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京城,要變天了!
第160章 京城,要變天了!
李善長站在官員隊伍的最前方,眯著眼睛看著走下來的陳松,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陳松不經意之間和李善長對視一眼,雙方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火花。
陳松收回目光,搖了搖頭,來到了勛貴行列。
拜見儀式還沒有走完,所以陳松這些人要在這裡等待。
勛貴畢竟是勛貴,勛貴的行列中有休息的椅子,比普通官員好上很多。
陳松來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朱棣早已經拜見完畢,已經等候多時,見陳松過來,湊了過去。
徐達和湯和也湊了過來,畢竟是馬皇后的壽辰,如今尚未有大的戰事,所以這兩人也趕了回來。
眾人坐在陳松的周圍,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徐達率先開口:「常青啊,你現在可是京城中名聲最盛的人啊,開創新學,創辦新學學堂,名聲如日中天啊。」
「國公何必揶揄我呢?在下也不過是混一口飯吃,朝中立足,可要有本事才行。
國公爺戰功赫赫,堪稱大明第一名將,在下想要立足於京城,可要拿出點看家本事才行。」陳松打趣道。
「常青啊,你這就有些憂慮了。你的醫術誰人不知,一身醫術就足夠立足了,何必和那些讀書人糾纏?」
湯和壓低聲音,小聲的對著陳松說道。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當一個只會瞧病的郎中。」陳松回道。
此言一出,徐達等人皆一臉驚訝,他們沒有想到,陳松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好好好,好一個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徐達拍著自己的大腿,不停的讚歎。
「好好好,常青就是厲害,好詩好詩!」朱棣也是一臉佩服。
湯和的反應和他們幾人差不多,也是一臉佩服。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這兩句詩出自戚繼光的《韜鈐深處》,如今被陳松提前拿了出來。
李善長也算勛貴,坐的位置距離此處不遠。
似乎是聽到了陳松的這兩句詩,李善長眯著眼睛打量著陳松,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陳松沒有去管李善長,和徐達湯和他們聊著天。
說話間,穿著飛魚服的毛驤從旁邊走過,朝著謹身殿走去。
陳松瞥了一眼毛驤的背影,收回目光。
眾人也都發現了毛驤。
「這個毛驤,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正三品的錦衣衛指揮使,只向陛下負責,天子親軍,先斬後奏,皇權特許。這朝局恐怕又要有風雲起來了!」徐達是個聰明人,當然能看出這裡面的道理。
「嗐,咱們行得正坐得直,怕什麼?」湯和一臉正氣,沒有任何害怕。
李祺龜縮在李善長的旁邊,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陳松,裡面滿是不忿。
……
宴席開始了,陳松作為駙馬都尉,宴席安排在了謹身殿中。
至於朱靜安,因為是女眷,所以宴席的地方放在了後宮。
宴席採用分餐制,按照品階大小,依次排列在大殿兩側。
大殿內一片和氣,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有熱鬧的地方,自然就有冷清的地方。
遠在江西泰和,回到老家的陳謨坐在自家後院的亭子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個絡腮鬍子大漢。
這大漢穿著一身短打,裸漏著一雙臂膀,肌肉虯結,膚色黝黑,一看就不是善類。
「趙二狗子,當年若不是我,你早就沒命了,你的命是我給的。」陳謨看著趙二狗子,沉聲說道。
趙二狗子回道:「小人定會謹記先生的恩情,小人這條命就是大人的,大人想要,隨時可以拿去。」
陳謨頗為讚賞的點點頭,「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只是我要告訴你,你這條命我不要,我要讓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趙二狗子沒有任何猶豫,「先生單講無妨!」
「我要讓你幫我殺一個人!」
「先生要殺誰?」
「當今駙馬都尉陳松陳常青!」
「小人聽過,傳言是個為國為民的好郎中!」
「放屁,此人乃我仇敵,必死無疑!」
「好,小人謹記大人命令!」
「路引已經幫你辦好,儘快上路吧!」
趙二狗子戴著一頂范陽笠,裸漏著胸膛,腰間掛著一個水葫蘆,走在去往應天府的官道上。
趙二狗子本是泰和一帶名聲赫赫的悍匪,朱元璋坐了天下后,不止一次剿殺過土匪,這個趙二狗子的勢力也在剿殺的範圍之內。
本來趙二狗子是要被砍頭的,可陰差陽錯之下,被陳謨救了下來,留在了自家府中,替陳謨做一些腌臢事。
這次,為了除掉陳松,陳謨將這個趙二狗子放了出去。
……
壽宴結束了,一切好像恢復了平靜。
朱元璋的桌子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奏摺。
無一例外,都和錦衣衛之事有關。
官紳一體納糧的風頭,甚至被錦衣衛之事壓了下去。
這些官員不蠢,他們不在乎錦衣衛這個名字,他們在乎的是錦衣衛的職責。
光那個昭獄,先斬後奏之權,就讓他們膽戰心驚。
他們明白朱元璋這番操作的目的,明晃晃的刀已經揚起,萬事已經由不得他們了。
朱元璋隨手將手中的一封奏摺扔在地上,輕蔑的笑了笑,然後去看下一封。
片刻后,朱元璋再次將手中的奏摺扔在了地上。
「標兒,將這些奏摺進行分類,凡是和錦衣衛有關的事情,都燒了!」朱元璋看向站在旁邊的朱標。
朱標將這些奏摺帶到一旁,開始分類。
此時,陳松站在新學學堂的大門前,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
朱元璋親筆書寫的牌匾掛在大門上,燙金大字「新學學堂」熠熠生輝,陳松一臉笑容的站在牌匾下。
一旁的李三娃拿著幾掛鞭炮,興沖沖的點燃。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陳松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周圍站滿了人,來者都是和陳松相識之人。
有徐達湯和,有朱棣,還有陶成道。
本來徐達湯和還有朱棣是要回去的,因為陳松的新學學堂,所以他們向朱元璋請求,推遲了回去的時間。
「常青啊,你這個新學學堂可是將儒家理學得罪死了,恐怕招不到多少人。
這樣吧,我讓我家那些小子們來你這上學?你看如何?」徐達站在陳松面前,笑呵呵的說道。
徐達肯定緊跟朱元璋的腳步,徐達當然能看出來新學學堂背後站著是朱元璋。
更別說徐達覺得,自家已經寵幸至極,學什麼都是學,學儒家理學是學,學新學也是學,還不如學新學呢。
徐達了解過新學,他覺得,這個新學是教人明事理,懂得事物運行道理的學問,在家族傳承上,要優於儒家理學。
「那感情好啊,國公爺能如此,在下謝過國公爺了!」陳松笑呵呵的說道。
「我也一樣,我也讓我那些小子過來。
對了,常青啊,我家那些小子過來之後,你儘管揍,別有任何負擔,若是不好好學,就往死里打!」湯和比徐達還要狠。
「俺爹同意了俺的請求,到時候高熾就留在這了,俺可將俺的寶貝兒子交給你了,可要好好管教!」朱棣也插話道。
陳松朝著幾人拱拱手,道:「在下謝過諸位!」
陳松明白這些人能將自己的子嗣交給自己,有一部分是因為朱元璋。
可是,能在目前這種局勢不太清楚的情況下,公然站出來支持陳松,足以證明這些人對陳松的看重。
「說什麼謝,都是應該的!」徐達哈哈大笑道。
今天新學學堂算是正式開學了,只是學生報道還要在明天,今天主要是開張儀式。
因為目前新學學堂的規模較小,所以主要人員就陳松和他的那四個學生。
忙完了新學學堂的事情,陳松回到了家。
陳松剛剛走進大門,那個趙二狗子便出現在附近。
他看了一眼走進大門的陳松,待了十來個呼吸,又離開了這裡。
陳松對此並不知情,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回到家,陳松坐在書房中,開始整理各種上課的教材。
新學學堂是重中之重,陳松不得不慎重。
……
「可否知道準確時間?」朱元璋手拿一張軍報,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毛驤。
毛驤道:「陛下,根據調查來看,最近這段時間,應天府周遭各地士子都朝著這裡趕來,已經有相當一部分到達了應天府。
應天府周遭縣府學堂,已經罷課多日。陳松的新學學堂今日開張,估計會在明日招生,臣以為,到達應天府的那些士子,恐於明天示威遊行。」
「示威遊行?給俺下馬威嗎?」朱元璋將手中的軍報放在桌子上,一臉冷意的對著毛驤道:「即刻起,兵馬指揮司交由你指揮,城中都給俺盯緊了,要是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稟報給俺,記住,是立刻!」
「臣遵旨!」毛驤沖著朱元璋拱手行禮!
說罷,毛驤離開了御書房。
在轉過身子的一瞬間,毛驤眼睛大亮,一股張狂的氣息出現在毛驤的眼睛深處。
京城,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