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朱元璋昏倒了
第318章 朱元璋昏倒了
走出書房的時候,陳松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天上的太陽似乎沒有多少威懾力,天地間稍微有些冷意。
藍玉從外面走來,他看著站在書房門口的陳松,臉上帶著笑容。
「富平侯,最近你有什麼規劃嗎?又或者說,如今的開封府,你有什麼計劃?」
站在陳松的旁邊,藍玉的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時不時的斜視陳松。
陳松一臉平靜,「我在來的時候,陛下已經將開封府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我。
皇恩浩蕩,又怎能辜負了陛下?開封府的事情我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就不勞永昌侯操心了。」
「呵呵,但願如此吧!」藍玉輕笑著搖了搖頭,又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
已是初冬,也到了增加衣物的時候。
不知為何,今年朱元璋總覺得要比往年害冷。
坐在御書房中,身下已經放了好幾個火盆,可依舊覺得寒冷。
讓侍立在旁邊的慶童取來了大氅,這才覺得暖和一些。
批閱著奏摺,朱元璋連連感嘆。
朱標坐在一旁,身子佝僂著,似乎很吃力的樣子。
兒子哪裡能坐的比老子還要高?所以,朱標的桌子和椅子都要比朱元璋的矮上不少。
本就發福的朱標,每天都不得好受。
歷史上的朱元璋在弄掉丞相制度之後設置了四輔官,可是這個四輔官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朱元璋裁撤。
如果按照正常的歷史發展,朱元璋會在去年設置華蓋殿、武英殿、文淵閣、東閣四大學士,用以輔政。
可是,因為陳松的出現,所以這個情況一直推遲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毛筆,考慮著這些事情。
「不如,仿照宋制,設置四大學士?」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朱元璋的腦海中,就像是扎了根一樣,再也無法甩出去。
「標兒,你過來一下!」朱元璋看向朱標。
朱標正在認認真真的處理著奏摺,沒有聽到朱元璋的聲音。
叫了好幾次,朱標才反應過來。
急忙來到朱元璋旁邊,「父親,何事?」
「標兒啊,最近這段時間,你處理奏摺忙不忙?累不累?」朱元璋語氣和善,可聽在老朱的耳朵中,卻像晴天霹靂一樣。
「不累,不累……」朱標還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急忙回話。
朱元璋沒有在意,接著道:「你身體發福,一直坐在那個矮凳子上也不是個事。
俺打算仿照宋制,創立四大學士,到時候你統領這四人處理政務。
有他們四人,你能方便很多。」
朱標不敢相信朱元璋會說出這樣的話,雖說老朱一直都在給朱標培養班底,可像今天這麼直白的,卻是第一次。
沒錯,朱標以為這是老朱在讓自己培養自己的班底。
「父親春秋鼎盛,孩兒身體強健,何需外人啊!」朱標忙道。
老朱眉頭一皺,有些不滿。
「糊塗,天下之事繁雜不堪,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上書奏摺。
大量的時間浪費在了這上面,以至於重要的奏摺不得及時。
創建這四大學士,就是為了防止這些事情發生。就這麼決定了,你不必再說了!」
老朱是誰?只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誰敢反對?
朱標無法,只好順從朱元璋的想法。
……
夕陽晚照,秋葉飄蕩。
坐在御書房中的朱元璋將身上的大氅緊了緊,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站了起來。
打了一個哈欠,略帶疲倦。
「出去轉轉!」朱元璋看向身後的慶童,走了出去。
朱標只是目送著朱元璋走出御書房,而自己又接著處理奏摺。
御花園景色秀麗,層林盡染,朱元璋不喜享受,可皇帝的排場還是要有的。
在御花園中漫步,能發散思維。
鵝卵石鋪就的林蔭小道上落滿了黃葉,頗有幾分詩意。
一陣冷風吹來,朱元璋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年紀大了,不行了。當年冬天帶著冰碴子的水,說喝就喝,現在一丁點冷風都不能見……」朱元璋自嘲的搖了搖頭。
身後的慶童以及隨從們不敢接這話茬,這種話,只能閉著嘴巴聽。
天空擦黑,朱元璋又回到了御書房。
坐下沒多久,老朱忽然想起一件事。
「標兒啊,過了年,英兒就十一歲了,也該定定終身大事了。」朱元璋看向朱標。
朱標這次倒是沒有遲疑,朱元璋說的第一句話,就被他聽到。
急忙來到朱元璋邊上,道:「是啊,過了年就十一歲了。在新學學堂學了這麼久,也有幾分本事。也該定一定終身大事。」
「不錯,咱家婚事不能馬虎,不能像其他人家那樣。
其他人家,只要差不多就可以,倒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可咱家情況不一樣,正所謂娶妻娶賢,一個好的老婆,幫助不可謂不大。
就像你娘一樣,當年若不是她,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了……」
不知怎得,話題忽然扯到了馬皇后的身上,朱元璋瞬間就來了興趣,說著自己以前和馬皇后的過往,不停的誇讚著馬皇后。
「全天下的女子,就只有你娘這麼一個。俺不敢奢求能給英兒找一個如此出眾的人,但也不能太差。」朱元璋嘴角微微翹起,一想到馬皇后的能力,朱元璋就自豪。
「這樣吧,先將這事傳出去,不著急的選,但也要讓朝臣們知道。」
「那出身如何選定?」朱標問道。
朱元璋沉默了下來。
馬皇后的出身說高也高,說不高也不高。
在正統讀書人的眼中,其實就是泥腿子出身,比老朱強不了多少。
朱標的正妻是常氏,是開平王常遇春的女兒。
朱棣的正妻是徐氏,是徐達的女兒。
明朝不以出身選妃,可在明初,幾乎繞不過這個坎。
「聞說魏國公有一女,喚作妙錦。今四歲,已識千字,詩書禮儀具通,有旺夫之相。英兒長她七歲,相差也不大。」朱標說道。
朱元璋捋著下巴上的鬍子,直接否定了,「不行,這不行。」
朱棣的正妻是徐達的女兒,如果以後朱雄英的正妻也是徐達的女兒,那徐達一家可是整個大明朝除了皇家之外,最顯貴的一家。
朱元璋對徐達放心,可不能不為後世子孫著想。
自己能壓住滿朝的驕兵悍將,可以後呢?
大明江山社稷應該綿延萬代,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
「咱家已經華貴無比,天下無人可比。
妻家身份再顯赫,也比不過咱家。
既然如此,那身份還有什麼作用?反正都不如咱家,索性就不要看重身份罷!」
朱元璋沒有明說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比較委婉的說了這事。
朱元璋的命令,朱標只能無條件聽從。
「民間女子也有賢惠者,天下萬民,難道就挑選不出來一個賢惠的女子嗎?」朱元璋反問道。
朱元璋都這樣說了,朱標還能如何?只能聽從朱元璋的話。
……
夜漸漸的深了,朱元璋手持硃筆,龍飛鳳舞。
大抵是房門沒有關緊,一撮冷風從門縫中鑽了進來。
朱元璋只覺得自己的額頭有些刺痛,以為不要緊,只是揉了揉,就接著批閱奏摺。
書桌上的蠟燭燃燒的通亮,燈罩上那精美的圖案熠熠生輝。
朱元璋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子有些重,只是以為乏困,便喝了一口書桌上的濃茶。
濃茶入口,那股濃重感卻越來越重。
皺起了眉頭,搓了搓自己的臉。
卻感覺眼前發昏,頭昏腦脹,視線越來越模糊。
「陛下……」
朱元璋聽到了慶童的驚呼聲,緊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朱元璋的腦袋重重的砸在了書桌上,御書房亂作一團。
朱標驚出一身冷汗,幾乎是飛過來。
「爹,爹爹,如何?您如何?」朱標跪在朱元璋的旁邊,小聲的呼喚。
一旁的慶童手忙腳亂,不知所措,身上滿是驚出的冷汗。
「快,快將陛下攙扶回寢宮,同時讓太醫院的御醫過來,趕緊!」朱標看向慶童,扯著嗓子大喊。
慶童不敢耽擱,急忙按照朱標說的去做。
夜色沉沉,天上有流星隕落。
朱標在朱元璋的寢宮中來來回回的走著,臉上滿是焦急。
朱元璋暈倒的事情暫時被朱標封鎖,就連馬皇后都不知道。
太醫院院使鄒和,坐在朱元璋的床邊,把著朱元璋的脈。
臉色很難看,就像是鍋底灰一樣。
朱標站在一旁,數次想要詢問,可又害怕打擾到鄒和給朱元璋診治,只能忍下來。
鄒和的臉色越黑,朱標的心情就越亂。
如今大明剛剛步入正軌,這要是有個啥三長兩短,那該怎麼辦?
「殿下,陛下是心力交瘁,過度勞累所致,傷了元氣……最近天氣漸冷,睡眠不足,中氣不足,外邪侵體……」
鄒和站在朱標的旁邊,一五一十的說著朱元璋的情況。
朱標壓著性子,將這些話聽完,急忙問道:「那該如何呢?沒有什麼大礙吧!」
「應該沒什麼大礙……」
「什麼叫做應該?什麼叫做應該?」朱標的臉上滿是驚詫。
這個時候就不應該出現應該這兩個字。
「廢話少說,趕緊去給陛下開藥。還有,這件事不準往外面泄露分毫,一句話都不能往外面泄露!」
……
開封府要比京城更靠北邊,所以此時的開封府,溫度要比京城低很多。
自古窮人怕冷不怕熱。
就算天再熱,熱死人的概率也不大。
可天冷很容易就能將人凍死,開封府又剛剛受過災,城中很多房屋都沒有重建起來,所以這個冬天勢必是個難熬的冬天。
但好在朝廷的補給已經送到,陳松帶著人,開始發放這些補給。
開封府知府衙門外面的廣場上,這裡站滿了百姓。
廣場的周圍站著陳松的那些手下士兵,目的很簡單,就是維持秩序。
這些災民們井然有序的排著隊,領著自己的物資。
陳松站在衙門的大門下,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只要將物資全部分給百姓,那麼,百姓們就能度過這個冬天。
藍玉站在陳松的身旁,語氣當中帶著一些幸災樂禍。
「這些百姓真是可憐,原本還有一個家,現在家也被毀了,如果不是朝廷的話,估計這個冬天要凍死不少人!
這些人應該對朝廷感恩戴德,沒有朝廷就沒有他們。」藍玉就這樣說著。
陳松看向藍玉,道:「永昌侯爺這意思,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這些物資也送不到開封府來,那這些百姓們可就沒有這些物資活動了,說起來,他們最應該感謝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藍玉淡淡的一笑,似乎沒有因為陳松這番話而生氣。
「這事怎麼說呢?反正就是這個樣子,你這樣說也好,你不這樣說也罷,物資總歸是我送來的!」藍玉說完話,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陳松也將目光重新放在了這些災民的身上。
整個開封府以及開封府周圍的那些州縣也都受了災,所以陳松將手下相當一部分人全都派了出去,往那些州縣押送物資。
差不多過了六七天,這些物資全部被發放完畢。
這時,陳松終於鬆了一口氣。
天上的月亮散發著亮光,夜晚已經非常冷了,陳松坐在書房當中,和李知味規劃著開封府的未來。
藍玉居住的地方,是一個士紳的宅院。
這家士紳人去樓空,在洪水興起之前就已經逃之夭夭,藍玉可不是個客氣的人,笑納了這裡。
藍玉坐在書房裡,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手下,表情很嚴肅。
「你是說,陛下到現在還沒有醒?」藍玉開口問道。
這個手下點點頭,「侯爺,儘管太子殿下沒有說這事,可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上過早朝。
幾乎也從來沒有見陛下露過面,根據小的打探的消息,最近太醫院的郎中不停的往皇宮跑去。
根據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陛下得了重病,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說不定召喚陳松的人馬,已經到了路上。」
藍玉雙手扶著椅子扶手,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