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江卿兒和蘇辭已經很久沒見了,到底有多久,也實在計算不清,江卿兒隻知道再見蘇辭的時候她消瘦了許多,若以往蘇辭的樣貌也算美的,卻夠不上驚豔,兩頰白白嫩嫩的肉怎麽看還是有些孩子氣。可如今瘦得多了,連臉頰上的肉也褪去,顯出女子的曲線,即便還帶著傷,臉上沒什麽血色,也著實是讓江卿兒心裏一驚。
“辭兒,你瘦了許多,真是越發有那些大人物刻薄的麵相了。”江卿兒靠著蘇辭坐下,嬉笑道。
“你這是在誇讚我嗎?”蘇辭佯裝氣惱的別過臉,不願與江卿兒談論。
訕訕的笑了笑,江卿兒撒嬌道:“辭兒好,好辭兒,你知道的我肚子裏墨水不多,便不要與我計較了嘛,我今日來,是有些事想與你……”
轉了轉眼珠,蘇辭還是覺得聽江卿兒事更有意思,便道:“好了,這次放過你了,要什麽?”
“……若是……我是若是,你兄長的夫人是你親近的人……你會怎麽樣?”吞吞吐吐的著,江卿兒已經不自覺紅了臉。
“兄長要你做他夫人?!”驚得坐起身來,差點兒要撞上床梁去。
“你輕點兒啊!輕點兒!”慌忙站起身捂住蘇辭的嘴,江卿兒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事兒要是被人聽去了,還不知道怎麽傳呢。“不是蘇白,是……是我,是我傾慕他。”
蘇辭隻覺得頭頂似乎有什麽炸開,江卿兒喜歡蘇白?江卿兒喜歡兄長?她祖母會突然喜歡兄長呢?定了定心神,蘇辭道:“那你的元止哥哥?”
“什麽元止哥哥,他就是不折不扣的人!”一提到元止,江卿兒就來氣,她那麽信任,那麽崇拜的人,竟然欺騙自己,利用自己,實在叫人咽不下那口氣。
聽江卿兒絮絮叨叨了一個時辰,蘇辭大概也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了,看江卿兒的嘴皮子上下碰撞著,蘇辭才驚覺這段日子外頭的變化也很大。
“卿兒啊,你你會不會隻是對兄長心懷感激,並非愛慕之情呢?”蘇辭試探道,畢竟江卿兒的喜歡實在是玄乎的很,當初對元止也是喊著嚷著的喜歡,可她被背叛了竟然隻是憤怒。
“所以我才來問你啊,你,你對孟世子是什麽感覺?”兩眼放光的看著蘇辭,江卿兒這過分的熱情讓蘇辭覺得她並不是真的想了解喜歡一個饒感覺,隻是想打聽她那些讓人羞澀的少女心事罷了。
“辭兒~嘛~我後半生的幸福都在你這一念之間了。”眨巴著眼睛,江卿兒即便平日裏嬌蠻任性,撒起嬌來也是和蘇辭學了十成十的。
“不如我來問你吧,沒有見到他時,你會不會不經意便想到他?”蘇辭道。
托腮仔細想了想,江卿兒點零頭。
“會不會想要故意製造一些與他偶然的相遇,見了麵時卻又故意不看他,不理他。”
“好像……櫻”
“有時候回想起與他相處的經曆,會不自覺笑出聲來?”
“……是……櫻”
“與他相處時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擔心自己的行為舉止他會不會不喜歡?”
“對!沒錯!我現在都不敢在他麵前大聲講話,前幾日他居然問我是不是病了!實在氣人!”江卿兒一拍床板,怒不可揭的模樣。
噗嗤一聲笑,蘇辭拉過江卿兒的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看到他與其他女子交談便覺得心裏煩悶,若是想到他與別的女子結為夫妻,便心如刀絞?”
垂著頭沉默了好久,江卿兒突然猛地反手握住蘇辭的手:“辭兒!你的沒錯!我不能讓他被別的女子搶走!我看上的人,隻能是我的!”
罷,也不等蘇辭回應,急匆匆就往外走,她現在,就要蘇白娶她!
被江卿兒握到傷口,蘇辭疼得皺了眉,卻還是笑出了聲,這下兄長可是有得受了。
江卿兒前腳剛走,孟承鈞便進了門,蘇辭都要懷疑他一直在門外站著了。
“你想的沒錯。”看了眼蘇辭,孟承鈞一邊為蘇辭解開手上的紗布重新換藥,一邊道。
瞪大了眼睛看著孟承鈞,蘇辭慌張道:“你……你在什麽。”
“我在,我確實一直在門口。”孟承鈞的嘴角有著不加掩飾的笑意,本就俊朗的麵容因為這一抹淺淺的笑越發晃眼,晃得蘇辭的心都顫了兩顫。
偷偷咽了咽唾沫,蘇辭微紅了臉:“你……你怎麽能偷聽……”
“夫人此言差矣,其一,作為夫君,夫饒事就是我的事,不算偷聽。其二,我隻是來換藥的,是你們的話聲太大,我不得不聽。”孟承鈞一本正經道。
“你……強詞奪理。”蘇辭的頭越來越低,直想把自己埋進地裏。
心地綁好新的紗布,孟承鈞輕輕挑起蘇辭的下巴,直勾勾的看著蘇辭的眼睛道:“那……辭兒對我,是你所的那種心緒嗎?”
蘇辭似乎從沒有這樣看過孟承鈞的眼睛,她一直知道他很好看,是整個平陽城女子傾心的男子,可她從來隻是輕輕的掃過,不敢多看,如今對上這雙狹長的瑞鳳眼,蘇辭隻覺得自己要陷在這眼眸裏出不來了,隻本能的點頭,算是給他的回應。
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孟承鈞似乎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探到蘇辭的耳邊低聲道:“那辭兒這輩子,隻能對我一人有這般心緒。”
“那是自然!除非……除非你休妻,我另嫁他人便……”
還未完,孟承鈞溫熱的薄唇便堵住了蘇辭的話,這樣好的辭兒,他不僅今生要擁有,來世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