔細的研究這事情。 

  儘管陳松仿照歷史上大明朝廷的做法,但那也是在洪武朝之後,現在看來,還是有些超前。 

  茹太素的本事不錯,可依舊無法想象陳松的這個做法。 

  陳松看著眾人的反應,臉色平靜。 

  這些人的疑惑,陳松自然早就想好的對策。 

  深吸了一口氣,陳鬆開口道:「將這寶鈔和食鹽掛鉤,以前沒有出現過,但這不代表這個辦法就不行。 

  之前的寶鈔,說到底就是一張紙。如果有人認,那還好,要是沒人認的話,那真的就是一張紙,一張什麼也不是的紙。 

  我相信,你在花寶鈔的時候,肯定也會有這種的想法,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話是這樣說,可如今的問題是,要是咱們現在開始施行這個辦法,那以前發行的那些寶鈔,價格肯定會一落千丈,儘管說明不使用寶鈔違法,但估計依舊會有很多人不相信寶鈔。 

  要是貿然推行的話,說不定會引起百姓的恐慌。 

  百姓倒也好,畢竟百姓手中的寶鈔數量不多,可是那些勛貴,手中有著大量的寶鈔,要是得罪了他們,恐怕對咱們不利啊!」 

  何湘坐在最末尾的位置,臉上滿是凝重。 

  不愧是寶鈔提舉司提舉,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說的不錯,到時候,肯定會發生這種現象,甚至還會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些事情我早已經考慮到了,也有相應的對策。計劃開始實施的時候,新的寶鈔就會印製出來,到時候可以用就寶鈔兌換新寶鈔!」陳松一臉的穩重,沒有任何的擔心,沒有任何的慌張。 

  茹太素還是有些擔心,他覺得,如果這樣的話,那新寶鈔勢必要被舊寶鈔擠兌,如此一來,新寶鈔不就步入了舊寶鈔的後塵嗎?這樣行嗎? 

  茹太素進入了一個陷阱,下意識的認為,陳松說的兌換是一比一的兌換。 

  茹太素看著陳松,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哈哈,茹大人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陳松哈哈大笑,眉宇之間滿是自信,沒有任何擔心。 

  茹太素有些茫然,陳松怎麼會如此自信呢? 

  這事可是陛下欽定下來的,要是有個意外,那該如何是好? 

  說著就要勸解,可陳松隨口而出的一句話就讓茹太素閉上了嘴巴。 

  「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剛才說的,不就剛好解決了這個問題嗎?」陳松說道。 

  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陳松的身上,還有一些茫然。 

  顯然,他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不是說他們智商低,實在是他們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想不明白這裡面的關係,也非常正常。 

  陳松笑道:「舊寶鈔肯定會被擠兌,價值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出現了一款新的寶鈔,而且還和食鹽掛鉤,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事情。 

  那個時候,舊寶鈔兌換新寶鈔可就不是一比一的兌換了,想要怎麼兌換,還不是咱們說了算?新寶鈔完全按照每年食鹽的產出進行發行。 

  畢竟,舊寶鈔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價值,怎麼兌換,還不是咱們一句話的事情嗎?」 

  「那如果,那些勛貴見此有利,不兌換新寶鈔,硬逼著咱們提高價格呢?又或者,他們將新寶鈔兌換到手之後,直接去兌換食鹽呢?食鹽數量要是不夠,那該如何?」茹太素又急忙詢問。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陳松的身上。 

  這個問題也非常嚴重,要是解決不好的話,恐怕會出亂子。 

  不得不說,茹太素的本事還是很厲害的,總能在最短時間內發現問題的所在。 

  陳松依舊是那副自信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擔心。 

  這個樣子的陳松,讓眾人輕鬆不少。 

  一個團隊,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遇到什麼事,只要領頭能夠安穩,那麼就沒有什麼問題。 

  「咳咳!」 

  陳松輕咳兩聲,道:「此事更不是難事,勛貴手中的就寶鈔數量巨大,要是他們逼著咱們,讓咱們提高兌換的價格,那咱們就可以不兌換,甚至廢除這個條例。到時候看看是誰著急? 

  而且,勛貴也不是鐵板一塊,肯定有等不及的。只要這部分人開始動了,剩下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觀望呢? 

  至於食鹽數量不夠的問題,這個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別忘了,陳松還有醫院在,醫院當中的食鹽數量可能不多,但架不住會刷新啊。 

  要是他們敢直接用新寶鈔兌換食鹽,那就要做好這輩子吃鹽吃到死的準備。 

  一直聊到晚上,差不多完整了很多細節。 

  當天晚上,陳松將白天所指定出來的東西全都寫在了奏摺上,打算第二天交給朱元璋。 

  此事朱元璋極為看重,所以奏摺不會走通政司,而是由陳松直接交給朱元璋。 

  舉天之下,能有如此殊榮的人,恐怕除了陳松之外,剩下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第二天的早朝枯燥無味,陳松聽的昏昏欲睡。 

  坐在皇位上的朱元璋看著陳松這幅樣子,不由的搖了搖頭。 

  大殿中的御史看到了陳松的狀態和朱元璋的反應,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厲害的法寶一樣,直接跳了出來,將手中的笏板高高的舉過頭頂,彈劾陳松。 

  「臣彈劾陳松目無陛下,竟然在朝堂之上昏睡,有失體面,實乃大逆不道.」 

  一頂又一頂的大帽子朝著陳松飛去,這些人的本事,簡直厲害,打了一個瞌睡,瞬間就變成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著跳出來的這個御史,陳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陳松第一次遇見了。 

  有時候,陳松非常好奇,明知道壓根造成不了任何傷害,為什麼還要一直彈劾呢? 

  難道這些人已經將這事當成上班了嗎? 

  啞然失笑,朱元璋笑著搖了搖頭。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個御史愣在了那裡,如果不是因為他那比城牆還要厚的臉皮,恐怕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常青為朝廷忙碌,晚上睡眠不足,早朝打瞌睡實屬正常,不必再說!」朱元璋笑著說道。 

  這話驚得朝臣們差點嚇掉下巴,不敢說您老罵他,揍他,最起碼也應該說說吧,現在成了這種?就連您的那些兒子,在某種程度上,估計都比不上陳松吧? 

  站在人群中的藍玉,眼睛泛著綠光,恨不得將陳松撕了。 

  嫉妒是每個人都有的,只是有些人嚴重,有些人不嚴重。 

  看著陳松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藍玉差點沒忍住上去揍他。 

  無法想象,簡直無法想象。 

  可憐我們這些打仗無數、功勞無數的人都沒有被陛下這樣對待過,怎麼一個幸進之徒,就成了陛下的寵兒呢? 

  那寵溺的表情,差點讓人誤以為,陳松才是他的兒子。 

  藍玉憤憤不平,郭英也想不通。 

  那些勛貴們,也大都想不明白。 

  退朝之後,陳松去了御書房,將自己昨天晚上寫的奏摺交了上去。 

  陳松已經寫的非常簡單了,簡單到幾乎全都是大白話。 

  朱元璋看起來也很輕鬆,相較於那些文縐縐的奏摺,陳松的奏摺顯然更對他的胃口。 

  不停點著頭,不錯這兩個字不停的從朱元璋的嘴裡蹦了出來。 

  看完之後,看向陳松,「此事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不用擔心任何問題。」 

  「陛下,臣還有一個請求!」陳松朝著朱元璋拱拱手,說道。 

  朱元璋頗為隨意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陳松,「什麼請求啊?」 

  「臣請陛下,日後賞賜朝臣財貨時,可避開寶鈔。」陳松說道。 

  呵,這句話倒是將坐在不遠處,正在忙碌處理奏摺的朱標嚇了一跳。 

  這不就是在教自己的老爹做事嗎?自己當兒子的,提意見的時候都要拐彎抹角的暗示,你竟然直接說出來,你真厲害! 

  放下手中的活計,微微側過身子,悄咪咪的看了陳松一眼,隨時準備做好替陳松求情的打算。 

  不過,朱標的這個打算顯然是多慮了,朱元璋臉上的表情壓根就沒變,甚至連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和剛才沒什麼樣。 

  「哦?!這是為何?」朱元璋問道。 

  寶鈔是錢,朱元璋規定是錢,可在他的眼中,其實算不上錢。 

  所以,用來賞賜百官或者勛貴,沒有任何的壓力,有時候,往往一賞賜,根本就不會在乎數目。 

  這也導致了很多勛貴家中的寶鈔多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陳松不希望新寶鈔變得和舊寶鈔一樣,被朱元璋隨意揮霍。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都不會被人珍惜。 

  而且,一次性的大規模賞賜寶鈔,對新寶鈔也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陛下,寶鈔是錢,日後將會成為和金銀一樣的錢,要是就這樣隨意的賞賜,會讓外人覺得,這東西不值錢」點到為止,說到這裡就行了。 

  如果一昧的給朱元璋解釋為什麼不能這樣做,反而會讓朱元璋更疑惑。 

  只要說出其中的要害關係,朱元璋自然會明白。 

  朱元璋可以對其他的事情不敏感,可是對錢財,那叫一個警惕。 

  朱元璋點點頭,恍然大悟,「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既然如此的話,那以後就將寶鈔從賞賜名目中取出來吧!」 

  做完了該做的事情,陳松走出了皇宮。 

  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先將新寶鈔的形制設計出來,然後再進行試製。 

  這事是目前這些事情當中最簡單,也是最容易實現的。 

  陳松沒有急著讓朱元璋下令廢掉舊寶鈔,最起碼也要等新寶鈔製造出來之後,才能下令。 

  陳松坐上宮外的馬車,朝著「寶鈔行事衙門」而去。 

  永昌候府,藍玉在後院中打著兒子。 

  一個毛頭小子被藍玉綁在一顆大樹上,屁股蛋子露在外面,狠狠的用鞋底子抽著。 

  每抽一下,毛頭小子就會慘叫一聲。 

  藍玉的臉上滿是憤怒,一邊狠抽,一邊大罵:「這個小妾生養的陳松,今天早朝上,那叫一個囂張,簡直就是不知王法,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真是不要臉.」 

  不停的破口大罵,甚至將眼前的毛頭小子當成了陳松,手上的力氣不由的加大幾分。 

  這毛頭小子是藍玉的兒子,不過,是個妾生子,雖然身上流著藍玉的血,可是地位比府中的下人高不了多少。 

  回家的時候,因為這毛頭小子沒有及時叫自己爹,就被憤怒的藍玉順手捆在了樹上抽打。 

  毛頭小子的娘跪在藍玉的前面,淚眼婆娑的向藍玉求饒。 

  可藍玉根本就不在乎,甚至還踹了他一腳。 

  一旁的郭英有些看不下去了,拉了一把藍玉,勸解:「藍兄,幹啥也不能用自己的孩子和媳婦出氣啊。他現在也長記性了,就饒了他吧!」 

  藍玉手中的力氣這才小了下來,也許是郭英的一番話,也許是打累了,將手中的鞋往地上一扔,指著毛頭小子,大罵:「你個奴婢生養的,以後要是還像今天這樣,就小心你的皮!」 

  罵罵咧咧的說了一陣,丟下毛頭小子和他娘,帶著郭英去了后廳。 

  坐在後廳中,破口大罵的聲音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 

  「這個姓陳的,真是秦檜一樣的小人,朝中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這簡直就是朝廷的恥辱,這簡直就是一個混賬東西,沒法說的一個混賬東西.」 

  搜刮著肚子裡面的墨水,以一種極其惡毒的話語咒罵陳松。 

  不停的拍著旁邊的桌子,桌子被拍的轟隆作響。 

  坐在一旁的郭英還在不停的添油加醋,不停的煽風點火。 

  「拿著雞毛當令箭,本來還不想招惹他,但是看他今天早上在早朝上的那個鬼樣子,簡直不是個東西。 

  這次說什麼也要好好的給他使使絆子,讓他知道,做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謙遜,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王法,什麼叫做害怕!」藍玉的眼神中滿是殺氣,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就該如此,就該這樣做,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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