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人償命

  「宋哥，老大他……」王庸死死的盯著前面，油門到底，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過度，導致指節蒼白。 

  他緊咬著自己的下唇，耳朵豎起，卻不敢回頭看一眼。 

  其實，他也已經猜到了那個殘酷的答案。只是，心底卻總是報了那麼一絲奢望。 

  好似琉璃，脆弱的讓他沒有勇氣去碰觸。 

  車廂內，一陣沉默。 

  王庸知道，這便是宋子陽的答案。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這伙王八蛋，我去跟他們拼了！」 

  王庸忽然一腳踩死了剎車，然後，猛打方向調頭。 

  啪！ 

  宋子陽一巴掌將他的腦袋拍到了方向盤上：「開車。」 

  「可是……」 

  「我讓你開車！」宋子陽微微眯著兩眼，眸子中，露出一種迫人的凌厲。 

  「啊……」王庸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然後，重新調整方向，向著遠處的夜色奔去。 

  他並不懷疑宋子陽是貪生怕死，實際上，在宋子陽殺進別墅，將東興社的人調動起來之後，他也摸了上去。 

  遠遠的，便看見了他背著鐵飛林浴血廝殺的一幕。 

  也就在那一刻，他對宋子陽生出了一種發自肺腑的敬意和感激。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老大喪命，他卻無能為力，這讓他充滿了不甘和自責，心中好像有鞭子在一下一下的抽打著他似得，疼的讓他幾乎瘋狂。 

  其實，宋子陽此時，並不比他好受。 

  他顫著因為廝殺時過度用力，現在還有些發麻的手，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卻嗆的咳出了眼淚。 

  窗外，夜風呼嘯。 

  從後視鏡還能看見，別墅那裡著起的大火。乾枯而缺少打理的林子，此時，已經著了起來，肆無忌憚的火焰，狂躁而兇狠，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只是見慣了生生死死，他已經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悲傷。 

  逝去的人，只需要懷念，不需要眼淚。只是，殺人者需償命，欠債者要還錢。 

  不是什麼天經地義，而是他的原則。 

  「報仇不是去送死！」宋子陽嘴角的煙頭動了起來，似乎在解釋剛才為什麼阻止王庸，頓了一下道：「知道方雄的住所嗎？」 

  「知道！」王庸一愣，隨即使勁點了點頭。 

  宋子陽神色平靜道：「去那裡等他！」 

  王庸臉上閃過一抹激動的神色，不過，他略一遲疑，還是道：「宋哥，你受傷了，我還是先將你送醫院吧，老大也還需要你幫著照料後事，對付這孫子的事，交給我吧！」 

  見宋子陽沒有吭聲，王庸堅持道：「我雖然身手比不得您，可是，趁他措手不及，我一定能殺了他！」 

  宋子陽轉過臉來，輕聲道：「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眼下我們必須要調查清楚，天門中還有誰跟方雄是勾結在一起的，另外，你要看看，能否掌握東興社老大的行蹤！」 

  「我們不能讓鐵子等著急了！」宋子陽眉頭一擰，低頭看了一眼鐵飛林的遺容，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鐵子是個要強的人，如果，害他的罪魁禍首都安然無事的話，他便在下面也不會安心的。」 

  殺東興社的老大？饒是王庸敢一個人前來營救鐵飛林，已經算的上是膽大包天，還是被嚇了一跳。 

  「宋哥，能成嗎？就咱們倆人……」 

  「足夠了！」宋子陽聲音平靜，一股浴血百戰的殺氣，透體而出。 

  王庸心臟狠狠的一縮，隨即猛的一拍方向盤，大聲道：「好，我一定查出他的下落！讓這孫子給老大陪葬！」 

  頓了一下，又擔心道：「可您的傷……」 

  此時，宋子陽渾身染血，看上去也十分可怖。 

  「死不了！」 

  宋子陽輕輕的吐掉煙頭，然後，緩緩的解開自己的衣衫。胸膛，小腹，手臂，到處都是縱橫交錯，血淋淋的口子，不過，宋子陽很清楚，這些傷口只是看上去嚇人，卻並不致命。 

  當然，若不止血的話，依舊能讓他失血過多而死。 

  他拿出了銀針，輕輕的刺在了身上的幾處地方，然後，又拿出了止血散，慢慢的摁在了傷口處。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就好像這些傷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似得。 

  「不，不疼嗎？」悍勇的王庸，通過後視鏡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問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甚至都忘了驚訝宋子陽怎麼會有這麼一手驚人的針術！ 

  他有些懷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天生沒有痛覺的怪物？否則，就算疼痛能忍住，可是，身體總會有繃緊，出汗之類的自然反應吧？ 

  宋子陽用車中備放的醫藥箱內的消毒紙巾擦拭著傷口四周的血漬，慢慢的扣上衣衫，輕輕一笑：「疼，不過習慣了！」 

  習慣，這得是多麼可怕的一種習慣？王庸嘴角一抽，緊緊的抿住了嘴巴，眼中卻升起了無限的鬥志和希望。 

  方雄很不爽。 

  從他得知王庸勾結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猛人，差點將鐵飛林救出去之後，多年的江湖經驗，便讓他感覺到了不安。 

  心中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似得，沉甸甸的透不上氣來。 

  「還沒找到嗎？」方雄端著紅酒，站在原本屬於鐵飛林的辦公室，眺望著外面的晨曦。 

  略顯矮胖的背影，被燈光拉成了重重的一團。 

  棍子李達臉上的冷汗，頓時冒了下來。 

  他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小聲道：「雖然我們將責任都推倒了刺虎，青龍和王庸的身上，可是，在沒有對社團進行清理之前，我們不敢調動太多的人，所以，所以……」 

  「廢物！」方雄猛的將手裡的酒杯，砸到了腳下，殷虹的液體頓時四下飛濺。 

  李達嚇的急忙閉上了嘴。 

  方雄臉色陰沉的嚇人，雖然刺虎吳豪，青龍張天新，棍子李達和鉗子姚新園並稱天門四將，可實際上，刺虎吳豪戰力最強。 

  此人話不多，可是，一旦跟人動手，卻勢若瘋虎，勇猛難當。 

  本來，他在吳豪的身邊，安排了幾名心腹殺手。卻不想，一直緊隨他腳步的青龍張天新，卻在關鍵時刻，投靠了東興社。 

  並向吳豪示警，直接導致了他的人，被吳豪親手斬殺。 

  青龍張天新手下三百多名小弟，連帶著偌大的地盤，已經全部被東興社一口吞了。 

  而刺虎吳豪，卻開始聯絡手下，很有可能對他發難。 

  即便他有了棍子李達，鉗子姚新園的支持，成為了天門的老大，可如今，天門的實力，卻等於是瞬間縮水了一半。下面的小弟，更是人心惶惶。 

  一旦跟吳豪動手，東興社趁機發難的話，那他這個屁股還沒坐熱的天門老大，只怕立即就要變成他人的墊腳石。 

  可偏偏這個時候，本應該快速抹除的不安定因素王庸，還有那個神秘人，卻沒了一點聲息，怎能不讓他如鯁在喉？ 

  「找，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王庸……」 

  方雄正要發狠，忽然心頭一動，猛的抬腿向外走，嘴裡更連聲道：「叫上鉗子，去北園！」 

  一個小時更一章~~鮮花，收藏統統丟來~~~謝謝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