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禁法神威，人道洪流
當九州十二器齊全，爆發的通天光柱轉瞬淹沒整個錢塘省。
作為「神物主人」的陶潛，立刻擁有了匪夷所思的許可權神威。
至少在錢塘省，此刻他無有任何敵手。
生死予奪！
無所不能！
一念，可決萬千超凡生靈之生死。
也是這一刻，陶潛腦海中一道道不可思議的志述開始迸發。
「已聚齊……此物已認主！」
「此物原屬祖神禁法核心碎片，擁有滅殺萬物之威能。」
「此物正在擴張，已覆蓋錢塘省全境，正往鄰省蔓延。」
「啟用此物，必有代價。」
「但可借用其餘碎片將代價分散消弭……暫無其他碎片……」
……
隨著志述湧來，陶潛也清晰明悟現在的他能做些什麼。
殺戮！
他一直想進行的殺戮，現下便可以做到。
至少在錢塘省內，一些特定的目標，哪怕不在面前，陶潛也可以盡數抹殺了去。
此時此刻，其餘七十一省之人都在看著錢塘，看著那站在天穹，如同一尊「先天神靈」般的身影。
所有人都在好奇，好奇聚齊的陶真人有了何種變化，擁有哪些神通法力？
而陶潛自己，此時也瞧著腦海中一道關鍵志述，正在思慮決斷。
「九州十二器已覆蓋錢塘，在此範圍內的任何超凡存在，不論生靈死物，皆無法豁免抹殺。」
「若無視限制條件強行進行滅絕抹殺，代價不可豁免，殺一命賠一命。」
「若遵守禁法條件限制，原定可豁免部分代價……現可全部豁免。」
看到最後一句，陶潛自覺無有什麼可考慮的。
所謂抹殺條件限制，由當年祖龍所設，烙印在所有禁法碎片之中。
如「作惡」、「大規模聚集」、「對人族進行滅絕」、「食人」等等。
唯有做出了這些惡事的超凡存在，才能盡量減免代價抹殺了去。
若不符合，也可強行抹殺。
代價則是殺一命賠一命。
簡單粗暴，也極符合陶潛所想。
他也曉得此時全天下都在看著自己，包括那些蠢蠢欲動的大勢力。
演示必要進行，否則拉攏不了那些大派，也無法徹底掀起數十億民眾心底的渴望。
要想真正起勢，唯有將鐵一般的事實展示出來。
另外，他陶大真人本就忍耐的太久了。
沒有任何廢話，此刻好似神靈般的陶潛，抬手便將偌大一個錢塘，所有符合要求的抹殺情景，以圓光術呼喚了出來。
藉由神耳、聽諦等宗門手段，轉播在全天下人的面前。
這等洞若觀火，一念可知全省動靜的神通，自然也是九州十二器附帶的。
「霧雨縣，黃水山，山中有虎、牛、鹿、豬、蛇、羊、狐、鼠共計八獸得道成精，結為兄弟，共修秘冊，此經修行需要食人，八獸便向縣內索要貢人，初始嘴刁要童男童女，此後胃口漸大，便要成年男女……本是人口達三十萬的縣城，被八獸吃得百戶凋敝，十室九空。」
「數月前，有一支鬼族潛入錢塘，此族成員皆是，有二百之數，選中一人便將其血肉吃光，披上人皮代替其生活，此鬼族皆是喜新厭舊之輩，每過一段時日便要換皮，短暫三日，長則七日……短短三月，此族在錢塘各城遊盪，吃掉至少數千人。」
「桐縣城外，有一河喚作富春江，本是一條靈秀之河，奈何半年前有一群兇惡水族遷來，為首的乃是一條三眼血蛟，此蛟自稱為，性情暴戾，好食人，動輒便要施法攪亂江水，毀壞船隻，更時常上岸食人……半年來，已有近萬人遇難。」
「此人乃是一邪修，名為張子安，自號，其本是人族男子與一頭母山魈所生，生性好淫，幼時在一處洞窟內得了一卷，因此得道，若只這般，不過是一左道淫人罷了。然此人生性惡毒，非但以秘法禍害女子，事後更要百般折磨，挖乳剖心，實乃禽獸也。」
「養佛寺，此寺乃是魔道宗門，其主持與魔佛寺蓮殺羅漢有舊，借蓮殺之威，先後在錢塘十幾個市縣建立分寺，將信眾視作豬狗，一旦榨乾凈錢財便開始榨取身魂、精血等等，不限男女老少……自其到來，已有數萬人受難。」
……
一樁一樁，一件一件。
在陶潛面前，密密麻麻的展開來。
同樣，也顯露在天下人面前。
此時此刻！
包括錢塘本身在內，七十二省之凡民，以及半數修行者，俱都陷入憤怒之中。
那一幕幕，雖都是發生遙遠錢塘。
可此類惡事、悲劇，本就在此界任何一個角落發生著，大同小異，皆讓人無法自已，無法忍受。
當第一個受不了的人，漲紅著臉，怒吼出「殺」、「殺絕它們」時。
所有人，似乎都被引爆。
頃刻間陶潛顱腦都轟鳴起來，除了殺字外，再也聽不見旁的聲音。
他隨即動念，誰料九州十二器竟還給了幾個選擇。
「大滅絕殺生神芒、人道煉魂法陣、真靈湮滅神雷……等等神通，皆可選擇，代價有強弱之分。」
「因目標全部符合抹殺條件，代價可全部豁免。」
這些志述一現，陶潛也即刻動手了。
如果由得九州十二器化作的禁法結界自動選擇，興許降臨的會是大滅絕殺生神芒此類神通，又快又急，毫無痛苦。
很可惜，暫無那般功能，需掌控者自行選擇。
是以陶潛所選，便是最為酷烈，也最為直觀的。
就是在下一刻！
伴隨著一個無比龐大的法陣，在錢塘省內各個市縣，城池，乃至於村鎮浮現。
極為凄慘的哀嚎聲，毫無徵兆的響徹起來。
諸多奇形怪狀、兇殘無比的妖魔邪修，不管自願與否，全都顯出真身本相。
無所不在，充斥全省的人道氣運。
瞬息變作一股股攜帶著凡民無窮無盡怨恨的劇毒孽焰，無孔不入，鑽入這些妖魔邪修體內。
第一息，焚去他們的身軀。
繼而，是魂魄。
后一道工序，更是額外的長。
初始時錢塘省內凡民都受到驚嚇，但很快的，來自陶潛的聲音響徹全省。
「自今日起，錢塘省重歸祖神禁法、長生結界庇佑。」
「任何妖魔異類，人與非人，若大規模聚集作惡，或犯下食人等等惡事，都將被抹殺。」
當這兩句，響起在每一人耳中時。
整個錢塘省，先是安靜，極為可怕的安靜。
繼而所有錢塘人都意識到正在發生什麼，那獃滯的臉，漸漸生動起來。
他們親眼看著，過往曾無比恐怖，將他們人族視作豬狗資糧的妖魔邪修，神靈鬼物，正在被折磨？被煉魂？
而且以後，他們無法修行，無有超凡之力的凡民人族，將不必擔憂被當做資糧欺辱？
沸騰！
歡呼！
偌大錢塘，瞬息進入慶典氣氛。
不論男女老少，都瘋了一般又哭又笑，歡呼雀躍，無法自已。
許多地界，城池，更有數十萬，百萬人一起朝著省城方位跪拜下來，開始山呼海嘯「陶真人萬歲」等等。
所有人都瞧得分明，隨著陶潛出手。
錢塘省內，的確再無任何妖魔邪修肆虐食人的景象。
那一塊塊「爛瘡」似的污穢，被陶潛抹去。
錢塘，變得前所未有的安寧。
這美夢成真的畫面，也讓鄰省如天南省人族羨慕不已，偏生那由九州十二器化作的禁法結界，出了錢塘后，擴張速度漸漸變得緩慢。
若要等覆蓋天南，只怕需要耗漫長時日。
饒是如此，原先在天南肆虐的諸多妖魔邪物，也紛紛開始搬遷逃離。
原先這些妖魔聽說「方士高家」被陶真人施計覆滅，都是陷入狂喜，想是自以為沒了高家在頭上鎮壓，天南省就是它們的。
哪裡料到？
這位陶真人，比高家可怕多了。
高家至多也就是收服它們， 當做家奴來使喚。
可陶真人，那是要命的。
一時間，不止是天南省，錢塘所有鄰省，都出現了「妖魔外逃」的現象。
……
陶潛同樣有些可惜瞧著那緩慢擴張的結界，卻也無法，九州十二器只是一塊碎片，離完整的還遠的很。
能形成一個籠罩錢塘的結界，已是有些出乎陶潛預料。
「想來，也已足夠。」
「有元始宗率先開口，加上適才那景象，該起勢了。」
動念中，陶潛轉過身來。
蘊著神光的眼眸，似在與七十二省所有人對視。
不待他說話，一股前所未有的，淹沒一切的人道洪流裹挾著無數道祈願心念，朝著陶潛，同時也是朝著此界所有人洶湧而來。
陶潛身在其中，本欲順勢加以引導。
但很快反應過來，此等聲勢，根本無需任何引導。
只要在此界，與凡俗有牽連的修行者，不管是道佛魔妖，旁門左道，不管是大派還是小宗，皆在此刻心有所感。
數十億民！
每一人，皆對祖神禁法長生結界有著無比強烈的渴望。
誰能為之出力，皆有大好處。
人道氣運、功德福緣，應有盡有。
……
當這洪流席捲世界時，域外高歡那癌瘤道場內。
十二位異化皇帝！
這一刻，全都被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