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霧裏看花
林湘湘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像是經曆了幾個世紀。
夢醒後，夢裏的場景卻變得十分模糊，如同霧裏看花終隔一層。
林湘湘呆呆地坐在祭台之上，心裏空落落的，渾身上下卻完全沒有昏睡久了醒來後軟趴無力的不適感。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和那聲音對話的最後一刻……然後呢？
林湘湘努力回想。
對了，她想起來了。
然後好像有一道靈光飛入了她的識海，再然後她便頭痛欲裂失去了意識，再醒來便是現在。
“前輩？大能前輩？”
林湘湘對著空蕩蕩的地底空間輕聲呼喚，但是連著喚了好幾次都沒有收到回應。不同於之前，哪怕那聲音沉默不語，也有一股不可忽視的淡淡威壓讓人感知到他的存在。但是現在，寂靜空曠的地底空間內，林湘湘是真的完全感知不到那聲音的存在了。
“看來大能前輩的最後一絲神念已經消失了……。”
林湘湘喃喃自語，她的心情說不出是輕鬆還是悵然，回憶起和那聲音短短相處的時日，有衝突、有埋怨、有危險……亦有真誠、有感動、有感謝……其中複雜的感情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道明的？
林湘湘目光複雜地看向雕像處，此時，雕像早已倒塌落地成為了一堆碎石殘渣，大小不一的石塊滾落到處都是，弄得祭台之上一片狼藉。值得注意的是，那些滾落在地的石塊竟沒有一丁點兒落出祭台範圍之外，就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們全部都禁錮在了祭台之上。林湘湘不由地想到之前她禦風逃離祭台時，亦受到了無形力量的阻擋，還被反彈回來受到重傷，如今想來，應該都是陣法之力的作用。
雕像旁邊依舊是絕靈玉樹編織的蛋巢，那顆蛋已經恢複了本來大小，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裏麵，蛋身上的十彩神光看起來流光溢彩，耀眼異常。
不知道為什麽，再一次看到這個用絕靈玉樹編織而成的造型醜到爆的蛋巢時，林湘湘竟莫名覺得順眼了許多，而且還隱隱有一種親切、思念以及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她曾經無數次……
無數次怎麽樣？
林湘湘微微皺眉，發現自己突然說不出“無數次”後麵想要接的話，明明話就在嘴邊，但她就是無法表達出來，就跟那個長長的夢一樣，十分模糊。
恍惚間，林湘湘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摸一摸蛋巢，可是她的手指尖剛剛觸及到蛋巢時，蛋巢連同那顆蛋便一起驀然消失了。
林湘湘一驚。
這是怎麽回事？
她趕緊放出靈識環顧四周一圈，整個地底空間之內都沒有發現蛋巢和那顆蛋的蹤影。
等一下！
整個地底空間之內？
她的靈識什麽時候可以感知到這麽遠這麽大的範圍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地底空間直徑最少應有五、六丈吧？
她才練氣期四層修為，靈識能夠感知到的範圍最遠不超過四丈。
那現在是怎麽回事？
她的靈識放出去，居然能夠將整個地底空間盡收眼底。
林湘湘心裏一突，趕緊內視氣海丹田，清晰可見有九個氣團首尾相接繞著旋渦自成循環，且每一個氣團的大小都已趨近於飽和狀態，這代表著她目前的修為正是煉氣期九層巔峰，隻差一線便可突破煉氣期十層。
林湘湘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道：“居然是煉氣期九層巔峰！”
因為太過於吃驚，她上揚的語調微微有點兒尖銳變形，在寂靜無聲的地底空間內略顯突兀。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劉師兄也才煉氣期九層修為吧。劉師兄修煉了多少年才能到這個境界？而我呢，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就煉氣期九層了。到底是我還沒睡醒，這其實是一個夢中夢？還是這個世界太玄幻，一切都不能按常理推斷。”
很快，林湘湘便肯定了，就是這個世界太玄幻，一切都不能按常理推斷。
她的神念進入識海，突然發現，她的識海內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範圍變廣了。原來她的識海範圍雖廣，但是還能一念看到頭，現在一念掃過去全是白茫茫一片，再往前延伸還是一片白茫茫，根本看不到盡頭所在。
然後是有了區域劃分。如果將她的識海看作一塊地，以前就是所有的東西都一起耕種一起收獲，無分彼此（最主要是也沒什麽東西可以分）。現在，她的識海內卻被分成了好幾塊區域，其中之一便是蛋巢和那顆蛋所在的契約區，範圍也是所有區域當中最廣的，幾近占據了識海內三分之二空間，剩下的三分之一被天道符籙冊、點睛神筆所在的器物區以及《萬丹書》《上清劍法》所在的秘本區平分。
若是仔細看，還能在契約區毫不起眼的邊角處看到四個微弱的虛影小點點，真的隻有針眼兒大！在那顆蛋強大如同皓月的光影映襯下，它們就像是四隻又小又弱可憐的螢火，而它們正是尋靈寶鼠、熒光幻蝶以及雙環子母蟻。
卻原來，當初主仆契約法陣啟動後，妖獸袋內的尋靈寶鼠、熒光幻蝶和雙環子母蟻亦受到契約法陣影響，在林湘湘逆改法陣契約那顆蛋之前，這四隻小家夥就已經先一步受到契約法陣影響，被那顆蛋給契約了。他們現在的關係就相當於，四隻小家夥從屬於那顆蛋，那顆蛋又從屬於林湘湘，約等於四隻小家夥亦從屬於林湘湘，林湘湘就是它們最大的奴隸主！
奴隸主林湘湘：……奴隸社會要不得，我們要高舉社會主義旗幟，大踏步向邁進！
看到四個針眼兒大小的光點，林湘湘這才猛然想起被她遺忘在妖獸袋裏的尋靈寶鼠、熒光幻蝶和雙環子母蟻，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它們情況如何。
如此想著，林湘湘便迅速掐訣，一道靈光閃過，尋靈寶鼠、熒光幻蝶以及雙環子母蟻中的母蟻出現在她麵前。
看到它們時，林湘湘忍不住發出一聲“咦？”，麵上萬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