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一舉三得
「你是想要解除主從關係？」
羅川看向聖猿，問道。
聖猿搖頭哂笑：「我還在胎中時，和你立下道約，成為主從。這麼多年下來，命道之力早已將你我間的道約打造得堅如磐石，穩如天約。強行解除，只會兩敗俱傷，除非有一日，我的修為道行超過你兩三個境界。」
「這還不好辦。我中了月陰煞氣，道行減退，你只要等上十天半個月，你的修為道行自然會超過我兩三個境界，到那時你和我解除主從關係，豈不輕而易舉。」羅川笑著道。
「石頭，你不會真的這樣做吧！」
小王八瞪大眼，有些難以置信地注視著聖猿。
「羅川，你少拿這些話來激我。」聖猿抬起頭：「我若真這樣做，到那時候，你會被命道之力反噬，別說修為道行，就連性命也無法保住……就算我想這麼做，小王八它們也不會答應。」
「切，是你自己不忍心傷害羅川吧。」小王八冷笑一聲。
聖猿神情略顯不自然，撇過頭，不再言語。
不算那頭傻鳳，四小之中，聖猿和羅川之間的交流最少，可它對羅川的依賴絲毫不比小王八和小蛛少，只不過它身為先天一脈的佈道者，血脈里流淌著的榮耀和驕傲，讓它和其餘三小區別開來。「石頭，你的條件究竟是什麼？」
羅川問道，石頭的反應讓他心裡好受了許多。被魔道教宮殿主偷襲，玉家帝君追殺，倘若連聖猿都要在這個時和他解除關係。那可就有點眾叛親離的感覺了。
「自由。」
聖猿看了眼羅川，有些扭捏的低聲道：「我不會和你解除關係，也會將我所知道的告你，可我只希望能離開一段時間，去做我真正想做的事。」
說到後來。聖猿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你以為將我留在身邊，便是保護我。其實你錯了，我們先天一脈，也需要修行磨礪，只有脫離一切的修行，才能讓我們真正強大起來。抵抗未來的劫難。」
羅川沉默，他不是要將石頭扣留在身邊，恰如石頭自己所言，一旦聖猿出世的消息傳出，整個九天界甚至聖賢。都會出手捉拿它，羅川將石頭留在身邊同樣也是為而來保護它。
聖猿打量著羅川，笑了：「你中的那道月陰煞氣雖然霸道，可它對你而言，卻是一場真正的機緣。你從秦甲天手裡得到《北斗死煞亡天功》，來混海的路上，你也嘗試著修鍊，卻因你體內天南六星本命元氣太過強勢。你無法再修行北斗域的功法。」「不錯，大胸的好意，怕是要辜負了。」
羅川淡淡道。這些天來。他屢屢試著修鍊《北斗死煞亡天功》，卻始終沒法入門，只得放棄。
「可有了這道月陰煞氣，卻不一樣了。」聖猿道。
羅川沒有介面，等著聖猿繼續往下說。
「月乃星中太陰，和太陽相對。太陽主生機時，太陰便主死機。而當太陽主死煞時，太陰便主生機。二者相剋相生。卻又不斷輪轉，和天南北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聽到這裡，羅川心頭一動，隱約捕捉到了什麼。
「你想得沒錯，你可以利用這道月陰煞氣，來引入北斗死煞，繼而修鍊《北斗死煞亡天功》。」聖猿道：「只不過到那時，你體內會有兩種不同的修行體系，一個來自天南域，主生機，一個來自北斗域，主死機。一旦練成，兩種修行體系或許會發生衝突，而你可以……」…
「我可以將北斗域主死機的修行體系，轉移到天蛇真君體內。」羅川眼睛亮了起來，自顧自說了下去：「天蛇真君被天星聖門祖尊級法陣的反震之力所傷，祖尊一擊，豈是那麼容易恢復。倒不如利用《北斗死煞亡天功》，把天蛇真君重新煉製一番。北斗域的功法，正巧和天蛇真君的意境相符。」
「不錯。這樣一來，你既能消除太陰煞氣的隱患，又能修鍊《北斗死煞亡天功》，融合天南北斗兩道，還可以讓天蛇真君更進一步。可謂一舉三得。」聖猿開口道：「修行一道，道侶地財，你若想一蹴而就，最好找一煞氣寶地。從這向西，三千裡外的一座浮島下方，有一片幽淵墳地，那裡是古時海族凶獸廝殺之地，煞氣濃郁，你不妨去那修行。」
羅川看向一臉自信，侃侃而談的聖猿，心中感慨萬千。
石頭從前最大的作用，便是運用命道之力，遮掩天機。而眼下，它的另一大能力終於顯露出來，那便是衍算上道，未卜先知。這兩個能力，只是它眾多潛在能力之一，難怪九龍君費盡心機，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得到聖猿。
身為先天一脈的佈道者，聖猿或許真有對付聖賢的手段。
「石頭，你知道我來混海，是為了那方洞天福地。你可知道它在哪？」羅川問道。
聖猿閉上眼睛，很快睜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洞天福地不在這一片海域，它藏在混海的深淵之中。洞天福地自有命道運數保護庇佑，我若再多三百年元壽，或許能卜算出，可如今卻無能為力……羅川，你不是有它嗎，那頭豬。」
「對了，白骨魔豬，我差點忘了。」羅川一拍腦袋，隨著他和身邊眾人的修為越來越高，歸虛境的白骨魔豬漸漸被他遺忘。
不看修為的話，白骨魔豬尋找古物的本領，堪稱頂尖，連聖猿都如此推崇白骨魔豬，或許真的應該讓它試一試。
羅川心裡想道。
「石頭，你剛才那番模樣，還真像一個狗頭軍師！」小王八一驚一乍地看著聖猿，瞪圓眼睛，彷彿第一次認識石頭：「不對，不對，是羅川的猴頭軍師！」
石頭沒有說話，抬頭望向混海遠方的天際，眼神很淡。
「石頭，你真的下定決心，離我而去？我雖敵不過聖賢，連祖尊帝君都不是對手。可只要我在一日，便不會讓你被聖賢發現。」
羅川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石頭笑了笑，伸手指向遠天：「羅川，你可知道，從我出世的第一天起，他們便已知道我的存在。可我是先天一脈的聖猿，自有天道護佑，他們若想對付我，只能等下去，等到我偷竊了太多天地之秘導致天道不再眷顧我的那一天。而我，則要在那一天之前變強，至少要趕上昔日的九龍君，時間對我來說很寶貴，可在你身旁，我不可能得到太多的成長。」
羅川嘴角泛起一抹苦澀，一時間想多了許多人，如紫雲，如周不臣，他們離開自己，也都是和聖猿同樣的理由。
「羅川，你就這麼難決定嗎？」聖猿轉過頭，看向羅川。
「哈哈哈……」羅川忽然大笑，複雜地看了眼已快和他差不多高的石頭：「希望下一次見到你，你的實力不要還在我之下，否則我不會再放你去獨自修行。保重吧，石頭。」
「放心，下一次見面，我和你交手，勝敗只會在三招之內。」…
石頭臉上浮起燦爛的笑容，伸出三根手指。
「小王八，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聖猿來到白蝙蝠身旁，附耳說著什麼。
「記住了。不到關鍵時刻，千萬不要輕易拿出來。」
聖猿拍了拍小王八的腦袋，抬頭望向混海長空，深吸口氣：「我去也！」
嗖！
金光閃過，聖猿消失在羅川和小王八眼前。
「它真的走了。」羅川喃喃低語，看了眼一旁神色寂寥的小王八：「我說小王八，你不會也要去搞什麼磨礪試煉吧？」
「哎，在你身邊呆久了確實無聊，我也想自己出去玩啊。可誰叫你現在受傷了呢。」
小王八翻了個白眼，無奈說道。
羅川笑著摸了摸小王八的腦袋：「對了，石頭臨走前，和你說了什麼？」
「嘿嘿，秘密。我只能透露一點，石頭給了我一個對付天都玉家的法子，不到萬不得已，我可不會拿出來。」小王八神神叨叨說道。
「那你應當用不上了。有了月陰煞氣，外加《北斗死煞亡天功》，我的身外法身很快就能恢復，甚至更進一步。到那時，我便去解決了那玉簫帝君。」
羅川目閃寒光，按照聖猿的指引，向西飛去。
往西三千里，羅川果然看到了一座浮島。
釋放天門道念，羅川看到了浮島海底，石頭口中的幽淵墳地，在那片幽淵深處，蘊藏著濃郁的死煞之氣。
可和羅川預想中不同的是，這座浮島，連同浮島下方的海底幽淵，都不是荒地。
浮島上，正大興土木。
一隊隊帶著鐵鏈鎖套的修士，光著膀子，在浮島上修葺著一座座銅宮金殿。這些修士的修為道行都在諸天境之下，最高的不過道輪二階，氣息中隱隱透著浩然正氣。
而在浮島上空，一群騎坐黑色飛鶴的魔道修士，手持蛟鞭，監視著島上的「囚工」們。
「看來在這裡，是魔道修士做主。」羅川隱匿氣息，懸浮於浮島一旁。
在羅川肩頭，小王八扇著翅膀，大呼小叫道：「羅川你還等什麼！我們搶下這座浮島，佔了那片墳場，你就可以獨霸這裡的死煞之氣，恢復天蛇真君！島上那些修士加起來，也不是炮灰營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