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驟贈壽數一百八，嬰靈哭來第二災
第111章 驟贈壽數一百八，嬰靈哭來第二災
壽星……壽星桃……這樁山中機緣的規則，以及代價，諸般細節，都被那位女兒宮修士講述的明明白白。
縱是僥倖聽到那番話的凡俗平民，也很輕易理解了其中的關竅。
簡而言之，能否得那異寶「壽星桃」，一切看福緣，爭搶無用，強求也無用。
不過即便知曉是如此，大多數人還是選擇走遠了些，但又沒全部走遠，都是一副將信將疑，瞻前顧後的模樣。
顯然是怕萬一真的有寶物降下，旁人會來搶自己的。
想去遠些，又覺得還是不要離開那幾位女兒宮修士比較好。
不止是凡俗平民如此，那些修士，也都是這模樣。
陶潛見此，倒是並未露出什麼嘲諷之色，反而很是理解。
增壽一年，對凡俗平民的誘惑自是不用說，多少人願意為了多活幾天而傾家蕩產，莫說是一年了。
修行者對壽數的追求同樣執著，畢竟求道路漫漫，多少人也正是因壽數不足，倒在某個修為境界之前，一年並不長，但或許就是最關鍵的一年呢？
陶潛踏入鍊氣境，修得靈寶仙靈之氣后，直接增壽八十載。
是以，壽數尚算充足。
加上陶潛也深知，修行之事必有代價，這種天降好事，怕是並沒有那麼簡單。
想了想，便也牽著小小歲、廉精兒走到一旁，默默等待起來。
按照女修所說，時辰很接近了。
今年能否有「壽星過境」，一炷香之內，結果自然出現。
那時間，極為短暫便過去了。
變化？暫時都沒有。
不過這機緣可是涉及壽數，難得的讓所有人都擁有了極好的耐性，即便還未等到所謂的壽星，卻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表達不滿。
也就是在此時，陶潛腦海之中，猛地傳來一道極其特殊的，前所未有的悸動感。
很微弱，似是因為相隔甚遠，簡直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但在其中，陶潛感受到了極端可怕的氣機。
沒有一絲猶豫，陶潛抬頭看向天穹。
原來不知何時起，星辰也好，冷月也罷，竟都變得暗淡了些，好似祂們此刻都需要去襯托另外一顆「星辰」。
那顆星辰，毫無徵兆便出現在天穹之上，明亮且耀眼。
若是在別處看，並無這般神秘景緻。
唯有身處「梅嶺」，才能看著那顆特殊的星辰出現，並漸漸變得巨大明亮，純凈而耀眼的五種光輝在那星辰上交織閃爍，一種讓人只要看到便無法再移開目光的異常氣息灑落整個梅嶺地界。
突然，一位修士驚喜大喊道：「壽星！這就是壽星，它來了。」
彷彿就是這人類的驚呼，使得這顆緩緩過境梅嶺，五色光輝閃爍的星辰微微一顫。
整座梅嶺，似也跟著顫了顫。
隨便便見大量碎屑似的星光灑落下來。
初始極微小，隨著愈加接近大地，這些星光最後竟是化作一顆顆約莫拳大，晶瑩剔透，汁水如玉，好似真就由玉石雕刻而成的仙桃，等這些桃兒落得近了，眾人甚至能看清楚那皮面上的誘人紋理，以及那被星光照耀著的細小絨毛。
真實，但又不可思議。
梅嶺地界內，一時不知撒落了多少壽星桃兒。
但那些飛禽走獸對此毫無反應，彷彿根本看不見它們的存在，掉落地面的桃兒滾個十息便自動融入泥土消失不見。唯有下方有人手接著的桃子，才可倖免。
陶潛也因這景怔住片刻，他已見過大能修士廝殺，見過天妖佛母這種鬼東西，見過可摧毀山嶽的大陣。
但這般「奇觀」，他還是首次見到。
隨著兩縷極其誘人的清香傳來，陶潛也忍不住探出一雙手。
因為掉落的這些桃兒，恰巧有兩顆便落向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多餘動作，伸手即可。
隨著兩道沉甸甸的感覺傳來，陶潛雙手各多出了一顆「壽星桃」。
沒有任何耽擱，感知觸發。
腦海中立即信息涌動，最後被排列成了那古怪的格式。
【志名：壽星桃。】
【志類：異物。】
【志述：壽星者，域外之神也，其有夜遊諸天，並播撒種子之習慣，種子名曰「壽星桃」，此桃服之可增壽，一顆可增加人間壽數一年，然一旦吞服，也意味著被「壽星」所錨定，每每壽星欲降世時，都會從服過此物的人族中選擇宿主，因其位格過高，被其降生后的軀殼必墮落異化。】
【注一：因壽星喜愛正統人族，是以妖魔異類，或服用時邪念旺盛之人，都將被反噬，異化墮落或是橫死當場。】
【注二：此物不限制服用次數，效果也可疊加，只是服用越多，意味著越受壽星喜愛，被選中為宿主的幾率也就越高。】
【注三：此物出自壽星本體，桃核中蘊一絲異常本源，若能在其消散之前，以高階源氣催熟，可獲得「壽星桃種」一枚，可栽種，可培育，但結果未知。】
【注四：可豁免異化、墮落和死亡代價！】
……
第三條註釋，讓陶潛眼眸微微一亮。
謎底揭曉，並不算美好，但出乎意料的也不是那麼恐怖。
從志述來看，這位喚作「壽星」的存在根本不是一顆星辰，而是域外的神？
祂播撒壽星桃當然也不是閑著無事可做，而是因為喜歡人族，選中人族作為宿主而降生，需要這些桃子來作為媒介。
「每三年能吃到壽星桃的人族估計不少，雖然有被當做是宿主的悲慘可能，但從概率上來看，人族並不虧。」
陶潛快速總結了一下。
隨後他竟是直接雙手用力，隨著「嘭嘭」兩聲悶響，汁水四濺，果肉啪嗒啪嗒落地。
陶潛手中多出兩枚烏黑髮亮，好似墨玉雕刻成的桃核來。
沒錯，這就是陶潛的打算了。
雖然他的靈魂異樣可以豁免死亡或者異化代價，但若是真的吃了桃肉，明顯無法豁免其中可能被壽星選中為宿主的代價。
增壽一年的確是不錯的好處，但還不值得陶潛因此冒險。
萬一，壽星就很喜歡他這具軀殼呢？
不過那第三條註釋，卻讓陶潛來了些興趣，桃核一取出，體內立刻涌動出兩縷靈寶仙靈之氣來。
以等階論，升級版的靈寶源氣，應該足夠高階了吧？
隨著兩縷仙靈氣觸及桃核，奇異的變化驟然發生。
本就如墨玉似的桃核竟開始發出瑩瑩玉光，上面那古怪的凹陷、紋理漸漸放大，彷彿內里藏著另外一個世界，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浸進去，隨後陶潛更是聞到一股彷彿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人間的清香氣息。
「成了？」
陶潛眸中，喜色浮現。
此刻十息已然過去，地上桃肉早已消失無蹤。
但陶潛手中，兩枚散發著濃烈異常氣息的「桃種」卻赫然留存著。
「當日悟得三災問心，內里秘辛曾言：每度過一災，都將福緣上漲，修為無礙，此為靈寶妙法。」
「原本我還質疑，現在看來竟是真的，此物於他人是福也是禍。」
「於我，卻是不小機緣，浪費不得。」
笑著嘀咕間，陶潛忽而掏出那專門裝魔頭的葫蘆。
晃了幾下后，直接抖出一頭空空魔來。
而後陶潛指了指梅嶺地界內，那不斷灑落下來的壽星桃。
一炷香時間，過於短暫。
陶潛以小先天元嬰遁法，倒是也能接住不少，但效率不論如何都無法與一頭能進行虛空跳躍的空空魔相提並論。
既要差使人家，陶潛也不打算吝嗇，直接先行承諾道：「此番助我多接些桃兒，過後我予你一顆不加料的天魔化血丹，如何？」
原本還對陶潛心有不滿，因此滿臉不情願的魔頭，聽得這句，忙不迭點頭道：「老爺實在是客氣，為老爺辦事，乃是仆的榮幸。」
說話間這頭空空魔主動崩解了身軀，裹向陶潛。
下一刻，偌大梅嶺地界內，出現了一道遮掩了己身，令旁人無法窺見，瘋狂進行虛空挪移、閃爍著的身影。
這身影只接「壽星桃」，卻不吃。
去了汁水四溢，清香軟糯的果肉，取了桃核，即刻就是一道靈寶仙靈氣注入。
一炷香時間！
很快，便結束了。
突兀的某一刻，那顆五色光輝閃爍，高懸天穹照耀梅嶺的壽星不見了。
梅嶺，再度恢復原樣。
讓參與進這一樁福緣中的許多人，生出剛剛是夢的錯覺來。
唯有那些吃過桃兒，心滿意足的平民或是修士，知曉那非但不是夢，反而是一樁大好處。
……
梅嶺某座山中，剛剛煉出又一枚熟桃種的陶潛，嘴角笑意完全遮掩不住。
這般欣喜，是因為此時他體內三百六十道靈寶仙靈氣，赫然已耗去足足一半。
這便意味著，陶潛如今擁有足足一百八十顆「壽星桃種」。
陶潛滿意清點著收穫，不過腦海中念頭又忍不住發散：
「那女兒宮修士曾說：能否得桃，皆看緣法。」
「我那腦海志述曾言：得到的壽星桃越多，意味著壽星越喜歡這個人族，被選為宿主的概率也就越高。」
「雖然我是借了空空魔的神通，但這結果來看，如果我做出的選擇是吃桃，那我還真可能一次性吃上一百八十顆壽星桃，瞬間增壽一百八十年。」
「不過這麼大的好處，恐怕也意味著那壽星大人下次降臨時，根本就懶得翻牌子，直接就會選我這具軀殼了。」
「好在，我陶真人不愛吃桃。」
最後一念，陶潛不由慶幸道。
雖然冒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風險，但到手的好處，讓陶潛很是滿意。
因為那每顆催熟的壽星桃種，都誕出了同樣一道志述：「此為壽星桃種，若培育得當，或可成長為仙植靈根。」
正是因了這句，陶潛才急不可耐的出手，得了這一百八十顆壽星桃種。
陶潛有奇妙預感，這些桃種，於他有大用。
嘿嘿笑了笑，徑直將所有桃種珍而重之的收起。
而後，心滿意足的便要去過境。
自南粵，入福閩。
只是就在這一刻，陶潛剛踏出右腳時。
誰也沒想到的巨變，倏然發生。
「哇！」
一道極其清脆的嬰兒哭聲，竟在瞬間傳遍整個梅嶺地界。
聽到哭聲的瞬間，陶潛神魂猛地震顫起來。
這熟悉的感覺讓他完全怔住，念頭迸出。
「災劫又至！」
「剛得機緣，我的第二災，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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