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留著還是打掉？

  十一周，現在的醫學可真是發達，十一周前的那個她想忘記的晚上，再一次浮現在腦中。那個男人的麵孔，那些已經轉到帳的錢，生命好像終止了一樣，她的一切似乎都被改變了。她已經聽不見醫生的話，也看不到醫生輕蔑的眼神，她隻知道她的計劃可能會成為泡影。再三個月就高考了，她一定要參加，可是孩子已經十一周了，這個時候必須做人工流產，那她就必須再請假。不，不能再請假了，老師一定會懷疑的，而且還會耽誤功課的。可是又不能留著，肚子會一天天大的，到時老師與同學都會看得出來，那樣的話，她肯定會被開除的。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隻覺得整個人精神恍惚，好像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一樣。


  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她不需要再假裝堅強，也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眼光。就像媽媽離開的時候一樣，她靜靜的坐在床上，緊緊的抱著自己，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是好冷，像是寒月臘月一樣冷到骨子裏。雙手緊攥著被子，她不知道要怎麽去處理肚子裏這多出的‘肉’，醫生說孩子已經成形了，那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打胎還是留下？如果打胎，可以選擇星期六，打胎後休息一天，她一樣可以上學。可是，當她這樣想的時候，身體裏的小生命好像感覺到了，竟然好像在抗議，難道是在罵她無情嗎？舒婉又有些不舍，媽媽離開快三個月了，她一個人真得好孤單，如果多一個小生命，生活中有了依靠，有了寄托，會不會又不一樣呢？舒婉想了一天一夜，在星期一清晨，她終於做出了決定。在決定將孩子留下的時候，舒婉就做過了各種打算，現在離考試還有三個月，到時孩子六個月，雖然能看出來，但是不影響她考試，也不會影響她上大學。預產期正好在九月，但是大學一般會晚一點，生完孩子後正好可以上學，隻是如此一來，她就不能選擇外地的學校了，雖然這裏有全國最好的大學，但是她並不想留在這裏，可是如今，卻隻能選擇留在本市了。即使她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隨著孩子的成長，她的肚子還是一點一點的鼓了起來，即使她穿很寬鬆的衣服，但是隨著夏天的到來，她的肚子也將無所遁形。幸好那個時候，報考已經過了，雖然學校裏有各種流言，但是卻並不影響她。她早已習慣了將外界的一切當空氣，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也不在乎別人怎麽想，她是獨來獨往的獨行俠。舒婉發揮很好，以全市第一的成績進入了名門校府。最近孩子動的比較厲害，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來到這世上。九月到了，學生們陸續上學了，舒婉有些擔心，怕九月沒法正常到學校上課。


  報名的那天，她特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戴上了口罩，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雖然很另類，但是每年的九月，總會有一些另類的新生，因而也沒算太容易注意，頂多會被人認為生病了，或是太胖了不好意思見人罷了。越是接近產期，舒婉越是緊張，她知道自己一個人沒法照顧好孩子，因而雇了個月嫂。暑假的時候，她已經事先想好了，又重新租了房子，這次是在大學附近租的，雖然貴了點，但是方便多了，而且考慮到孩子要人照顧，她租了二室一廳的房子。九月十日這天，是舒婉的生日，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是在醫院過的，今年她隻怕要自己過了。一大早，她就去蛋糕房給自己買了個生日蛋糕，可是在回來的路上，肚子卻開始痛。雖然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但是舒婉知道是孩子怕她一個人寂寞，趕著來陪她過生日了。自己打了車到醫院，又打了電話給月嫂，她的冷靜，恐怕是所有產婦都比不上的。經過了二個小時的陣痛，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孩子終於出生了。隻是讓舒婉有點小小意外，她一直以為是女兒，沒想生出來的卻是個小子。不過這並不要緊，隻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好。看著身邊的孩子，舒婉臉上終於有了笑意，自從媽媽離開到現在，這是她第一次笑。今天的生日對她來說太不尋常了，她相信以後的每一個生日都會更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