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第718章 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趙昔微捏著那頁血書,只覺得周身的血液在逆流。
她無法想象,李玄夜知道這些後會什麼樣的後果。
顧玉辭說得對……
逝者已矣。
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他,他們,以及趙府、甚至更多的人,不應該為這件事受到牽連……
她閉上眼,不敢再看那紙上的字眼,可那些內容卻像刻在了她腦子裡一樣,怎麼也揮散不去。
她坐在椅子里,渾身冰冷得近乎僵硬,四周一片深不見底的黑,她說不出話來,也聽不到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感覺知覺漸漸恢復,四周的聲音慢慢變得清晰。
可她卻還是不敢睜開眼睛,只啞著嗓子,緩緩道:「我答應你……從今以後,和他一刀兩斷,再無任何交集……」
「一刀兩斷……」
彷彿囈語一般,聲音越來越小,漸漸變得虛無。
夜色越來越濃,四周一切緩緩隱去。
天地間一片漆黑,如一望無際的深淵,在這片深淵裡,有什麼東西鑽出水面,緩緩漂浮遊盪。
鮮血,骷髏,鬼面,勾勒出一座人間地獄。
而那地獄的盡頭,光芒如箭。
有人負手行來。
黑衣金紋,璀璨流光。
他在近她幾尺遠的地方站定,熟悉的梅花熏香將她包圍。
是李玄夜。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兩個月不見,他好像瘦了一些,但又好像沒瘦,大漠的歷練,浴血的廝殺,讓他的下巴生出了一些青色的鬍渣。
以前在東宮時,太子殿下需要上朝,每日都是極其注重儀錶的,從頭髮絲到手指甲,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修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
從前的他,是一種介於少年人和成熟男人之間的感覺,或運籌帷幄,或端正冷肅,私下裡卻總愛跟她調笑纏綿。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褪去了這種感覺。
少了幾分養尊處優的文雅,多了幾分鐵馬金戈的殺伐,卻難得的是並不顯得粗野。
只這樣負手站在她面前,無端端就讓她想起了顧玉辭那句話來——
「二十歲,平定一方,真是天生的帝王啊!」
美人慕英雄,她只看一眼,便覺得四周的潮氣和陰暗,在這一剎那間全都消失了。
她獃獃地凝望著他。
她有很多話想問他,大漠冷不冷?打仗累不累?將士們聽話嗎?敵人是不是很可怕?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不不不,你一定不會有危險的,你武功那麼好,便是柳寄山這樣的高手,也未必近得了你的身。
那麼,你吃得好不好?睡得舒服嗎?沒有我在身邊,誰給你穿的衣?誰為你洗的手?誰給你磨的墨?
……
最重要的是,這麼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有沒有想我?
這五個字慢慢從心底升騰,像是吃了一口山楂糕,有點酸,有點甜,還有一點微微發苦……
她的眼睛忽然有些濕潤,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在眼淚即將掉下來的時候,他朝她張開了雙臂,語聲低沉溫柔:「還不快過來?」
「太子殿下!」她再也忍不住,飛撲入他懷裡。
「兩個月不見,微兒有沒有想我?」他一把將她抱起,額頭與她額頭相抵,目光像是六月的驕陽,熾熱灼人,燒得她臉頰都紅了起來,燙得她移開了眸光。
「我……」她剛開口,還沒說出半個字,唇上忽然一軟。
他的吻毫無預兆地落下來,熟悉而陌生。
她覺得哪裡不對,但她卻顧不上去思索。
他從前都是順著她的感受,極少這樣迫切。
果真是在大漠待久了……
人沒變粗野,性子變粗野了……
她昏昏沉沉的想著,後背忽然一沉——
「啊」驚呼聲尚未喊出,整個人已被他抵在了牆上。
「你、」這個字也沒發出來,脖頸忽然被狠狠掐住。
她猛地睜開眼,就對上他陰冷的眼神。
他的吻還停留在她唇邊,卻再也沒有半點情意,只有無盡的殺機。
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偏過頭,想要拒絕,脖頸卻又是一陣疼痛。
他一隻手捏住她的咽喉,指腹緊緊地壓在她的肌膚上,他的力氣那麼大,那麼沉,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令她受不住地乾咳。
「李玄夜……」她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想要說話,嘴唇卻再次被封住。
他一隻手仍然那樣捏著她的脖子,而另一隻手卻一直抱著她,這樣絕對的掌控,親密卻危險。
他把她死死地按在牆上,帶著怒火和恨意,像是一頭復仇的野狼,下一刻就要將她撕碎。
她睜著眼,逐漸感覺到了一絲恐懼從後背升起。
她的身子近乎懸空,只好雙掌用力抓著他的雙肩,想要掙扎,卻被他再次狠狠壓住。
唇上忽然一涼,腥甜的味道瞬間侵入齒間。
「殿下!」她痛得驚呼起來,滿臉錯愕地看著他。
他的氣息急促,終於抬起下巴,唇離開她少許,卻只是看了她一眼,緊接著倏然低頭,向著她的脖頸而去——
一陣支離破碎的痛意,幾乎要刺穿她的喉嚨。
身子忽然被人甩在地上。
疼痛幾乎要讓她暈死過去,她也來不及去捂著傷口,掙扎了好幾下,才勉強貼著牆站起來,然而也就是這麼站起了一下,脖頸再次被他捏住。
她忘了說話,忘了求饒,只瞪大眼睛,充滿惶恐和不解地看向他。
他唇角一片醒目的紅,眼裡的恨意那麼濃烈,他用力掐著她的脖頸,她的淚水一滴一滴落了下來,她用力推著他,卻喊不出聲音來。
幾乎要瀕臨死亡時,她恍惚想起,他剛剛問她,想不想她?
他一定是想她的!
求生的意志讓她突然有了力氣,她艱難地呼吸了一口氣,終於喊出他的名字:「李玄夜!」
被這一喊,他似乎怔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突然鬆了一些。
她似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趁勢抱住他的手,語無倫次地道:「這麼久不見,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我嗎?」
「想你?」
他眸光微微一閃,彷彿是看什麼稀奇的動物一樣,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脖頸,那兒鮮血如注,似乎是循著本能,他抬起手指,想要觸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