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接風宴
第238章 接風宴
「鹽引這個東西吧,實在是太重要了。往小了說,關乎每家每戶食鹽問題,往大了說,事關朝廷根基安穩問題。」陳松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朱棣有些差異,陳松這話雖然之前朝中有些人也這樣說過,但朱棣並沒有深刻的認識。
因為朱元璋經常會用鹽引來賞賜自己的兒子或者功臣,次數多了,會讓朱棣有一種鹽引不太重要的錯覺。
而且,像朱棣這些宗室貴族所使用的食鹽,都是上好的貢鹽,他們根本不會因為食鹽而發愁,所以對於食鹽沒有多麼深刻的認識。
「這怎麼還能事關朝廷根基呢?不就是小小的鹽引嗎?俺想不明白!」朱棣一臉疑惑的詢問。
陳松笑了笑,並沒有詳細的解釋,「這裡面的道道非常多,想要解釋清楚的話,要說上很長時間。
等我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詳細的給殿下說一說,這裡面的各種事項。
總之就一句話,食鹽非常重要,事關朝廷根基安穩,出現一丁點的差錯,就會引起混亂。」
「你這話俺聽不明白,但俺知道,如果要讓朝廷專賣食鹽的話,那所要花費的力量將會非常大。」朱棣回道。
「這些事情,怎麼說呢,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殿下,咱們還是先放著眼前的事情吧!」
陳松說著,就朝著前面走去。
朱棣跟在陳松的身後,在揚州府城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轉悠著。
僅僅只是一個揚州府城,其實並不能看出來什麼。
所以陳松打算在揚州府城休息幾天,摸一摸揚州府附近的情況,然後去一下揚州府下轄的那些州縣,甚至到各地的村鎮上也要去轉一下。
因為揚州府城中並沒有什麼農田,就算是投獻也主要處在揚州鄉下的那些州縣中。
這個時候吳德良和李常德站在驛館的門口,臉上的憂愁清晰可見。
「剛才那兩人應該就是陳松和燕王殿下,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剛才就應該問一下,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回來!」
吳德良雙手插在腰間,看著道路盡頭。
李常德看著吳德良,有些擔心的說道:「咱們就這樣等?咱們可是空手來的,要是被他們轟走了,該怎麼辦?」
吳德亮倒是沒有李常德那麼多的擔心,「轟走?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們會將咱們兩個轟走?我倒是不認為他們會將咱們兩個轟走,他們此時也想見一見咱們這些人!
咱們可是士紳,是他們主要整治的目標人群,要是就這麼將咱們兩個轟走了,那他們兩個如何了解咱們這些人呢?別忘了,這裡是揚州府,不是京城!」
李常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然他還是不明白吳德亮說的這番話,但卻覺得吳德良說的這番話非常的有道理。
兩人就這樣站在路邊,靜靜的等待著。
天上的太陽西沉,陳松和朱棣在夕陽的照射之下從遠處走來。
陳松的步伐很緩慢,和離開之時一樣,雙手背在身後,一邊走一邊和朱棣說著話。
對於站在路邊的吳德良和李常德,陳松並沒有在意,靜靜的準備從他們面前走過。
吳德良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陳松和朱棣,急忙站了出來,攔在了陳松和朱棣的前方。
陳松和朱棣身後的侍衛瞬間警惕起來,直接將兩人包圍在裡面,手放在了腰間的腰刀上。
吳德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了一大跳,迅速的往後跳了幾步。
「何方賊子?想要幹什麼?」朱棣一臉警惕地審視著吳德良,眼光當中滿是凶光。
這次所辦的事和前幾次的事情完全不同,這是一個明爭暗鬥的事。
誰也不知道這些士紳會不會使壞,所以自從踏上揚州府這個地界,陳松和朱棣就警惕很多。
陳松眼睛也眯了起來,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吳德良。
看陳松和朱棣如此警惕的模樣,吳德良急忙解釋,「敢問可是陳大人和燕王殿下?在下是揚州府城中的士紳,沒有惡意!」
「士紳?真是好笑!」朱棣冷笑連連。
不是說朱棣不相信吳德良是城中的士紳,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朱棣相信吳德良是城中的士紳,所以才會如此模樣。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等我?難道你們就不害怕嗎?」陳松反問。
吳德良小心翼翼的回道:「為什麼要怕呢?兩位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不可能平白無故就治我的罪吧?既然我沒有犯罪我又是身家清白之人,為什麼要害怕呢?」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真是一張好嘴,真是伶牙俐齒!」朱棣倒是沒有之前那般警惕,只不過臉上卻多了幾分輕蔑以及不屑。
「說出你來的目的吧,我還有事要做,別耽誤我的時間!」陳松直接了當,也懶得和吳德良磨嘰。
「是這樣的,久聞兩位在北疆立下赫赫戰功,很早之前就想見一見兩位,想要瞻仰一下兩位的人中龍鳳之資。
可奈何一直沒有機會,這次兩位能來揚州府辦事,在下怎麼可能會放過如此好的時機呢?在下已在城中擺好了接風宴,還請兩位賞臉!」吳德良臉上堆著笑容,就好像陳松和朱棣是他的多年好友一樣。
「接風宴?這就免……」朱棣大手一揮,說著就要拒絕。
陳松眼疾手快,拉住了朱棣的大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朱棣,然後對著吳德良說道:「行啊,反正這幾天我們也要休息,既然有接風宴,為什麼不去呢?
不過先告訴你,今天我們可沒有時間,今天我們所有的事情沒安頓好,最早也要明天!」
見陳松同意,吳德良也不再啰嗦,當下朝著兩人拱拱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那就好,那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候兩位可一定要賞臉,再下就不耽擱兩位了,先告辭了!」
說著吳德亮帶著李常德順著道路離去。
指著吳德良的背影,朱棣一臉疑惑,「此人一看就是大奸似忠之人,心裡不知道憋著什麼壞事,你為什麼還要同意去參加這個什麼所謂的接風宴?他們肯定沒安好心!」
陳松微微一笑,「他們沒安好心,這事兒我當然知道。以我估計,他們很有可能是來探咱們口風的。
至於說他們想用接風宴來加害於咱們兩個,我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
「倒不是說他敢加害咱們兩個,只是俺總是覺得,和他們在一起吃飯真的噁心!」朱棣厭惡的道。
陳松哈哈大笑一聲,道:「噁心不噁心的也就這回事兒了,咱倆先回去吧!」
陳松和朱棣回到了驛館當中。
陳松的房間和朱棣的房間緊緊相連,兩個房間差不多大,都是驛館當中條件和環境最好的。
在陳松的房間當中,陳松和朱棣對坐在房間當中的桌子旁,桌子上面放滿了揚州府的黃冊魚鱗冊。
這些黃冊和魚鱗冊中,數量最多最詳細的就是揚州府府城周邊的。
至於揚州府下轄的那些州縣,需要到各地的州縣衙門當中去,才能找到更為詳細的數據,這裡只有一個大概的數據。
在古代進行人口數量核查,以及田畝清丈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沒有後世那麼多先進的工具以及交通工具,想要將某個地方的人口數量徹底的清查清楚非常的困難。
所以揚州府知府孔良猷弄過來的這些數據也只是一個大概,而且這些數據還都是洪武十年左右制定的,甚至更早。
儘管有所增改,但幅度也不太大。
桌子中間放著一個燭台,蠟燭的火光將桌子照亮,陳松和朱棣坐在桌子旁,認認真真的翻看著這些。
地上還放著幾摞,有些冊子都已經泛黃陳舊。
古代的人口準確數字就是一筆糊塗賬,陳松也心知肚明,所以對這個也沒有抱太大的奢求。
「揚州府府城人口怎麼才有這麼點兒?」朱棣指著手中冊子的一串數字,抬起頭來看向陳松。
陳松站了起來,湊了過去,看了看上面的數字說道:「這些冊子都是洪武十年左右制定出來的,洪武十年到現在過去了也有五年了。
且不說那些因為年邁以及患病死去的百姓,就連這五年當中的新生兒,我這本冊子上也不曾記載幾個,更別說那些從外地來的百姓以及招攬的那些流民!
這就是一本糊塗賬,根本牽扯不清楚,知道一個大概的數字就行了!」
朱棣一臉煩躁的撓著自己的臉,「你這樣說的也沒什麼毛病,可俺總覺得少點什麼!」
朱棣長嘆一口氣,接著翻看起來。
在朱棣的右手旁放著一張宣紙,旁邊還放著硯台和毛筆。
時不時拿起毛筆,蘸飽濃墨,啊,在宣紙上書寫著數字。
這事對於朱棣來說,就像是讓張飛繡花一樣。
陳松將手中的冊子放下,拿起一張空白的宣紙,在上面記錄下了幾個比較重要的數字。
沒過多久,陳鬆手中的這本冊子便被核查完畢。
將這本冊子放在左腳旁,然後又從地上那些冊子當中拿起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