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時代的終章
「不要與她對視！都快躲回學校！」第二鈴音的聲音突然在每一位血燭堡師生與趕來支援的修士心中響起。
這些天之驕子反應已經很快了，紛紛低頭閉目，朝著血燭堡遁去。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一些人已經來不及避讓，或者好奇心使然，直視了莎布的軀體。
只需一眼，所有女性便周身酥軟，腦海中萌生出千萬不妙卻又讓人難以自拔的幻象，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沉淪。
至於男性，他們直接身體突變，長出各種看一眼就讓人膽寒的器官，扭曲成一團團生不如死的怪物。
「澄澄……是你叫醒我？世界滅亡了嗎？」身軀佔據整個太空的莎布緩緩問道。
「還沒……」甄澄有些無語。
「那是叫我幫你滅亡世界？」莎布觸鬚不斷扭動，十分活潑，顯得躍躍欲試。
「不是啊……」甄澄真心無語了：「不過你再不起來幹活，恐怕很快就要滅亡了。我叫無面者給你託夢的東西，都看到了嗎？」
天穹上猶如整個星系般巨大的莎布本體點點頭，看向拉馬克：「我大概明白現在的情況。這傢伙……
不是敵人，只是個蠢貨。」
拉馬克無語了。
你個腦細胞諸天亂竄的瘋子，出來就罵我蠢貨？
誰知平日里痴痴傻傻只懂吃吃澀澀的莎布，此刻卻睿智得可怕，遠比已經收斂權柄，執掌諸天的拉馬克更像一位真正的神明：
「拉馬克……別人或許不懂你，但自從本紀元開天闢地，你入主系統后，我便是唯一始終看著你的人。
你想要的，我都明白，沒有錯。
可你如今把自己搞到這般地步，勢不兩立的雙方都要你死，可知為何？」
莎布輕描淡寫一句，卻遠比甄澄鋪墊許久，打生打死的謀划更令拉馬克吃驚。他強壓慍怒，引頸而問：「你說為何？」
「因為時代要變，」莎布像鄰家大姐姐一般和煦地笑著：「我師謀劃一生，把自己推到破界的臨界點，這是契機。
她求前路，求未知。諸天眾生在她眼中根本一文不值。除了我們和他自己麾下那些女孩，她誰也不在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克羅諾斯他們也是被逼到底線了。
以往被你壓制，可以偷偷摸摸消磨下宇宙的實力。現在被我師掀了棋盤，生死存亡之際。
你還要阻攔，那是不讓他們有活路，不殺你殺誰？
天上天下皆求一戰，你偏要攔在中間。
拉馬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你做了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身死，靈魂上傳，已經是落了下乘。
現在偏要一錯再錯，再一次站到必敗的一方。
你以為澄澄會先和我師打生打死，讓神裁團撿了便宜？你以為我師會不顧大局，此刻滅世逼迫她們？
系統是你等真實之人所創，但真正的下宇宙諸天卻並非是你那系統所創。你如今無法奈何我絲毫，還不明白？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曲芸是無法無天的魔神，只要有一己私慾，為身邊三五好友，她不會顧及任何事情。
但甄澄不同。襲承弒序席位，她一直求得並非自我逍遙，而是大愛無疆，諸天競自由。
如今你唯一的生路，便只有賭一把。
看看澄澄是否願意同樣守護你真實宇宙平凡眾生。帶他們歸順，我敢保證，你欲要求新求變，給真實宇宙人類謀個出路，唯一的希望就在她這裡。
你可願？」
甄澄聞言張大了嘴巴。
想要與曲芸抗衡，她的確有一些小心思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
卻不想自己費勁心思去布局，把一眾棋手蒙在鼓裡；卻唯獨被這痴痴傻傻的憨萌學姐看穿本意。
拉馬克苦笑一聲，看向甄澄：「曲芸這人太妖了。我近十萬年來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她身上。
不想到了最後，還是被她擺了一道，讓她在眼皮子底下培養出你來。
不得不承認，我小覷你了。
不過許可權既開，便沒有回頭之路。
甄澄……」
甄澄正色。印象中似乎這是眼前的老人第一次直呼自己姓名。
「待塵埃落定，若你能成最後贏家，我便求你統御真實。
我的族人麻木，愚蠢，毫無活力。但我的文明有著遠超你們想象的知識與力量。
我們也曾輝煌，也有無數現代人已經無法理解的偉大財富。視他們如己出，他們會是最安分的子民。
若你容得下改變他們，讓他們重燃生機，他們也註定為你帶來一個超出想象的未來！
這條老海鮮說得不錯。曲芸太過胡來了，由她接手，只會斷了文明傳承，一切由她所願任意顛覆；
克羅諾斯太腐朽了，由他接受，真實一界難逃滅亡。哪怕贏了你們，滅了你們，也不過是親手毀掉自己唯一的轉機。
唯獨你不相同！
自從對席而弈，我一直在著那傢伙的道。如今你師徒反目，我這一盤白子，便交由你來接替也不錯啊……哈哈哈哈哈……」
拉馬克說罷，抬手朝甄澄一點，一道無窮璀璨的華光彷彿開天闢地掩蓋了諸天光輝，直入甄澄眉心。
甄澄瞬間獃滯，雙目失去焦距。有仿若無窮的信息量在她腦海炸開。
但轉瞬之間，一切又開始變得有條理起來，她開始使用遠超她極限的理解與計算能力吸納這些信息。
血燭堡內，一大群破舊的小機器人熱火朝天在葵魔池忙碌著。解侶棽為她開啟了瑪塔爾海馬體。
藉此時機，拉馬克衝天而起，如一顆璀璨的超新星一般爆發，直射向莎布胸口而去。
轉瞬之間，便煙消雲散。
拉馬克不弱，至高許可權更是無解般的可怕。莎布也沒有強到能夠碾壓創世神的程度。
但克制就是克制。
拉馬克無法消滅莎布，也無法再莎布眼皮子底下幹掉甄澄。拖下去，他很快會化道而散。
在莎布僅僅是存在於此的干涉下，他甚至連專心修改大道規則都做不到。
所以他把自己的一切，把系統的許可權凝聚為唯一一擊。
賭上一切，生死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