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 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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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跪地拱手的齊越,燕玦眼中的寒芒越是濃烈。
如果不是得知燕無憂並沒有什麽內傷,想必燕玦是真的會一掌解決了齊越。
“下去、”冷厲的聲音。
聞言,齊越鬆了一口氣,在起身時扯了身旁的老海一把。
二人在用著很快的速度走出房中。
許多情的目光在燕無憂的臉上停留,說道:“凝神丹應該是風洵喂給無憂吃的。”
燕玦冷哼一聲,這筆賬他先記著,到必要的時候他會連帶著以往的那些恩怨一起清算了。
許多情見重新坐回床榻邊上的燕玦,輕歎氣:“燕七,接下來該做什麽。”
燕玦冷笑一聲:“還能做什麽,燕無憂生死不知,不是正合了黎洬的意?”
聽著燕玦諷刺至極的聲音,許多情輕輕的拍了一下腦門,說道:“我怎麽忘記了,這不就是我們計劃中該發生的事情了嗎。”
接著,房中一股莫名的氣氛渲染開來,許多情看著微微仰頭盯著他的燕玦。
幹笑兩聲,繼續安慰道:“無憂就是皮外傷,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次受了傷,但是比你原來計劃的還要逼真,想來黎洬與秦寅都已經相信無憂受了重傷。”
“所以,你稍安毋躁,我們還是等。”
燕玦慢慢收回目光,視線停留在燕無憂的臉上,他從來沒有想過利用燕無憂。
這次他沒有把風洵納入計劃中,也是害了無憂。
大手緩緩的握上了燕無憂的手,到嘴邊的話又咽回了肚子中。
心中默念著,絕對不會再讓燕無憂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次,是他沒有好好護著無憂,都是他的錯。
“燕七,現在龐仕被黎洬控製,就是不知在控製中的龐仕能不能安撫石龍城外的將士們,無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南疆人動的無憂,想來城外的那些將士是一定要討伐南疆的。”
這個時候,許多情都不得不感歎,黎洬和秦寅好算計。
把燕無憂的事情怪到南疆身上,石龍城的將士一定不會憋著這口氣。
龐仕是石龍城將士們的主心骨,雖然這次燕無憂的事情這些將士或許會對龐仕不滿意。
但是隻要龐仕說一句,攻打南疆,那麽,石龍城的這些將士一定從北疆轉移的雁北關攻打南疆。
如今的大燕本就動蕩不安,隻要石龍城的這三十多萬大軍轉移二十萬到雁北關。
在這個時候充當大燕皇帝身邊人的黎洬與石龍城的將士說起歸順朝廷的事情。
想來,石龍城的將士一定會在這個時候考慮歸順朝廷。
再說,龐仕已經被黎洬控製。
“如果在這個時候,石龍城將士歸順朝廷,也就意味著北疆歸順朝廷。”
“黎洬會趁此機會,讓北疆完完全全融入大燕,黎洬也會漸漸的瓦解你以往的人。”
許多情說著,不由的輕嘖了幾聲:“黎洬不做皇帝還真是虧了,南疆那個熾帝不適合做皇帝,如果不是風洵掌握著南疆的半壁江山。”
“南疆一定不是現在的局麵。”
燕玦聽著許多情所說的,眸色幽暗無比,說道:“黎洬想的當是最好的,可是,能不能如了他的意,就看看接下來誰的手段更高明了。”
許多情知曉燕玦的心思。
燕玦怎會讓一個南疆皇室的人在大燕逍遙狂妄?
不然也不會把風洵引到北疆。
如今風洵在這石龍城,黎洬,秦寅都在。
有些事情也會在必要的時候有一個了解。
咳咳……
正是沉默的時候,出現一道虛弱的咳嗽聲。
燕玦眉梢一喜,唇角也噙著明顯的弧度,看著床上的小少年。
燕無憂睜開眼睛,眼前就一道模糊的人影,那抹人影漸漸的清晰,待看清時,便看到燕玦擔憂的看著他。
“父王。”
“無憂,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疼嗎?頭還暈不暈?”
一連幾個問題讓燕無憂有些驚愣,就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父王。
“燕七,無憂剛剛醒來,你問這麽多問題,他該回答你哪個問題啊。”許多情也是第一次看到燕玦這麽擔心的表情。
果然,以往的燕玦不複存在了,現在的燕玦是一個有七情六欲,有兒有妻的男人。
“父王,我沒事。”燕無憂唇角噙著一抹笑容,似乎想到什麽,連忙說道:“父王,能不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娘。”
“不行。”燕玦立即否決。
許多情輕嘖一聲,燕無憂是不想讓百裏卿梧擔憂,感情燕老七是不想隱瞞百裏卿梧。
“父王,娘要是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定會怪你的,難道你想娘未來半年不理你?”燕無憂挑著眉梢試探的說道。
果不其然,燕玦在聽到百裏卿梧不理他的時候,神色變了變。
燕無憂見燕玦微變的臉色,勉強笑著說道:“反正我又沒出什麽大事,這點小事還是不讓娘知道好了。”
燕玦並沒有回答燕無憂,就靜靜的看著燕無憂臉上有些勉強的笑意。
見燕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卻是立馬轉移了話題,說道:“剛剛在嶽福樓上的時候,不知道風洵給吃的什麽東西。”
“在被黎洬扔下嶽福樓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的時候,明明都已經感覺到了嘴裏有許多血跡,但是全身麻麻的,然後就暈了過去。”
“而且風洵還給龐仕喂了不知道什麽藥丸,但是應該是和龐仕體內血蠱有關係。”
“風洵還說,黎洬給龐仕喂下的是閩地的焚煞蠱,就是上次在帝京羌雪所說的焚煞吟,黎洬女兒練的一種邪功。”
燕玦和許多情二人見燕無憂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語氣沒有剛剛那般無力,才是徹底放心下來。
“邪功?”許多情挑眉問道。
燕玦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許多情,說道:“你好好歇下,我和你許叔叔還有事情要去辦。”
燕無憂原本還打算與燕玦多說說話,但是看著燕玦臉色明顯有些變化,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接著,燕玦率先走出了房中,許多情笑嘻嘻的看著燕無憂,說道:“無憂,晚上許叔叔在來看你啊。”
燕梧有未有來得及回應,便看到許多情已經走出房中。
他明顯的聽到許多情在問他父王。
“燕七,你突然走這麽急作甚?”
“黎洬會趁熱打鐵前往石龍城的軍營中,我們必須跟去看看。”
“那無憂……”許多情擔憂的說道。
接著燕玦的語氣軟了許多:“風洵還在府邸之中,照著風洵的謹慎我不能停留太久。”
“晚上在來看他吧……”
聲音越來越小,腳步聲越來越遠。
床上的燕無憂淡淡一笑,內心一股異樣的感覺升起。
和娘親的擔憂不一樣,以往他受了傷看著娘親的模樣他就會自責怎麽那麽懂得保護自己,讓娘親擔憂。
但是父王不一樣,父王的擔憂那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就像是沒有任何他焦慮的安穩,和娘親帶給他的安全不一樣。
或許這就是父親。
在燕玦與許多情離開的時候,齊越走了進來。
雖然此番是虛驚一場,齊越還是心驚不已。
走至床邊,看著躺著的燕無憂,蹲下。身來,說道:“小公子,主子已經走了。”
剛剛閉上眼睛的燕無憂又睜開,看著相隔甚近的齊越,說道:“知道了。”
“小公子,剛剛風洵與寧溪在院落停留了片刻,便走了。”
燕無憂輕輕嗯了一聲後,便閉上眼睛。
齊越見燕無憂閉上眼睛,繼續輕聲說道:“接下來,小公子你打算如何做?”
齊越知曉主子是想把這件事情交給小公子來辦。
也知曉主子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小公子,今日隻是如果不是小公子事先與風洵商量好。
想來剛剛在嶽福樓中出現的便是主子了。
“小公子你是怕主子的身份敗露才讓風洵與你一同去嶽福樓的吧。”
燕無憂眼睛掀開一條細縫,看著齊越,輕聲道:“父王了解風洵,風洵也一定很了解父王,如果因著龐仕的事情我去了嶽福樓,風洵一定會暗中跟著。”
“照著風洵的謹慎,父王身份會提前敗露,如果父王的身份在這石龍城被風洵發現。”
“父王想要做的事情,便會很艱難。”
“至於接下來要做什麽,那就是傳出我要死的消息,反正也來了這麽大夫。”
而且那麽多人看著,他傷的的確很重,最重要的就是,他年齡尚小,傳出這樣的消息,沒人會懷疑。
想必秦寅和黎洬都完全相信,他重傷到奄奄一息活不長。
齊越聽著燕無憂如此輕言的話語,一時語塞。
“父王會前去軍營盯著黎洬與秦寅,而且風洵那邊也不能防得太緊。”
聽著不能防風洵防的太緊,齊越挑眉,道:“小公子你是要見風洵?”
“如果他再來的話,就讓他進來好了。”
燕無憂說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似乎要休息。
齊越見狀,站起身來,恭敬了一句“是”後,便走出房中。
房門被帶上的聲音響起後,一絲鮮血從燕無憂的嘴角溢出,燕無憂強撐坐起身子,衣袖往嘴角一抹。
看著白色裏衣被染得鮮紅,眼中有著懼意。
隨即他壓製著咳嗽聲一手捂住嘴,嘴裏全是鹹鹹又血腥的味道。
他連忙掀開被子下床,奈何身子虛弱一個踉蹌摔下床。
接著房門被打開,齊越本就擔憂的臉上在看到風洵推門而入時更是擔憂。
風洵趕來的似乎有些及時,他看著那趴在床邊的小少年,眉間一皺,沉聲中有著急切道:“燕無憂!”
正在齊越跟上去的時候,卻是發現剛剛離開的燕玦正往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