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道石棺
語氣是商量的語氣,可腿腳卻不聽使喚的停了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嚎哧嚎哧”的吐著大氣。過了好一會兒,楊越才抬起頭看了熊飛一眼。
“要跑你們跑吧,我是真的跑不動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熊飛瞪了他一眼,衝他們擺了擺手說道,“暫時應該沒有危險,原地休息會兒吧。”
說著,熊飛往回走了幾步,來到岔路口左右張望著,豎起耳朵聽著黑暗中的動靜。張新京在他之後也緩緩的走了過來。
一行四人,楊越和趙靜明顯已是精疲力竭。熊飛和張新京雖然呼吸急促,但不難看出,這些運動量並不是他們的極限。
感覺到張新京到了身後,熊飛並沒有回頭,隻是輕聲說道,“真不虧以前是極限運動員,體力不錯。”
“哦?謝謝,你也不賴。”張新京關了手電,看向黑暗的地道,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也不知道那些屍蟲還會不會跟上來……你說黑衣人會不會正在某個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盯著我們……”
熊飛點了點頭,環顧四周,沒有說話。
張新京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一語成讖。
自他的話音落下不過兩三分鍾,他們身前那條黑暗的地道中突然響起“沙沙”聲,聲音越來越大。
張新京忙舉起手電,卻被熊飛摁下。
“快走,開一個手電就夠了,一會兒要是所有手電都沒電了就真的麻煩了。”
熊飛說得在理。張新京沒有多話,重重的點了點頭,快步走到楊越的身前,把他扶了起來。
“屍蟲追上來了,必須馬上離開。”
“我……我真的走不動了……你們走吧……別管我……”
“閉嘴!省點力氣。”
張新京也不再管楊越說什麽,拽著他向前繼續跑。
“咱一直這麽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知道這是屍蟲,那它們有什麽害怕的東西?”
“我還真不知道。”楊越答道。
說話間,走在最前麵的張新京到了一個新的岔路口,忽然一腳刹住。
他們的前方出現了兩個路口,手電分別向這兩個路口裏照去,均是一眼看不到頭。和他們之前看到過的地道不同,這兩條地道一黑一白,顏色反差甚是強烈。
熊飛的腦子裏首先浮現的便是那黑白二幡,這兩者之間難道有什麽聯係不成?他也不知道。
“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走?走白的這邊還是走黑的這邊?”
張新京回頭看向熊飛問道。應聲,熊飛走到了他的旁邊,細細打量著黑白兩條截然不同的地道。
糾結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兩分鍾的時間悄然而逝,他們身後的屍蟲的聲音已近在耳畔。趙靜舉起手電,緊蹙起眉頭向後看去,眼前所見令人頭皮發麻。
隻見他們身後的地道裏的四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屍蟲,如同潮水般湧來,每一秒都在向他們逼近。
趙靜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見張新京也是步步後退,不經意間兩人的後背觸碰到一起,竟驚的他們身子一顫,雙雙惶恐的回過頭看了對方一眼,而在這眼神的交替間,反而看見了對方之前沒有看見的恐怖的事物。
原來,在張新京他們前方的白色地道裏忽然從牆頂落下一具具長發屍體,這些屍體均穿著雪白的長袍,有著長長的如幹枯的水草般的頭發。她們的頭發被結成一束束,吊在牆頂上,屍體呈直線分布,像是一盞盞用屍體做成的吊燈。
或許因為這些屍體剛剛從牆頂放下來的緣故,都在左搖右晃著,帶動著身上的白色長袍也飄飄揚揚,像極了飄忽不定的鬼影。
偶有幾具屍體晃動著轉過頭來,幹黑的麵頰衝向熊飛等人,深凹下去的兩個像是幹核桃一樣的眼睛就似乎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這種感覺令人不安。
“呼……”
“呼……”
從那些晃動的屍體後麵忽然響起幾聲厚重的呼吸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熊飛竟看見其中的一具屍體猛然睜開了雙眼,似乎正對著他笑……
熊飛自心底生出一股涼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咱還是不要走這邊吧,怪恐怖的……”
趙靜低聲說道。
熊飛點了點頭,看向黑色的那邊地道。
“走這邊,快走。”
他催促道,仍舊是讓張新京領頭,看著他們三人都進了黑色地道,回過頭去看了眼身後近在咫尺的屍蟲。忙從背包裏取出一瓶酒精,將紗布用酒精浸潤,塞到酒精瓶裏,點燃後向著那密密麻麻的屍蟲扔去,也不管有沒有作用。
砰!
是酒精瓶落地炸裂開的聲音。
吱吱!啪!
是一些屍蟲被燒的皮開肉綻的聲音。
“幸好酒精瓶是玻璃的。”
熊飛自言自語的說著,邁開步子衝進了黑色地道裏。不知道為什麽,這條黑長的地道帶給他遠勝於前的不安和恐懼。
他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曾想燃燒的酒精瓶竟讓屍蟲停了好一會兒,為他們逃走多爭取了幾分鍾的時間。
向前走了十多米,熊飛他們這才發現並不是這條地道沒有盡頭,而是因為這是一段上坡路,傾斜的坡道加上昏暗的光線,在交叉路往裏看的時候出現了錯視。繼續往前不過數米,黑色地道到了盡頭,一個四壁墨黑的封閉的石室出現在眼前。
石室的中心處赫然擺放著一口同樣漆黑的石棺,棺身兩側雕刻著同樣的無頭的人體骨架。
石室的四側靠牆的是無數黢黑的屍骨,穿在身上的布料七零八碎,已不知道死去了多長時間。
“這些屍體會不會也是……”
張新京掃視著石室中的屍骨,心裏發怵的說著。
熊飛緩步走進石室,在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前停了幾秒,又繞著棺材轉了一圈兒,眉頭皺了起來。
“這口棺材被人打開過……”
“你怎麽知道?”
“看看這裏……”
熊飛指著棺材側麵的一處痕跡,看向他們說道。聞言,張新京立馬湊了上去,就連疲憊不堪的楊越也突然來了勁頭,馬上走到了他的旁邊。幾人裏麵,唯獨趙靜對這一切不聞不問,心不在焉的看向他們來時的地道,似乎對這口棺材沒有絲毫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