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敞開心扉
一個‘隻是’，成功地讓本一臉激動的兩個小家夥的臉色陡變後，田苗這才一臉憂傷地繼續往下說。
“隻是我今晚有些傷心，是不是因為娘以前對、對你們倆不好，所以你、你們倆才、才不願意跟娘說心裏話？”
說話的同時，田苗的雙眼也湧上了濕意，六分假四分真。
雖然每次大寶二寶跟她一起睡時，大寶總會偷偷向她說些心裏話，但是大寶在她這裏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另外，她覺得，可能是覺得自己是大哥，應該照顧弟弟妹妹，還應該多為父母考慮的緣故，大寶明明和二寶一樣大，可他的心思卻要比二寶重很多。
很明顯他也和二寶一樣希望她能在家多陪陪他們，可是不僅他自己不把這希望說出來，竟然也不讓二寶說。
他在她這個娘跟前都不敢大大方方地坦露他心裏的想法，這說明他心裏還是對她這個娘心存芥蒂。
另一點，也就是她擔心的平日裏大寶管二寶管的有點嚴，甚至有些威逼的可能性。
可能是因為想到前世裏大寶二寶的境遇的緣故，田苗總有些杯弓蛇影的感覺。
不過，既然查覺到了這兩點，田苗就不能等閑視之。
“娘，不是、不是這樣的。”
見田苗眼中有淚，二寶也要被急哭了。
“我、我早就想說了，可是、可是——”
他想說‘大哥不讓說’，但卻在看了一眼大寶後沒敢說出來。
“大寶，是你不讓二寶說嗎？為什麽呢？”田苗依然很‘傷心’。
一臉懊悔的大寶眼中也有了淚花，“娘，我——”
其實他很想和娘說心裏話，而且每次在娘懷裏睡覺的時候，他都會說一點點。
可是，有些話他不敢說，也不敢讓小寶說。
其實，他也希望娘能天天在家，能叫他們回家吃飯，能給他們講故事，能給他們上課。
可是，以前的娘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他怕萬一娘在家呆的時間長了，真的變回以前的樣子怎麽辦？
田苗眼中的淚水輕輕落下一滴，她抬手輕輕擦了擦，“以前娘的腦子有問題，應該是得了傻病，才沒想明白你們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不但不知道心疼你們，還、還那樣欺負你們。”
田苗‘抽噎’一下，而後繼續道：“那次娘撞破了頭之後娘突然就清醒過來了，傻病一下子就好了，娘記起來你們可是娘的親兒子啊，娘突然明白過來娘不疼你們還能疼誰去。”
“娘，您、您別哭——”
二寶已經跟著落起淚來，小手還伸過來幫田苗擦淚。
“娘——”大寶眼睛紅彤彤的，有些不知所措。
田苗雖然覺得有些愧疚，但她覺得，為了讓大寶能完全向他敞開心扉，這藥她還得繼續往猛裏下。
“我知道我錯了，也知道是因為我胡亂花錢才讓家裏越來越窮，我既想天天陪著你們，也想讓家裏不那麽窮，可那時候大、大家都、都沒有發現我、我的傻病好了，再加上你外奶稀裏糊塗鬧騰，我、我就想著還是先到外麵掙點錢，等、等大家看到我沒了傻病了，我再回來陪你們。
田苗語氣頓了頓，再次‘抽噎’一下，就著二寶的小手擦了擦淚，“現在，家裏也不缺錢了，我、我就想著能不能多抽點時間陪陪你們，可是、可是是不是因為我、我做的還不夠好，你們在娘跟前似乎很不自在，而且今晚娘還發現，你們連心裏話都不給娘說，娘、娘真的很傷心.……”
“娘，對不起，我不是——，我隻是——”
看著田苗連著抹起眼淚來，大寶急了，本來無從安放的手也急忙伸過來按在了田苗的眼角下，而他自己也急的落了淚。
“大兒子，你、你自己不說，還、還不讓二寶說，娘、娘——”
田苗‘傷心欲絕’地望著大寶，今晚他必須逼大寶把話‘說清楚’。
今天張開了口，以後對著她，大寶也就容易張口了。
“娘，我、我們要是什麽都說，您、您不會生氣吧？”
大寶一邊用手幫田苗抹著淚，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們是娘的親兒子，你們跟娘說心裏話，娘為什麽要生氣？娘高興還來不及呢！”
“娘，我、我不讓二寶說是、是怕、怕您生氣！”
“你們想讓娘在家多陪陪你們，說明你們很愛娘也很想娘啊，娘高興都來不及，為什麽要生氣呢？”
“可是、可是，還、還有——”
大寶糾結著要不要把那個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問出來。
剛才娘說，娘以前那麽對他們是因為她犯了傻病，仔細想起來，似乎娘和別人的娘真的有些不一樣，難道真是這樣？
如果以前的娘真有傻病，那娘說的後來撞破了頭之後病就好了這事應該也錯不了吧！
大寶把記憶中有傻病的娘和現在的娘比較來比較去，心裏漸漸對他娘說的話信了七八分。
“還有什麽？”田苗睜大淚蒙蒙的眼睛，望著大寶，“你心裏怎麽想就怎麽告訴娘，這樣娘才能知道你想什麽了，要不然，娘隻能猜來猜去，還以為你、你不喜歡現在的娘呢？”
“不是的，不是的，娘，我、我想問您，您的傻病真好了嗎？要是您在家陪我們陪的時間長了，您會不會再次犯、犯傻病，還有、還有就是要是爹一個人在外麵忙掙得錢不夠您花的話，您是不是也會犯、犯傻病呢？”
大寶鼓著一口氣，不帶喘氣地把這段話說完之後，便一臉忐忑地望著田苗。
剛聽完大寶的話，田苗忍不住怔了一瞬，而後便是既心疼兒子又有些哭笑不得。
“兒子們啊——”
田苗抬手揉了揉大寶的頭，另一隻手也揉了揉二寶的頭，嘴角微微翹了一分。
“娘不知道以前為什麽會得傻病，但娘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因為你爹掙得錢不夠我花的緣故，另外，娘明白過來自己以前有傻病，後來好了之後，害怕以後再犯，我特意去醫院讓大夫看過了，大夫說，我腦子裏的傻病徹底好了，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真的嗎？大夫真是這麽說的嗎？”大寶一臉激動地問道。
“我就說現在的娘這麽好，絕對不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大哥就是不信。”二寶的小臉上則有兩分得意。
兩人眼中此刻還含著淚花，但兩張小臉卻不再沮喪了。
“原來你們一直擔心我還會變回去啊——”
田苗一臉‘驚訝’，而後猛地一個‘激靈’，“哎呀，不行不行，想起以前那個又胖又醜又凶，還欺負我兒子的人，我就忍不住來氣，我堅決不要再變成她。”
田苗放在兩個兒子頭上的手再次揉了揉，“兒子們啊，娘覺得以前自己犯傻病，很可能跟隻喜歡吃肉胖成那樣有關係，以後你們可得監督我，讓我不挑食不變胖，應該就跟大夫說的那樣，永遠不會變回去了。”
田苗突然想起二寶有那麽點點挑食，便順便‘提醒提醒’他。
“娘，我、我會監督好您的。”大寶一本正經保證道。
他已經發現，他娘現在不像以前那麽愛吃肉，反倒是喜歡吃菜了，所以他覺得監督這事應該不難。
另外，他心裏也在盤算，以後奶奶或是姑姑們做飯的時候，他得悄悄提醒她們少做點肉，這樣，他娘想多吃也吃不了。
“娘，我、我以後也要多吃菜。”
想到他娘以前的樣子，二寶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娘變好了，他可不能變壞啊，那樣子太可怕了。
兩個小家夥心中各自關注著不同的重點，並沒有發現田苗前言後語之間的矛盾。
“大寶、二寶，你們倆都希望娘在家裏多陪陪你們對不對？”
解決了一個問題，田苗便來解決另一個問題。
“嗯！”兩人同時點頭應聲。
“娘以前是有些忙，可是娘要是知道你們這麽想讓娘陪你們，娘其實也能抽出時間來的，可是你們一直沒告訴我。”
田苗語氣頓住，目光望向大寶，“大寶，你現在覺得二寶今晚應不應該說那些話呢？”
大寶很聰明，田苗覺得沒必要拐彎抹角。
“娘，我、我不該攔、攔著二寶。”
大寶的頭微微低下去，心裏懊悔的同時也萬分的慶幸。
“大寶——”
田苗伸手把他的小下巴抬起來，讓他看著自己。
“你和二寶是親弟兄，而且還是雙胞胎，以後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得商量著來，但是你不能以你是大哥而事事都管著他。”
“對對對，娘您說的對，上次，還有上上次您回來的時候，我就想求娘您在家多陪陪我們了，可是大哥一直不讓我說，還、還說要是我說，就讓爹揍我。”
一聽田苗給他撐腰，二寶立馬來了勁。
二寶心思活泛，忘性似乎有點大，而且感覺也很愛幻想，估計早忘了‘田苗’以前對他們的不好，隻記得田苗現在的好，說不定還在腦海裏幻想過許多田苗待在家裏後會對他們的疼愛。
“哦！？還有這種事？”
田苗看了二寶一眼後便又繼續望著大寶。
“娘，我、我——”大寶結結巴巴了片刻，在田苗嚴肅的目光下再次低下了頭，“娘，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雖然覺得自己真錯了，但大寶心裏還是有些對二寶來氣。
他說那話也隻不過是嚇唬他罷了，他什麽時候給爹告過狀啊！
“小男子漢，錯了認錯就行了，不能動不動就低頭。”
田苗再次用手抬起他的下巴，“這件事，你們倆都有錯，你不該那樣威脅二寶。
田苗目光轉向二寶，“二寶你也不該被大寶威脅一下就沒了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