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時代的終章
這些獸形機甲並沒有表現出太過奪目的戰鬥力。
因此在大多數參戰的應選者眼中，它們的存在完全被毀天滅地的修士大陣所掩蓋。
但這些小東西所表現出的難纏，卻是吸引了那些真正高端戰力的目光。
「這是……信仰之力？【弒序詩人】什麼時候也開始網羅信徒了？」揮舞騎槍不斷發起衝鋒的奧爾良少女困惑地呢喃。
使用同源力量的她分外敏銳，一眼便看穿了甄澄所派援軍的跟腳。
那些機甲並無人駕駛，而是以信仰所化神術為能量源泉，遠程操控。
「信仰之力……強大，但也是最不穩定，不可靠的力量，」第六天魔王垂眸道：「找到破綻，一招破滅……」
奧爾良少女停止攻伐，垂眸感應。
片刻后，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些人信仰【弒序詩人】，卻又沒有任何臣服於崇敬的迷信。
這支軍團……沒有破綻。」
通常來講，到了血燭堡戰場這種高度，簡單純粹的數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拉馬克之所以要打開諸天傳送，而非直接丟進來幾枚恆星體量的核武器，質量武器，用爆炸洗地，便是因為那些低維物理現象已經很難對戰場起到太大作用。
不說甄澄她們幾位高位神，就連隨便一個血燭堡的學徒，都可以通過自身躍維而徹底無效化那些看似毀天滅地的爆炸。
唯有生命進化開發出的潛能力量可以對抗神素。
所以當這一大群數以萬計的機甲突入戰場，並開始發揮效用時，那些真正高端的強者都是震驚的。
信仰之力……
九位血燭堡門徒各有理想神國，其中不乏能夠按照金剛狐的設計圖快速量產機甲武器的世界。
同樣的事情，拉馬克若想要做更是輕而易舉。
但得是怎樣的意志，才能讓信仰毫無破綻的加持在武裝之上，發揮出足以與高階強者對抗的力量呢？
梅碧夕知曉自家修士軍團的短板。一開始沒有直接拉人參戰，也是因為料想到這群攻高防低的炮台一登場便一定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她得為最後的決戰留下底牌。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才剛剛收復一個世界的甄澄，居然能拿出這樣一張底牌補齊她的短板。
心中似有所動，她驚訝萬分低挑眉問道：「他們……都是你故鄉世界的凡人？」
「是啊，」甄澄笑道：「每一個，操縱每一台機甲的，都是來自我故鄉的普通人。
他們感激我給與他們希望，崇拜我改天換地的力量。我是他們世界的守護者，唯一信仰的至高神。
但他們沒有一個會祈禱我庇護他們，解救他們，沒有一個在得到救贖，從致命的黑暗中看到未來發光的路后，還會等待我的施捨與恩賜！
這些人來自最困難的，黯淡無光，沒有一絲希望的世界。
他們不敬神佛，卻靠著自己的雙手在滅絕之地頑強活了下來。
他們中大部分甚至目不識丁，卻無論老人還是幼童，都有著豐富的戰鬥與生存經驗。
在感官完全等值關聯的機甲系統中被撕成碎片，這樣的痛苦，不會讓他們的信仰暗淡半分，甚至可能會讓他們的信仰更加堅定。
這些不懂奧法，沒有靈根，連飛出地球都做不到的平凡人類，恰恰是扭轉今天這場戰役的關鍵。
他們的信仰不是我賜予的力量，而是為了他們自己。他們自願站在我的身後，只為了一個有希望的未來。
見識過真正苦難的人，懂得靠自身戰鬥的人，為了生存挨過所有痛苦的人，他們的信仰，自然是無懈可擊的！」
拉馬克麾下諸位強者此時也是越打越心驚。
擋在眼前的這些機甲動作既笨重又無章法，簡直像是沒經過訓練便被拉上戰場當炮灰的新兵。
但無論隨手轟碎多少機甲，下一刻便會有同等數量的從傳送門中補上來，斬不盡殺不絕。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血燭堡女神的背後也有不少完整世界大宇宙，現代化流水線的生產力完全跟得上戰鬥消耗。
但問題是那些操縱機甲戰鬥的信仰者，正在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習慣著操縱機甲戰鬥的方式。
每被轟殺一次，他們的信仰都會更加強大，讓他們操縱的機甲發揮出更快的速度，更強的力量。
而他們掌握在戰場上生存與游擊反擊的速度，就彷彿戰場上突然出現了數萬個不輸血燭堡生員的絕世天才一樣！
並未花多少時間，便開始有大量中低階應選者跟不上戰鬥的節奏，開始毫無抵抗地遭到屠殺。
「未曾躍維的凡人……這怎麼可能？！」剛剛還追著孫旎旎打的金陵聖母發出了震驚錯愕的感嘆，登時便被一隻金剛貓從手臂上咬下一塊金身。
「哈哈哈哈哈……」梅碧夕聽完，突然大笑起來：
「要不是拉馬克這廝非要找死橫插一杠，讓氪尊那群視凡人如螻蟻的傢伙會會這群凡人軍團一定有趣極了！
我輩眾生於天地之間，既生靈智，便再容不得頭上有天！」
「愚蠢……」壯繆侯眯眼撫須，沉聲反駁道：「黃口小兒，遭人算計空得一身力量。你們又怎知那位的宏願？」
「呦！原來你們不是沒有靈魂的傀儡啊？」面對自幼熟悉的傳說中的人物，甄澄表現出極致的挑釁和輕蔑：
「還以為你們和我手下的軍團一樣，是由人在遠方操控的屍傀呢。
我倒真是很好奇了。本小姐好生來找他談合作，他布好陷阱不由分說便要殺我。
你們倒是說說，這算哪門子的宏願啊？」
「牙尖嘴利，」金陵聖母突然爆發，將孫旎旎擊飛。雙目爆射金光直視甄澄：「他在救你們！
想要諸天無礙，你，必須死！」
「因為真實宇宙的壓力？為了求一條活路，就必須跪下來，忍辱負重，任由他們以『清算』的名頭，消磨我們的實力？可笑……」
甄澄說著說著，突然收斂起笑意：「金陵，我只問你一句！
你究竟是底層宇宙走出來的世界神？還是真實宇宙空降而來的創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