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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太貴了,太貴了

  第33章 太貴了,太貴了 

  陸仲亨壓低聲音,看了看皇宮方向,道:「你的意思是說,陳松的背後是陛下?」 

  胡惟庸的眼睛中有烈火在燃燒,說道:「不錯,就是陛下。」 

  「可他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郎中,陛下為什麼要站在他的身後? 

  聽聞燕王殿下和他交往甚密,我想不通,為什麼陛下如此看重他?」陸仲亨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胡惟庸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上一杯酒,陰沉沉的說道:「呵呵,誰知道呢。大概率是看陳松這個雜碎治好了他那大腳媳婦吧!」 

  「胡相,雖然皇後娘娘的腳大,但是就這樣說,不太好吧!」陸仲亨有些尷尬的看著胡惟庸。 

  「呵呵,不太好?什麼不太好,大腳女人,一個鄉村野婦,一個是鄉野莽漢,真是天生的一對!」胡惟庸絲毫不聽勸,依舊在罵。 

  陸仲亨的額頭上有冷汗流出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胡惟庸,心中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胡相,您這是幹什麼?快噤聲,快噤聲啊!」陸仲亨火急火燎的勸慰。 

  胡惟庸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一臉睥睨的看著陸仲亨,「哼!噤聲?我憑什麼要噤聲?他朱元璋能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陸仲亨的心裡苦澀無比,他有些後悔今天來這裡。 

  胡惟庸的這番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都開始罵朱元璋,要是再待下去,那還能落下好嗎? 

  陸仲亨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急忙站起,「胡相,那啥,我忽然想起我有事情還沒有辦,就先走了!」 

  陸仲亨說著便著急忙慌的往外面跑。 

  「你跑得了和尚,能跑的了廟嗎?」胡惟庸冷聲威脅。 

  陸仲亨止住腳步,轉過身來,「胡相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今天把你叫到我這裡來,是為了你好。」胡惟庸走到陸仲亨的面前,接著說道:「你覺得你今天從我這裡走出去,就能相安無事嗎?我告訴,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相莫要危言聳聽,我什麼事都沒幹,為什麼不能平安無事!」陸仲亨被胡惟庸一番話嚇住了,雖然嘴上不承認,但還是有些心虛。 

  「洪武三年,你從中原回京,走的是驛站吧! 

  當時陛下明令禁止,除公事文書之外,任何人禁止通行驛站。 

  那次事情,陛下火氣大發,削了你的爵位,雖說洪武四年又恢復了你的爵位,但是你在陛下的心中,已經算是毀了。 

  洪武十一年,當時你在外地,陛下徵召你,你沒當回事,沒能如期而至,被陛下奪了田地。 

  今年五月,你又被陛下抓了起來,雖然後面又放了,可是你覺得這次你就能躲過去嗎?」 

  胡惟庸念叨著陸仲亨的過往,念叨著陸仲亨以前犯過的錯。 

  陸仲亨愣在了原地,這些事情不敢說眾人皆知,但也流傳廣泛,他不知道胡惟庸現在念叨這些事情幹什麼。 

  「賢弟,你在陛下的心中,形象早已敗壞。再加上這次你和陳松小兒交惡,你覺得你還能平安無事嗎?」胡惟庸危言聳聽的說著。 

  陸仲亨聲音有些顫抖的道:「胡相莫要嚇我,之前的那些事情確實是我有錯在先!」 

  「呵呵,大將軍徐達也犯錯,朝中勛貴犯錯的不少,為什麼就只有你被陛下整治,你還不明白嗎?」胡惟庸的音調突然增大,雙眼如同鐵鉤一樣盯著陸仲亨。 

  陸仲亨不過是個匹夫,三言兩句便被胡惟庸嚇住了。 

  胡惟庸接著嚇唬陸仲亨,「陛下早晚有一天要整治你,陳松小兒當街打死我兒都能逍遙法外,別說是你了,要知道,你在陛下的心中,不過是一個劣跡斑斑的勛貴罷了。 

  倘若陳松在陛下那裡胡言亂語幾句,你覺得你還能活下去嗎?」 

  胡惟庸的口才確實好,一下子將陸仲亨說的亂了心。 

  胡惟庸趁勢追擊,蠱惑人心。 

  片刻之後,陸仲亨一臉慌亂,「胡相救我!」 

  「呵呵,救你是應該的!」胡惟庸捋著下巴上的鬍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 

  小樓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該有的東西全都有了,就剩下賬房以及夥計了。 

  趙峰他們可以暫時充當夥計,但是時間一長就不行了,這三人不識字,在別處辦事無所謂,但在這裡,卻不能長久辦下去。 

  陳松坐在葯櫃對面的坐診區,胳膊杵在桌面上,支著下巴,思考著這些問題。 

  「金陵城大,我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幾個能寫會算的賬房,確實不容易。 

  還有做事的夥計,大字不識一個肯定不行,最起碼也要認識藥材名。 

  該找誰呢?難不成找朱棣,讓他幫忙?」 

  就在陳松苦思冥想間,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外面傳了進來。 

  笑聲打斷了陳松的思路,陳松站起,看向大門方向。 

  只見徐達和湯和聯袂而來,臉上都帶著笑容。 

  陳松朝著兩人拱拱手,換上笑容,笑呵呵的問道:「什麼風把您兩位吹來了?」 

  徐達笑道:「沒什麼風,就是來你這轉轉!」 

  徐達自顧自的走了進來,在一樓轉悠。 

  「不錯,不錯,你這地方屬實不錯啊。」徐達站在一樓中間,一臉笑容。 

  湯和掃視一周,目光落在陳松身上,「我記得你才十六歲吧?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成就,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徐達和湯和兩人各自說著一些恭維的話。 

  看著這兩人,陳松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兩人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不定是找自己幫忙的。 

  「兩位國公可是大忙人啊,不可能平白無故的來我這吧?」陳松問道。 

  「哈哈,果然瞞不住你!」徐達雙手一拍,笑眯眯的湊到陳松面前,「我今天來,是想問問還沒有安宮牛黃丸,有的話,給我來幾枚吃吃?」 

  「我也一樣,我也一樣!」湯和也湊到陳松面前,迫不及待的道。 

  「來幾枚吃吃?我說兩位,還真的將這葯當糖豆呢? 

  這葯藥性霸道,正常人吃下去,沒病也要吃出病來。 

  更何況,此葯造價甚高,每一種藥材都是名貴藥材,價格昂貴。 

  此葯工序複雜,要製成此葯,需花費無數時間。 

  我雖然有,但是數量不多,畢竟還有那位,你們覺得你們比那位還重要?」 

  陳松上上下下打量著兩人,就好像在說,你們兩個再厲害有朱元璋厲害? 

  徐達尷尬的撓著太陽穴,「那啥,那你將給陛下的留出來,把剩下的給我們兩個勻勻,不需要太多,每人兩顆就行!」 

  徐達伸出兩根手指,在陳松面前晃了晃。 

  湯和也緊隨其後,伸出兩根手指,「就兩顆,不多要!」 

  「還兩顆?這不可能,每人最多一顆!」陳松果斷拒絕。 

  其實,這葯陳松多的是,不過物以稀為貴,這種葯只能往少了說,不可能往多了說。 

  「一顆也行,一顆也行!」徐達生怕陳松一顆都不給,連連回答。 

  陳松不以為然,直接問價,「那你們準備出什麼價啊?」 

  「你看出多少?銅錢、白銀、黃金以及寶鈔都行!」徐達問道。 

  「寶鈔絕對不行!」陳松直接否決了寶鈔。 

  洪武初年,寶鈔的價格還算堅挺,但隨著時間的更替,寶鈔也越來越便宜。 

  這玩意屬於信用貨幣,可是明朝印刷寶鈔就好像鬧著玩似的,只管印不回收。 

  市場上的寶鈔越來越多,也變得越來不值錢。 

  這個時候,洪武的官方貨幣還是銅錢,至於白銀,在市場上並不大量流通,現在的市場還是以銅本位為主,大量使用白銀結算,還要等到張居正施行一條鞭法開始。 

  「那銅錢?洪武大錢?」徐達問道。 

  「白銀吧,要是銅錢的話,數量太多,不好存放!」陳松說道。 

  「那要價多少?」徐達忐忑的看著陳松。 

  這可是保命的葯啊,肯定便宜不了。 

  陳松伸出五根手指,在徐達面前晃了晃,「五百兩白銀,概不賒賬!」 

  「什麼?五百兩白銀?」徐達驚叫出聲來。 

  湯和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看著陳松的那五根手指,就像是傻了一樣。 

  明初物價很低,白銀的價格就很昂貴。 

  《英宗實錄》曾記載:「……有良馬者,悉令送官,上馬償銀八兩,中馬六兩,給與營騎操。」從之。 

  也就是說,明英宗時期,一匹好戰馬也才八兩銀子。放在洪武年間,陳松這五百兩銀子,都快將近一百匹戰馬了。 

  「太貴了,太貴了,實在是太貴了,買不起,買不起,買不起!」徐達黑著臉直搖頭。 

  徐達雖然有錢,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有錢。 

  尤其是在朱元璋的手下做事,也不可能有錢到哪裡去。 

  湯和也是一臉黑線,他道:「陳神醫,這價格實在是太貴了,我們實在是承擔不起,承擔不起啊。」 

  《明史·食貨二》記載:洪武初年,「於是戶部定:鈔一錠,折米一石;金一兩,十石;銀一兩,二石。」 

  也就是說,一兩銀子能買兩石大米。 

  徐達一年的俸祿為五千石祿米,折算下來也不過是一萬兩銀子,徐達還有一大家子要養,一家子的吃喝拉撒花費不少,一枚安宮牛黃丸五百兩銀子對於徐達來說,確實是太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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