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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白羽烈劍

  何副司沒有一直跟隨蕭若佩這一行人,他帶走了夏螢,趕去天屏山下遠行鎮,他們要在天屏山武道大會之前組織好防衛措施,雖然這些措施對入意武者沒有什麽約束力,也能阻止一些膽大妄為的尋常人,免得他們在武道大會期間登山。


  近三十個入意武者,昕言更是自稱耀境,如果此戰之後他能全身而退,這耀境的名頭就坐實了,超越了淩雲與昕天聖的境界,全新的耀境。


  一旦他動起手來,絕對會比百年前武絕峰對決的破壞力更大。


  在尋常人眼中,這種程度的破壞力與天災也差不了多少了。


  冷霜已經入意,跟著淩先生得到的好處更多,何副司當然不會去幹擾他的機緣,於是將他留了下來。


  又走了一日,四人來到了一座小鎮,這裏距離天屏山就兩天路程,武道大會在五天之後舉行,時間還十分充足。


  這座小鎮雖然不大,比青鬆鎮都遠遠不如,更不要說鼎山鎮那般連路邊石頭都浸透了繁華的地方,但難得有條小河從小鎮之中蜿蜒而過,小鎮的人利用了水勢,造了一條能夠領略全鎮風情的河道,從上遊租借小船,順流而下,就能將一鎮風光看盡,到晚上堤岸上各式攤點的花燈將一條小河點綴如同鑲珠玉帶,更是逍遙界僅此一家的絕景。


  淩先生當晚就帶著三人租了一條小船去遊覽鎮上夜色。


  小船也十分有趣,並不是尋常的長梭形,而是寬大的瓶肚一樣形狀,高高翹起的船首上掛起一盞明燈,猶如明月在側,不需船夫撐篙,隻有流水送舟,清風待客。


  劉淵崖最為興奮,他學騎術的熱情快過去了,因為沒有掌握騎馬訣竅而磨掉胯下好大一塊油皮,疼得他下了馬一樣跨開腳走路,一雙腿完全並不起來,實在大損他玉俠盟主的威風,停歇下來抹上油膏才好受一些,對於騎馬已經有了陰影,傷口沒好之前他是不敢再碰一下馬鞍了。


  像這樣逛夜市不需要走路碰到腿上傷口,又能看到熱鬧,更重要的是河邊到處都是賣零食的攤點,伸手就能拿到,還有淩先生這樣的大財主掏錢,隻此一晚,出來這一趟遊曆就值了!


  寬大的船艙中間放著一張桌子,等桌子上擺滿了劉淵崖買下的零食之後,船也經過了小河,進入一片月下明鏡般的湖泊之中。


  春風徐來,船如遊魚,水映船燈滿湖月,這便是小鎮上有名的千月湖!


  小鎮將遊人的數量控製得很合適,如果人多了,擁擠著絕對舒適不了,如今湖上人聲風音恰如其分,不會讓人產生“天地悠悠”的孤寂,也沒有過分嘲雜喧鬧。


  “來來,都坐下,過兩天就到天屏山了,今晚好好放鬆一下。”淩先生招呼著放不開的冷霜和心思重重的

  蕭若佩。


  蕭若佩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先生,過幾天你就要麵對昕言,一點都不緊張嗎?”


  了解越多內情他就越覺得困惑,蕭若佩身上有牽連的關係太多,蒼聖,舊天道,還有法修似乎都對他有企圖,但是這些企圖他全都不知道,再加上吃過舊天道的虧,導致他寸步不敢移動,小心翼翼的怕走錯一步,就算決定入意重新凝聚源界之軀,但是他始終不敢踏出這一步,雖然羨慕先生的豁達,但他卻怕先生過分放鬆導致落敗。


  淩先生也背負了很多東西,現今世上唯一的白羽劍傳人,他就不擔心敗給昕言之後淩家名聲掃地?


  蕭若佩完全不理解淩先生怎麽能放鬆得下來。


  “我一直在準備。”淩先生搖著扇子道:“但是對昕言不管我做多少準備都沒有用處,唯一能夠勝他的機會就是我比他更看得開輸贏。”


  淩先生搶過劉淵崖抱著的糖人,一口包進嘴裏叼著,含糊不清說道:“他非贏不可,每一場都要花費更大的心思去打,要麵對二十五個入意武者,就算每一個武者他隻需出三分力都能打贏,但為了保持勝利,他肯定要用五分,兩分力氣就浪費了。”


  “這兩分力氣就是我打贏的機會。”


  劉淵崖腿腳不便,被淩先生搶走零食也沒辦法奪回來,隻好語言上占些便宜:“淩先生是打算最後一個上場撿便宜嗎?”


  淩白濤搖著扇子哈哈一笑:“我打算偷襲!”


  “不要臉!”劉淵崖手裏的綠豆糕又少了一塊,剛才淩先生說起偷襲時候的確偷襲了他的零食堆。


  “王犁他師父不是說過武技隻有勝負,沒有高低嗎?”淩先生沒有半點要避諱的意思,將武者最看不起的偷襲拿出來:“這一場我勝了,以我淩家的勢力,隻要稍微控製一下傳聞,逍遙界說的都是白羽劍再次擊敗耀日城,昕言的耀境隻是笑話,十年之後,沒人再記得他曾經一人麵對數十入意武者的壯舉,百年之後,天屏山之戰隻是我與他的對台戲,沒有人知道還有其他入意武者也參加了武道大會。”


  “就是我一個人擊敗了他。”淩先生一口咬碎嘴裏糖人,雙目閃著冷冽的光芒回望劉淵崖問道:“你明白了嗎?”


  “這看似武道繁榮的盛世,其實沒有武道立足之地。”不等幾人從他的神態變化之中轉換過來,淩先生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姿態,他悵然說道:“所以楚鬥芒自殺,我沒有攔著他,這世上容不下他那般純粹的武者,權勢,心計,哪一樣都是比劍更快更利的東西。”


  “先生…”蕭若佩欲言又止,如果換成武者當道,這世上可能還不如現在,如今武道是一條跳出桎梏的路,但是如果武者太過強勢,世上就隻剩下

  這一條路。


  武者住進了逍遙界這間不夠高大的房子,必須彎腰低頭才能住下,一旦他們挺直了腰杆,捅破了屋頂整棟房子的人都得淋雨。


  淩先生明顯存了魚死網破的決心,他想捅破屋頂,哪怕丟掉淩家百年名聲。


  如果在流霞郡之前,淩白濤還有些猶豫,楚鬥芒到死都沒有以武者之身服他,這才是讓他下定決心的原因。


  世上的武者推崇淩家,到底是對白羽玉俠令的尊重,還是屈服在淩家強大的勢力之下?毫無疑問是後者。


  淩雲寧願留在青玄山守墓,也是因為看見了鼎山鎮的淩家,是掌握了青州商會的大富之家,不是傳承武道的地方。


  淩傳劍從雲聖峰學藝二十年,歸來淩家之後,終其一生,都沒有遇上一個能接受白羽傳承的人,僅有的淩白濤,還因為守劍失職而被逐出淩家,淩家祖祠供奉的是那頑鐵嗎?

  是逍遙界最鋒銳的白羽劍法!是張直不沾汙泥,獨臂擋車,要將泥潭掃成清水的情操!是無數武者慨然赴死護張照玉安全的氣概!是淩雲一介書生卻敢一人一劍麵對在逍遙界殺出赫赫凶名的昕天聖那股傲氣!

  如今這股氣隻在淩白濤身上一息尚存,白羽劍的鋒芒,早已經被鼎山鎮的金銀掩蓋。


  作為武道巔峰,淩家的舉動影響了其他武者,他們羨慕的,是淩家掌握著青州商會取之不盡的財富,而不是淩雲在青玄山上一劍削去三十丈峰頂的劍意。


  鼎山劍心三辯傳出二十年,從中悟出白羽劍意的人沒有一個!

  “這風,還是百年前的風,這月也照過了百年前的人,為什麽人卻不是百年前的人呢?”淩先生搶來的綠豆糕扔回劉淵崖手裏。晃著糖人吃剩下的竹棍,悠悠使著白羽劍法。


  湖泊水汽蒸騰,彌漫遮掩住了天上月光,遮住了船頭燈光,遮住了湖邊小鎮。


  百年之後,逍遙界再次見到了白羽烈劍。


  白羽劍法從來不需要白羽劍才能將威勢激發到最大,一根糖棍足矣。


  其他人或許沒有感覺,但是冷霜學的武絕劍與白羽劍同根同源,自然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每一滴水霧都是淩先生心意凝聚的劍招。


  他曾經以為武絕劍是從淩雲巔峰一戰留下的刻印之中歸結出來的劍法,就算不如白羽劍也不會差到哪裏,但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對自己學了十年的劍道產生了懷疑。


  彌漫一鎮的劍意,就算其中蘊藏的劍招是簡單的直刺,恐怕都能摧毀整座小鎮了,何況是白羽劍,天下最烈的劍法,其中劍意完全爆發,這座小鎮可能會在今晚完全消失,一點存在過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為什麽白羽劍法能夠做到分散劍招而劍意不減?

  為什麽淩白濤一人能夠激發


  出無盡的劍意?


  百年前青玄峰上的意境巔峰之戰,那是什麽樣的氣象?如果淩雲全力施為,青玄峰都會完全消失,他可是持續了三天兩夜的入意狀態!

  淩白濤毀掉小鎮隻要一招,淩雲不比他差,隻削去青玄峰三十丈,是因為當時大部分劍招威力落在了昕天聖身上,昕天聖到底怎樣才能在這樣的威勢之中不落下風與淩雲激戰三天兩夜?

  昕言是否會繼承他的本事,與淩先生在天屏山上重現百年前的盛況?

  冷霜對即將到來的武道大會越來越期待了。


  蕭若佩看見氣蒸千月湖的劍意,他的心也禁不住顫動,曾經淩先生說要傳他的白羽劍,就是眼前所見嗎?


  人要怎樣才能掌握這般劍法?


  唯獨劉淵崖看不清形勢,他嘴裏塞著零食奇怪問道:“怎麽突然起霧了?掃興,看不見船燈了,咱們準備回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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