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何去何從
二人飯後都沒有管那些粥碗，道了晚安之後該回房間的回房間，該睡客廳的睡客廳。
“顧瑜！”秦韻嫵今晚不捉弄他一次是不會罷休的，“你一個人會害怕嗎？”
“請秦小姐適可而止！”顧瑜坐在沙發上嘴角帶著一絲笑瞅著她，如果不是看她今日著實是被嚇到了，現在或許他不會坐在客廳了。
秦韻嫵果然沒有做聲便回房了，門被關上的聲音一響，無論是房間內還是客廳內的人，臉色都略有了沉降。
顧瑜把手架在腦後，靠在沙發上，今晚在周行舟公寓的事情便不由控製地蹦出來了。
“嫵”顧瑜皺眉合眼“我們之間，存在的到底是什麽？”顧瑜脫下了西服外套，裏麵是薄薄料子的白襯衫，透過衣料，還能依稀辨別出肌肉分布的方向。
而房門內的秦韻嫵臉色冰冷地站在窗前，月光柔柔地揮灑在臉上，卻始終揮不去她臉上的陰霾，“是誰動了周行舟的藥，誰能輕易進入他家？不會是陌寒哥——你到底有沒有騙我？”
“你擔心他？”顧瑜控製不住自己腦子裏不受控製就蹦出來的東西，便起身來了秦韻嫵門前，見門沒鎖就直接進來了。
此時的顧瑜沒有絲毫顧慮的用胳膊環住了秦韻嫵。
秦韻嫵下意識地就要掙脫，卻被顧瑜禁錮地越來越緊，“別動，就抱一會兒。”
“顧總裁要趁人之危了嗎？”秦韻嫵一副尖酸刻薄不肯讓人出豆腐的樣子。
“回答我，擔心他嗎？”
秦韻嫵默認點頭，“他算是我師兄，我當然擔心。”
顧瑜聽了這話，一直緊緊攥住的心突然放鬆了一下，他在怕，他怕秦韻嫵愛上別人。
顧瑜低頭把下巴輕輕放在麵前女人的肩上，“我廢了他的右手。”
秦韻嫵身體猛地一顫，卻無言可語，她誰也不能怪。她不願怪周行舟今日對她如此行徑，她也不能怪顧瑜——根本沒有理由可怨，顧瑜是為了她才如此大怒。
“他以後不能做醫生了。”秦韻嫵聲線不穩地說道。
“嫵，他今天碰了你，我不可能……”
秦韻嫵掙開顧瑜的手，轉過身四目對視，“顧瑜，你記住，這都是你欠我的，你得一直還，還到我滿意為止！”
可能秦韻嫵都不知道，自己在注視顧瑜的時候眼睛流露出的眼神是有多溫柔；但如果她知道的話，她一定會極力克製自己——因為容辛的仇還沒有報，她自己的冤也沒有得到昭雪……
當年顧瑜為何如此絕情還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
“我願意！”顧瑜一手攀上秦韻嫵在黑夜裏長長散落的柔發，“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讓這世界給你一個公道。”
二人再次道了晚安，待顧瑜把房門徹底合上的時候，秦韻嫵的臉徹底冰涼。
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秦韻嫵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把顧瑜剛剛觸碰過的頭發紮起了馬尾。
“秦韻嫵，別重蹈覆轍。”秦韻嫵對自己說道，她認為自己剛剛的深情都是裝的，她此時此刻的腦海中沒有愛，她拋去周行舟拋去木晴晴拋去艾倫，就是因為不想由他們的出現再引起自己的真情實感。
孰真孰假，顧瑜何等人物，在商戰中早就看便了人世所有臉色與神態表情，他怎麽看不透秦韻嫵想的是什麽，怎會不知她自小心氣兒高，怎麽會不知——她現在腦子裏隻有複仇。
至於自己是不是也在複仇的行列裏，還有待觀察；而且——他唯獨不知的就是，她到底還愛不愛？還有沒有愛？還知不知道如何去愛？
顧瑜盯著眼前的秦韻嫵時，恍恍惚惚，她還是以前的她嗎，又或是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二人算是徹夜無眠，顧瑜在還不如不在的好了。
“周行舟，你這是自食惡果嗎？”周陌寒在看著顧瑜的車離開之後，返回了周行舟的公寓。
周行舟拖著自己報廢的手就呆呆地坐在床頭，仿佛整個人都被抽走了精神。
“當初救你，是真的想救你。”周行舟冷不丁的說了這麽句話。
此時輪到周陌寒呆滯，“我也是把你當朋友的，可你為什麽這麽做。”
周行舟低下頭不再言語，難道要他把自己父親被顧瑜逼死這件事情告知天下嗎？或許他如此報複顧瑜，是為了秦韻嫵，是因為他認為秦韻嫵一直愛著顧瑜——可他卻拿秦韻嫵當槍使。
周行舟整個人在這三天裏恍然大變，他無法再從事醫生這個職業了，一是身體上的受損，二是他的心已經不再純淨了，心境不純的醫生——連他自己都不允許自己繼續從事這份熱愛了。
“我會離開一段時間！”周行舟抬頭看向周陌寒“你保重。”
周行舟說完便孑然一身的走了，臨到大門口時，對屋內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周陌寒說道：“替我向她道歉吧。”
一沒了握刀的力度，二顧瑜不會讓他輕易轉回藥房大夫的，他會在全行業封殺周行舟；這一點，阿遠早早就被總裁安排去辦了。
顧瑜對於傷害過秦韻嫵的人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包括雲城第二——蘇家。
“媽，顧瑜哥哥這幾天都沒有找我，你說他是不是後悔向我求婚了？”蘇雅一大早就開始嘰嘰喳喳，她隻不過兩天沒有顧瑜的消息而已。
“你就不能學出一份穩重來嗎？”蘇母由於蘇家公司因顧瑜的突然撤股而周轉不開正在煩心。
蘇雅也知道家裏公司出了差錯，便也不再做聲，卻心生一計。
顧瑜哥哥撤股的同時卻向我求婚？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此時嚴麗瑩的電話打來“喂？”
“雅雅阿，你有時間嗎出來坐坐？”嚴麗瑩在電話裏的另一頭盤算著滿肚子的壞水。
“有事就說，我忙著聯係顧瑜哥哥呢！”蘇雅語氣異常的不耐煩。
嚴麗瑩心裏哼聲道，我看你還能跋扈幾天，“正好，我和你說的就是這個事。”
蘇雅一聽便來了興趣，她也知嚴麗瑩的主意點子是比自己多的，“什麽？快說快說。”
“其實，顧瑜是聽說蘇家有要吞並顧家的意思，才突然從公司撤股的。”嚴麗瑩說著早就打好草稿的話，“但是由於相處這麽長時間，他對你也是有感情的——說到這，你還不明白嗎？”
蘇雅急躁，“明白什麽呀？你快說、別賣關子了！”
嚴麗瑩假意笑意逢迎，“好好好，你想阿，顧瑜既然想和你結婚，那麽你帶著蘇家的某個重要東西當做聘禮——不就得了，顧瑜這不就放心了嗎？”
蘇雅聽完這話仿佛如獲至寶，“哎呀麗瑩你怎麽不早說啊，害我白白擔心這麽多天，原來顧瑜哥哥是這個意思？”
“可你怎麽知道的？”蘇雅覺得奇怪不禁懷疑起來。
而嚴麗瑩早有防備，“昨天我去顧瑜的集團借鑒一下往年的案子，在地下停車場聽見他給別人打電話來著呀，這不一早就趕來告訴你了嘛！”
“我不和你多說了啊，事成之後我讓我爸多給你們嚴家兩個案子！”蘇雅不等嚴麗瑩應答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嚴麗瑩也是個商人，她對於這種隨意拋接案子的事情異常反感，做生意就是生意，誰最合適就誰來做，哪來的這麽多蘇雅一類人的摻和？
在周行舟離開雲城的那晚，曾給嚴麗瑩編輯了一條短信：“如果你想打敗蘇家，就按我接下來寫的照做！”
他在秦韻嫵身邊那麽長時間，對於雲城這些個人的底兒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阿嫵，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抱歉，可能以後見麵再也不會是朋友了。”
周行舟去向何處？回美國嗎？如何與費曼教授交待，如何與醫學界交待費曼的兩位親徒，一位背上醫鬧，一位葬送了職業生涯？
雲野別墅內的艾倫，近日來無所事事。
“你個小沒良心的，一周了也不說來看看我？”艾倫盡量避免二人上次的衝突話題。
秦韻嫵由於一宿未合眼，直到淩晨才暈暈入睡，沒想到睡了還沒一個小時就被艾倫來自六點半的早安電話吵醒。
“你幹嘛！不讓人睡覺了嗎？！”秦韻嫵罕見的起床氣爆發了。
艾倫在電話那頭低低地笑，“我們小嫵什麽時候也有起床氣了？”停頓了兩秒……三秒……十秒。
很顯然，秦韻嫵是又睡著了；艾倫聽著秦韻嫵均勻的呼吸聲，不忍掛斷，但天不遂人願，秦韻嫵翻身的時候一把掛了電話，掛掉了艾倫的念頭。
木晴晴此時正為著昨晚淩晨的電話而頭痛。
“誰啊？！”木晴晴的起床氣——不，被吵醒的時候會比秦韻嫵可怕一萬倍。
“我，周行舟！”電話的那方是不同於往日少年般爽朗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沙啞，聽不出他內心苦楚的沙啞。
木晴晴一下子清醒了，但卻氣更加旺盛了，“你丫有病吧，大晚上給我打什麽電話？！”
周行舟對於這位大小姐的脾氣真的是很無奈，平時古靈精怪的很，可到關鍵時刻真的很靠譜，起碼，比他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