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自願犯蠢
“沒有任何證據，你的這些隻能是假設。”
“隻要是做過總會留下痕跡，證據定然能找到，隻不過需要時間而已。”田苗反駁道。
看著一臉自信的田苗，楊俊成眼中她這張陌生的臉忽而完全變成了前世裏‘田三水’的那張臉。
這女人不管是有張普通的臉還是換一張漂亮的臉，她臉上的自信和鮮活似乎永遠都是一模一樣的。
楊俊成感覺自己的心又不受控製蹦躂起來了，腦海裏突然閃過邱成浩那張臉，他不由懊惱地緊皺了一下眉頭。
“田總的意思是想要時間來找出證據，以證明你們在這件事上毫無責任？”
楊俊成的眉頭一挑，計上心來。
“是，聽說這件事是由楊主任負責，我想請楊主任能給我們一兩天的時間，讓我們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或者請你重新調查一遍，而我們從旁協助調查也行。”
“兩天時間？”
楊俊成嘴角不自覺斜了斜，但是當感覺到自己突然又露出這種以前對待那些客戶時帶著三分譏諷的表情後，他便又迅速調整了臉上的表情。
田苗看著他有些奇怪的表情，莫名有些摸不透他說此話的意圖。
“楊主任的意思是兩天時間太長還是不能給我們時間？”
“給你們時間調查，對我能有什麽好處？”
因為心裏梗著個邱成浩，楊俊成莫名有些上火。
“那我能問問，就目前的調查結果對楊主任你又有什麽好處？”
“陳主任下了台，我不正好可以上台？”楊俊成朝著田苗揚了揚眉頭。
“按照楊主任剛才的意思，所有的證據都證明這些事和供銷公司無關，那陳主任的罪名又怎會成立？”
“田總，你可能理解錯誤，陳主任的罪名並不是蔬菜水果出了問題，而是和你們的關係不正當，若是此事中落實了全部責任在你們，那陳主任的罪名必然就能敲定。”
田苗臉上的神情因著他這句話不由一滯，似乎她還真忽略了這一點。
“那我能問問楊主任是真的想要當供銷公司的這個主任嗎？”
“我為什麽不想當？”楊俊成反問一句。
田苗猶豫了一瞬，而後道：“我覺得楊主任應該是個聰明人。”
楊俊成願意見她，也把該告訴她的都告訴她了，所以她覺得可以更大膽地試探試探這個人。
“聰明人也有犯蠢的時候。”
“那也隻是一時的，我相信楊主任是一個連一時的犯蠢都不會有的人。”田苗拍了拍楊俊成的馬屁。
楊俊成抬眼定定地望了田苗一瞬，“你就這麽相信我？”
被她相信他心裏是雀躍的，但是卻也因明白她這句話帶著三分拍馬屁的意思在裏麵而有些生氣。
前世裏的‘田三水’對他做的最多的就是那虛情假意的‘拍馬屁’，但卻從不對他展露她對他的真實看法。
那時的自己明明知道她那些話毫無真心，但是每次聽到時，心裏卻莫名熱乎和甜蜜，此時想來，那時的自己其實已經被‘田三水’這個女人用根看不見摸不著的繩子給栓牢了，但是犯蠢的自己卻不知道罷了。
“自然，雖然和楊主任隻有一麵之緣，但是楊主任的聰明能幹我還是萬分佩服的。”
田苗的這句話倒是帶了幾分真心，因為楊俊成的那次預算真給田苗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當時她的感覺就是這個楊俊成和那個闊少相似的地方還應該加上一條，那就是對於市場預測這一塊的敏/感性。
“嗬，你不就是想讓我給你兩天的調查時間嗎，何必為了哄我高心說些違心的話。”
因為想起前世裏那些‘田三水’哄騙他的事來，楊俊成的心裏不由不爽起來。
“楊主任可還記得你上次做的預算？”
“你說的是那關於每天蔬菜水果供應量的預算？”楊俊成嘴角的譏誚不自覺收起。
“嗯，楊主任將市場上該考慮的因素都考慮了進去，而且還留了一定的可調空間。”
“看來田總很懂這個？”
田苗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懂，不過我有個朋友，他在這方麵是個專家，以前看多了聽多了，便也能說個一二了，但是和他的水平相比，怕是還差的遠。”
“一個朋友？”楊俊成的心飛速跳了起來，“怎樣的朋友？”
“一個很能幹，長得也很帥的朋友，說起來這一點和楊主任還有幾分相似呢！”
想起記憶裏那個黃金闊少，田苗心裏忍不住有些惋惜，要是那人不總是四處撩撥女人的話，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哦，和我很相似？”楊俊成的眉眼不自覺帶了笑，“你說的是長相還是能幹？還是二者都有？“
他變成‘楊俊成’之後，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這副皮囊不僅和自己有幾分相像，而且也和前世的自己一樣耐看，至於一個破家庭、一個破工作再加上一個吊兒郎當無所事事小混混的形象，真是讓他頭疼不已。
“當然是二者都有了。”
看到楊俊成臉上難掩的笑意，田苗覺得自己應該是把楊俊成的脾性摸準了幾分。
說起來這家夥和那個闊少的脾性還真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了，難怪人們常說這人長得相像了，這性格也就有些相像了。
無意間看到田苗嘴角那有些調皮的上翹，楊俊成的心神猛地一收。
他怎麽忘了，‘田三水’可是個狡猾的小狐狸，雖然剛才她的話聽著都是實話，但是她說這番話定是有意圖的，至於那個意圖，他心裏可明白得很。
“說這麽一大堆好話捧著我，不就是想讓我給你們調查的時間嗎？”
楊俊成自嘲地笑了笑，以前他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而稀裏糊塗犯蠢，現在則是因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自願犯蠢。
“雖然有這個意思在，但我說的話卻都是真心話。”
“好，那就看在你那個朋友的份上，我便答應幫你們拖延一兩天時間。”
‘看在你那個朋友的份上’這句話莫名讓田苗覺得萬分的怪異，但是卻又說不出究竟怪異在哪裏。
“那我先謝謝楊主任了。”
門口傳來了走近的腳步聲，估計是王夢甜回來了。
“你先別急著謝。”楊俊成衝田苗擺了擺手，“我這裏還有個條件，你還得答應了。”
“條件？什麽條件？”
楊俊成快速抽過一張紙，拿起筆在上麵寫了一句話，然後遞了過來。
“你——”
看到紙上的字，田苗不由驚訝開口。
不過她隻說了一個字就被楊俊成出聲打斷了，“條件就是，你必須答應這兩天內不與陳主任碰麵，我就答應給你們重新調查的時間，不過，你們調查的時候，我也要時時和你們在一起。”
田苗微張著嘴，一時半會竟不知該如何把楊俊成的話接下去。
“怎麽，田總不願意答應我的條件。”
楊俊成有些懊惱地從田苗的手裏搶過那張紙條，折了折之後乘著田苗愣神的檔口快速走過去塞進了她的口袋裏。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王夢甜的敲門聲和那句台詞‘楊主任，我現在能進來嗎？”
因塞紙條而走到田苗跟前的楊俊成在田苗愕然的表情裏慢條斯理地走回去坐了下來，而後衝著門的方向來了句，“進來。”
王夢甜走進來，看到靜默的楊俊成和田苗，以為他們倆談崩了。
“楊主任，你和田總談——”
她小心翼翼的話還沒說完，楊俊成卻已對著田苗開了口。
“田總考慮的怎麽樣？如果覺得沒法答應我的條件，那延時的事你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
此時的田苗已經醒過神來。
“楊主任，我能不能給陳主任帶句話？”
“不能。”
“若是不能的話，另一個條件那我也不能答應。”
“嗯？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算不上威脅，隻是在和你談判而已。”田苗口氣也變得有些硬。
楊俊成擰著眉考慮的檔口，王夢甜乘著給田苗遞杯子悄悄向她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先答應了，帶話的事她可以想辦法。
“好，那就讓你帶一句話。”
楊俊成‘考慮’清楚口，抽出一張紙，把筆和紙一起遞給田苗，“記住，隻一句，而且不能帶任何的暗示。”
“行。”
田苗接過紙筆，很快在紙上寫了一句話。
看到紙上那熟悉的筆跡，楊俊成的心更加踏實了幾分。
“陳哥，請保重！”他的眉頭擰了擰，“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楊主任理解的意思。”
這句話一來是告訴陳主任他們已經來了，二來就是告訴他讓他安心保重自己，事情他們會想辦法解決。
以邱成浩和陳主任的交情，看到這句話，定然會明白是什麽意思。
但是別人看到興許會誤解他們這是讓陳主任自己保重自己，他們也愛莫能助的意思。
楊俊成倒是沒理解成這個意思，他覺得可能這是田苗他們和陳主任的什麽暗語。
這字條是要過了李副局的眼才能送到陳主任的手裏，但就這句話的字麵意思，並不能看出有什麽明顯的暗示，楊俊成便安心地把紙條收了起來。
“現在能答應另一個條件了嗎？”
“可以！”
經過這一小會兒的內心爭鬥，田苗最終還是應下了口袋裏的那個有著極大風險的條件。
“好，那就這樣說定。”楊俊成的心中莫名一鬆，“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開始調查，給我個準時間，我也好把手頭的事放下，陪著你們一起調查。”
“下午吧！”
他們去調查，能做的也就是把王波等人藏在夾縫裏的作案工具拿出來，關於審問相關人員，尤其是醫院裏那些人以及孔老的兒子的事，他們根本沒有權利。
所以，田苗還得等著看邱成浩去見過李衛平之後的情況才能決定如何進行下午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