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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俺本淮右布衣

  第98章 俺本淮右布衣 

  朱標心中疑惑萬分,陳松的本事他知道,可朱標從來沒有見陳松教過學生,更別說陳松有些看法和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大相庭徑,要是被儒林知曉,恐怕罵聲一片啊。 

  再說了,陳松如此年輕,估計有些事情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突然當朱雄英的老師,真的可以嗎? 

  這可是自己的嫡長子,就這麼放心讓陳松去教? 

  朱標跟在朱元璋的身後,認真思考著朱元璋此舉的含義。 

  想過來想過去,朱標什麼都想不明白。 

  陳松也沒有再反駁,應承下了這個任務。 

  只是有些事情要提前說明,給朱元璋打好預防針。 

  「陛下!」陳鬆快走兩步,來到朱元璋身後。 

  「什麼事啊!」朱元璋問道。 

  陳松說道:「陛下,是這樣的,臣的出身您也清楚,臣跟隨家父讀過幾年書,雖然讀過四書五經,可只能稱得上熟悉,算不上精通。 

  若是讓臣當老師,恐怕沒法教四書五經這裡面的學問,畢竟這方面臣還是一知半解。」 

  「呵呵,你這話說的,俺能不知道你的底細?俺會讓你教四書五經?要是讓你教四書五經,說難聽點,那是在侮辱聖賢。 

  俺是讓你教其他的東西,至於什麼東西,你自己看著辦吧。但有一點你要給俺記住,不準把俺孫兒帶偏,不準瞎來胡鬧。」朱元璋說道。 

  有朱元璋這句話,陳松可以放心了。 

  只要不讓教四書五經,什麼都好說。 

  朱標心裡更疑惑了,這不就是一個掛職老師嗎?為啥要讓陳松當掛職老師呢? 

  朱標非常想問,可環境使然,只能等回去之後再說。 

  朱元璋背著雙手,心情頗好,甚至還哼了幾句小曲。 

  回去的路上,朱標一直想著朱元璋此舉的深意。 

  日頭落下西山,天色將晚,陳松帶著朱靜安走進了家門。 

  坐在前廳中,陳松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對著坐在旁邊的朱靜安道:「陛下讓我當太子長子的老師。」 

  「有這事?」朱靜安微微吃驚。 

  她沒想到,市舶司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怎麼就成了朱雄英的老師?更別說朱雄英現在才六歲。 

  「你是怎麼想的?」恢復平靜之後,朱靜安問道。 

  陳松拍著大腿,道:「還能怎麼辦?順其自然唄,如今只是定下來,估計市舶司完事之後,陛下才會徹底確定此事。」 

  「那就慢慢的等唄,夫君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市舶司不過等閑之事,定然會圓滿完成。」朱靜安笑道。 

  陳松這邊沒有太多的疑慮,可朱標這裡就不一樣了。 

  朱元璋回去之後,稍作收拾,來到御書房接著批閱奏摺。 

  朱標站在朱元璋的旁邊,終於鼓足勇氣,開口詢問:「爹,孩兒想不明白,陳松不過醫術高明,再加上有些別樣的思維,不至於當英兒的老師吧?」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硃筆,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說:「哎呀,這事怎麼說呢,其實俺就沒奢求陳松能教出什麼名堂。 

  四書五經只是粗通,一身醫術確實高超,可英兒以後不可能當郎中,學了又有什麼意思。」 

  朱元璋的話讓朱標更懵了,這裡外里怎麼就聽不懂呢? 

  「爹,這……」朱標疑惑萬分。 

  「俺之所以這樣做,有兩個原因。 

  一是噁心朝中那些讀書人,要知道,這些讀書人做夢都想乾的事就是成為帝師。可是呢,俺可不會如他們的意。 

  前幾天,有人上奏,說從儒林和朝野當中給英兒挑選老師,認真教導。 

  丞相之事逐漸平息,可此事又興起。 

  俺就納悶了,英兒才六歲,這些讀書人就這麼著急嗎?難道東宮屬官不行嗎?上奏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是一群。 

  這些讀書人,無時無刻不想蹦到咱們爺倆的腦袋上,就像前宋一樣。」 

  說到這裡,朱元璋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宋仁宗被那些讀書人吹成什麼樣了?吹上了天,說他是古往今來最仁厚的皇帝,是待民最寬厚的皇帝。 

  俺就想問問,誰是民?誰是天下生民? 

  是那些活也不幹,稅也不交,光靠著看過幾本書就覺得可以指點江山的士大夫,還是那些老實巴交,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埋頭苦幹的農民?」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俺就來氣。 

  宋仁宗是個好皇帝,俺也承認。可是,這樣的好皇帝被那些大臣欺負成什麼樣了? 

  別的不說,就說慶曆新政。慶曆新政多好的一項政策,可被那些讀書人硬生生的弄沒了,還將范文正公逼走了,最後不了了之。 

  就這麼好的一個皇帝,最後卻因為喝酒給喝死了?何其荒唐,何其荒唐!」 

  說到這裡,朱元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一臉憤恨,「俺平生就是瞧不起讀書人,那日若不是你和皇后阻攔,俺定要殺了宋濂。 

  一個個嘴上本事挺大,辦過什麼實事?子系山中狼,得志便猖狂。就像胡惟庸一樣,還想上天嗎? 

  俺這江山是俺帶著兵馬打下來的,不是讀書人用嘴說出來的。 

  前宋如此優待讀書人,後來呢?還不是賣主求榮,一個個的該殺。 

  俺就是要讓陳松這個不懂四書五經的人當英兒的老師,俺就要噁心這些讀書人。 

  俺就想著,既然你們如此著急,俺偏不如你們的意,俺就讓一個四書五經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來當英兒的老師,俺倒要看看這些讀書人是何種嘴臉。」 

  朱元璋的語氣逐漸緩和下來,他看著朱標,說道:「標兒,你要永遠記住,讀書人不過是咱們手中的工具,是治理天下的工具,用的順手就用,不順手就殺,只要手中有兵,天下就亂不了。 

  切莫顛倒了主次,切莫學前宋,更別學宋仁宗。」 

  朱標靜靜的站在那裡,這已經不是朱元璋第一次向他灌輸這樣的觀點。 

  朱元璋的聲音在御書房中傳盪著,御書房中的執守太監和宮女早被朱元璋趕了出去,只剩下朱元璋和朱標爺倆。 

  朱元璋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當年剛開國,要追封祖宗。俺家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你爺爺奶奶,太爺爺太奶奶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祖上沒出過什麼大人物,這一點俺承認,也不覺得丟人。 

  可那些讀書人呢?硬讓俺追封朱熹,說俺的祖宗是朱熹,一說這個俺就來氣。 

  俺本淮右布衣,天下於俺何加焉?還讓俺認朱熹為祖宗,簡直可笑。 

  朱熹是什麼人?他是讀書人,如此一來,意思就很明顯了,就是想說讀書人是俺的祖宗。 

  俺呸,什麼東西!」 

  歷史上的朱元璋打心眼裡就沒把讀書人當人看,殺起讀書人來不要太殘忍,一殺就是成百上千,就是朝中各部從侍郎之下,一律下大獄。 

  洪武年間的六部官員就像是走馬燈一樣,換的不要太勤快。 

  雖然也殺武將,可遠沒有文臣殺的多,殺的勤快。 

  徐達和湯和是善終,至於野史上說吃燒鵝純屬胡扯。 

  甚至一度停止科舉,官員選拔只能通過國子監。 

  「那第二個原因呢?」朱標問道。 

  「第二個原因也很簡單。 

  陳松的本事自不必說,像這樣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結黨營私,心術不正。 

  如果正直清廉倒好,可如果是胡惟庸這樣的人,那可就糟了。本事越大,禍害起來也越厲害。 

  你也不要給俺說陳松如何如何,說陳松如何如何正直。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你不能把希望放在臣子身上。你是皇帝,你要手握大權,你要讓臣子按照你的意思來。 

  凡事不可不防,你懂俺的意思嗎?」 

  朱元璋看著朱標,語重心長的道。 

  朱標不愧是朱標,被朱元璋這樣一點撥,瞬間明白了。 

  「爹,您的意思是,將陳松放在朝中文臣的對立面上,讓那些文臣都記恨上陳松,讓陳松和那些文臣沒有辦法正常相處。 

  如此一來,陳松就算心裡有不該有的想法,他也是孤身寡人一個。」朱標恍然大悟的道。 

  朱元璋點點頭,然後說道:「對,差不多就是這樣。臣子們心中有沒有異心不是看他說什麼,而是看他實力如何。 

  俺問你,如果某天你出宮遊玩,遇見一個老農,他說他要造咱們大明的反,你當如何?」 

  朱標回道:「孩兒只當沒聽見這句話。」 

  「這不就對了!如果這話出自功高蓋主且威望出眾的人呢?這就不得不防了……」 

  朱元璋的這些話都是帝王心術,像這樣的話,尋常皇帝只能自己慢慢感悟,可放在朱元璋這裡,恨不得將這些一股氣全都灌進朱標的大腦中,恨不得將朱標一下子培養成為一個臉厚心黑的太子。 

  朱元璋的心思何等深沉,這是華夏數千年來唯一一個從農民成為皇帝的主。 

  皇帝之位下面,埋葬了不知道多少豪傑,不知道有多少白骨,可能當上皇帝的也就那麼幾個,更別說是大一統王朝的開國皇帝。 

  如果心思不深沉,早就死在了攀登的路上,哪裡會有今日的朱元璋,會有今日的大明朝? 

  「莫要試探人心,尤其是陳松這樣的臣子。說話留三成,聞言信七成。 

  等市舶司的事情結束之後,就安排陳松走馬上任吧。 

  記住,不管陳松教的如何,場面都要給俺弄的熱熱鬧鬧的,俺要讓那些讀書人看看……」 

   《明史》:……達在北平病背疽,稍愈,帝遣達長子輝祖齎敕往勞,尋召還。明年二月,病篤,遂卒,年五十四。帝為輟朝,臨喪悲慟不已。追封中山王,謚武寧,贈三世皆王爵。賜葬鐘山之陰,御制神道碑文。配享太廟,肖像功臣廟,位皆第一…… 

    朱元璋沒有用燒鵝害死徐達的必要,而且背疽和吃不吃燒鵝沒多大關係。 

    有明一朝,朱元璋就是看不起文人。空印案,胡惟庸案,郭桓案,藍玉案這明初四大案中前三個都是針對讀書人的案子,雖然不能說明什麼,但也能看出來朱元璋和文人不對付。 

    死在朱元璋手中的文人遠比死在他手中的勛貴多得多。 

    朱元璋的疑心不用懷疑,可為什麼徐達和湯和能善終? 

    那就是因為這兩人是聰明人,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事情都會將自己摘出去,都不會讓自己和這些事情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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