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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花有重開日

  小風沉塘,卷荷翻浪。 

  在這日落之際,大明宮西宮寢宮處一聲「逶迤。」 

  聖輦應聲而落,上面下來三人,這聖輦唐冠還是第一次有辛登上,只覺得著實舒服,這時的肩輿是宋時大興的轎子雛形。 

  比如後世宰相張居正有一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房轎」,堪稱巧奪天工,連皇帝都不曾享受。 

  唐冠直到下了輦,細細打量了下這八抬大輦,知道這輦還只是朝用,並非天子盛典時所用的十六杠,那輦抬來就像一個小房子一般。 

  甚至上面鋪有紅毯,二聖臨朝,泰山封禪時便曾動用過那輦,端的威風十足。 

  「去病,你暫且侯在這。」武曌下了輦在太平公主的攙扶下,緩緩出聲。 

  唐冠聞言躬身應是,默默佇立門外,知道這是母女倆要浴身換裳。 

  二女剛剛進殿,唐冠便向身邊之人湊了過去。 

  「婉兒姐姐,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他身邊之人赫然是上官婉兒,她現在身份仍然是侍候武曌起居的貼身宮女,未得寸進,可現在的她似乎沒有什麼迫切的權力**,我們讀史不難發現,其實沒有人想要風口浪尖。 

  有句話叫做時勢造英雄,若無時勢也造不出英雄,她進宮原因為何,暫時不去追究,可細讀此女有數記載,無一不是如唐冠一般陰差陽錯被推入,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再言之,唐冠的出現將這才女取而代之。武曌將身邊臣子造神的對象應該是她才對,說白了。唐冠現在這種祥瑞身份,原本應是上官婉兒起家的根基。 

  只是唐冠生的男身。武曌造起來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上官婉兒見他搭話,卻頭一撇,不想搭理一般,唐冠又湊近一點笑道:「婉兒姐姐,我看你在宮中也沒人陪伴,不孤單啊?」 

  「誰是你姐姐,我孤不孤單與你何干?」終於唐冠搭訕之下,上官婉兒輕啐出聲,這些日子太平公主經常與武曌敘述唐冠的惡行。雖然聽起來有些無理取鬧,武曌也是一笑而過,可人都是會潛移默化,唐冠的形象在其心中本就亦正亦邪,是個怪人,這一聽更覺得此人身有怪癖,專門戲人為樂。 

  唐冠吃了個閉門羹,卻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還沒答謝姐姐告密之恩。」 

  告密二字一出。上官婉兒俏臉一白,低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唐冠見她著急模樣,心中一樂,他倒是沒什麼想法坑害這個立場不明的女相。而是見她對自己冷淡,有意逗弄。 

  當即面上更賤幾分說道:「姐姐應該知道天后鼓勵告密,不知我把姐姐的事情告出去。應該也是一場富貴。」 

  上官婉兒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後意識到唐冠這是在逗弄自己。他若要告,也不會等到現在。當即板起俏臉道:「賤妾無以聊生,小郎君想怎樣就怎樣。」 

  「哈哈。」聽到這話,唐冠笑出聲來,比起太平公主他當然更喜歡上官婉兒,這是一種莫名的親切,可惜此女對他卻是若即若離。 

  至於太平公主,他乾脆沒放在心上,她歸於何處都不是唐冠能夠干涉決定,就算對她起意,也沒法下手,再說唐冠本就有些厭惡這種女人,驕傲蠻橫不提,此女克夫厲害的緊,兩任丈夫都下場凄慘。 

  反觀上官婉兒,無論在難度,還是心性上都是唐冠喜歡的類型,若以一夢紅樓中的觀點來看,這種外冷內熱的女強人恰似薛寶釵。 

  林雨熏算作唐冠對這一世女子的第一眼,也是根深蒂固的一眼,更是後世已經不可尋的女子,溫婉識趣,唯一的缺點也正像那林黛玉一般心中有一處是不可碰觸的脆弱,總是有讓唐冠都束手無策的隔閡。 

  好在唐冠不是賈寶玉那等富貴閑人,他要求富貴不假,可他卻不是閑人。 

  兩人一時間默默不語,直到上官婉兒輕輕出聲道:「今個天后對你說了什麼?」 

  唐冠聞言抬起頭來,隨即微微搖頭,上官婉兒見狀又想起唐冠走出佛堂時的模樣,不由追問道:「那老師傅.……」 

  她話還未出口,唐冠慌忙示意噤聲,淡淡道:「小姐姐,你又忘了我在湖邊對你說過什麼了?」 

  上官婉兒聞言俏臉一白,低下頭來不再說話,唐冠這才面色一緩,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問道:「你會作畫嗎?」 

  「作畫?」上官婉兒頗有些疑惑的出聲,而後臻首微點,其實這畫與字的道理相仿,講究勾勒,都屬風雅之事,一般能寫一首好字的文人或多或少都相互精通一點。 

  唐冠見她點頭,面上一喜,乾笑一聲,上官婉兒不由出聲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唐冠正要開口回答,突然一冰冷女聲響起:「母后宣你進去。」 

  唐冠這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名少女,此女以換去身上衣裙,長發未乾,還有些許水跡滴下,正是太平公主。 

  唐冠看到此女,面色板起故意一瞪,太平公主不由蓮步往後一挪,唐冠才哈哈一笑,甩袖入殿。 

  太平公主見他囂張模樣敢怒不敢言,她知道唐冠似乎對她的事了如指掌,隨便一件,都是要被武曌責罰的糗事,可是又見他與上官婉兒有說有笑,不由深深的望了一眼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見狀慌忙低下臻首,周圍太監宮女卻沒注意到這邊,只看見唐冠歡樂入殿。 

  這邊二女卻對峙下來,太平公主冷冷盯著上官婉兒一言不發,良久后出聲道:「你是母后侍女?」 

  「稟公主,臣妾掌衣坊上官婉兒。」 

  「你抬起頭來。」太平公主聞言冷冷出聲,上官婉兒卻不敢抬頭,她與這公主其實並不相識,只是經常見到,相互都有些眼熟。 

  太平公主的跋扈囂張她是知道的,自從唐冠這個更囂張的來了,她就一直心有不服,此時又頂上自己,恐被看出她與唐冠直接的特殊聯繫。 

  唐冠在湖邊那番話是對的,她也因此躲過了生命中的一劫,可連唐冠都沒想到,每個人命中都有一些躲不過的東西,就像他花光心計,沒能改變三位宰相的結果一樣。 

  太平公主見她不抬頭,竟然伸出手緊緊捏住上官婉兒下巴,硬掰起來,上官婉兒吃痛無奈抬頭。 

  太平公主看清她模樣不由一楞,喃喃道:「你是皇兄的妃子?」 

  上官婉兒聞言回應道:「臣妾是天后的制誥侍女。」 

  太平公主見她恭敬,卻不鬆開手,緊緊捏著上官婉兒的下巴,目光望著上官婉兒嬌俏的臉龐,越看越惱火,眼底閃過一絲毒辣。 

  上官婉兒模樣不差,乍一看還不覺得什麼,可卻是屬於經得起細細考量的女子,清湯掛麵中帶著些許動人英氣,太平公主一見之下,還以為這般模樣,應該是李旦的賓妃才是。 

  一時間太平公主盯著上官婉兒默默不語,上官婉兒也心中忐忑,生怕這公主做出什麼無理取鬧的事情來。 

  而那邊寢宮之中,唐冠卻與武曌隔簾相對。 

  這寢宮他來了也不止一次了,對於此間擺設瞭然於胸,唐冠靜候簾中似乎在靜靜梳理的武曌出聲。 

  良久后武曌終於出聲道:「病郎,你進來替朕梳一下。」 

  唐冠聞音稱是,掀簾進入,只見武曌坐在一方銅鏡前,難得不要宮女侍候,獨自梳理著剛剛出浴濕漉漉的頭髮。 

  唐冠嗅著熟悉的檀香上前,躬身接過武曌遞來的梳子,伸手小心捧過武曌青絲,緩緩梳理起來。 

  入手清涼,唐冠心中卻異常平靜,武曌望著銅鏡里的自己突然笑道:「天皇駕崩后,你還是第一個為朕整發的男子。」 

  唐冠聞言表情不變,回應道:「此乃臣前世修來的福分。」 

  武曌聞言莞爾一下,而後說道:「要入館的愛卿們都見過了。」 

  唐冠聞音手上動作頓了一下,隨即道:「有幾位明府愛子心切,去病有辛見過了。」 

  「往年都是這樣,說來朕的孫兒也要拜在你門下,日後還要有勞唐館主多加管教了。」 

  「皇太子!?」唐冠眼皮一跳,手上動作又慢一下,武曌自然察覺,笑言道:「唐館主可是有話要說。」 

  「臣尚且年幼,才疏學淺,此番必然兢兢業業,好生教導太子殿下。」 

  說罷,二人不再言語,良久後唐冠才不著痕迹道:「陛下,這大明宮,日月二字取得甚好。」 

  唐冠也是第一次為女子梳頭,只是將那水跡梳下,武曌聞聽此言伸手一邊挽向發梢,一邊說道:「哦?」 

  「明之一字,日月當空,普照萬里山河,我大唐必然蒸蒸日上啊。」 

  「你說的這些朕都聽過了。」武曌聞言微微搖頭,還以為唐冠能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來。 

  「可是臣覺得宮中還少了一樣東西?」 

  武曌聞言一愣,隨即回首望向唐冠,不待他詢問,唐冠便出言道:「陛下如今威服海內,可謂天子,古訓有雲天子坐明堂,陛下何不修一明堂,昭告上天,應允天命。」 

  「明堂!」武曌先是心中一動,而後若有所思的望向唐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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