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給他個機會
秦老木匠微微愣了一瞬後擰著眉點了點頭，“理是這麽個理，但是想要達到那樣的效果，這花的時間可短不了。”
“秦爺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看看林家的情況，我覺得我們還是穩紮穩打的好。”
第一批家具的圖樣，田苗雖然沿用了許多二十一世紀流行的花樣，但在考慮麵向的市場時，還是以適用於農村既結實耐用又不會過於突兀的樣式為主。
她的打算是先通過這一批家具讓作坊穩步發展起來，同時也讓這些以前以蓋房子為主做簡單家具為輔的木工們先適應適應。
後麵這一條田苗已經向秦老木匠提過，而前麵那一條當時她隻說剛開始做家具時先以附近的市場為主，卻並未向他說出她以後的打算。
“丫頭，你知道不知道城裏一張比我們家的差遠了的寫字桌要賣多少錢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這段時間忙著各地跑，而且她也覺得秦氏家具要往城裏推廣至少得半年多的時間，所以並未特意關注寧城和涼城的家具市場。
“海子說了，一張樣子不及我們的好看，而且一點兒雕花都沒有的寫字桌在窯山鎮要比我們的貴二十塊錢，寧城的更貴，價格差不多是我們家的兩倍了。”
“爹，你聽他瞎說，他那還不是為了讓我們同意讓他回來，說什麽他賣出去一張桌子就能把他那點工資掙回來的話，聽把他能的。”秦宏昌忍不住插話道。
“秦爺爺，秦海說沒說那些家具用的木料和我們的一樣不一樣？”
若是木料一樣，寧城的家具比這裏的貴點兒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翻了倍的話，那就有些誇張了。
“他那裏懂什麽木料，以前讓他學木匠他總是偷奸耍滑，哪裏會關心用的是什麽木料。”
秦宏昌本就不太相信秦海的話，此時聽田苗這麽一說，便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就是木料比我們現在用的好一點應該也好不到那裏去，不管怎麽著，我們的家具賣到城裏去肯定要比現在賺得多。”
秦老木匠雖然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但他還是不想放棄擴張生意的想法。
“秦爺爺，我覺得這個事我們先不急，等我先到您寧城的家具市場看一看，看完了我們再做決定，您看怎麽樣？”
“我覺得苗丫頭說的這個可行，先調查清楚他們用的木料和樣式，我們再決定要不要往城裏賣也不遲。”秦宏昌讚同道。
“這——”秦老木匠還想堅持。
“秦爺爺，我們要想和那些家具競爭就得想辦法做到一炮走紅，準備不充分的話怕是做不到這一點。”
原來田苗的打算的是國慶前夕把家具推向寧城和涼城，不過既然秦老木匠這麽著急，那往前提一提也不是不可以。
按照經驗，五一前後是城裏人結婚的旺季，所以非得要提前的話，那個時候應該是最佳時機。
“就是就是。”
秦宏昌忍不住翹了嘴角，他爹的脾氣倔的很，他說了多少次他爹就是不聽，非要現在就擴大生意，這下連田苗這丫頭都這麽說，他爹總該聽了吧！
秦老木匠擰著眉瞪了一眼秦宏昌，“那好吧，就按苗丫頭的意思先看看再說。”
說完了這事，田苗便問起了作坊的運行情況。
秦宏昌詳細把作坊開辦以來的情況給田苗說了一遍。
按照田苗的建議，作坊收了一小部分尋常的木料，本來準備做成展示的樣品，但是東西剛做出來就被村裏一家要娶媳婦的人家看中，直接付錢買了去。
看到這幾件賣的這麽快，秦老木匠便又湊了些錢多進了些木料，不過他也沒忘田苗當時的建議，沒敢進太多。
這些木料做了十來件家具，但是目前隻賣掉了六件，另外還的都還放著。
來買的人不是對木料不滿意就是餘下的並不是他們需要的家具。
這個時候，他們便拿出了田苗畫的圖冊，讓他們自行選擇樣式、自備木料訂做。
這種模式倒是吸引了不少客戶，盡管有些人家定做的隻是一件兩件的，但是總起來數量也有二十多件了。
有了這兩件事的比對，秦宏昌覺得著急擴大生意不太妥當，一來是做工時間緊張，二來寧城涼城太遠，顧客手裏也不見得有木料，恐怕不好實施定做這條線，而要做成成品去賣，萬一賣不掉就會壓下不少資金了。
“秦叔，資金緊張不？”
聽了秦宏昌的描述，田苗算是安了心，秦老木匠的脾氣她也知道一點兒，雖然她當初因一時興起來投資的時候並沒想著從中能掙多少錢，但真正投了資，她就想把這事給辦好了。
她和秦宏昌接觸不多，現在和他這麽一聊，田苗便明白過來前世裏秦氏家具廠為什麽能堅持那麽長時間了。
“目前還好。”
“如果以後緊張的話，您就給我打電話。”
“這、這怎麽好意思。”
秦宏昌看了看聽了田苗的這句話後翹了嘴角的秦老木匠，覺得自己的臉莫名有些熱。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這作坊裏也有我一份，我追加投資可是為了能賺更多的錢，有這樣的機會您一定要記得通知我。”
“丫頭說什麽你就聽著，謙虛個什麽勁。”
秦宏昌還想謙讓一下，卻被秦老木匠給堵了回來，他莫名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
田苗從自己包裏拿出隨身帶著的紙筆，刷刷幾筆寫下了寧城涼城兩個分公司的電話號碼，遞給秦宏昌。
每當這種時候，田苗莫名地想念有手機的時代。
“秦叔，這是我在寧城和涼城的聯係電話，您有事打這兩個中的任何一個電話都行，如果我不在，你就給接電話的人留個信，回頭他們就會告訴我的。”
“行，那我就把這電話號碼收著，有事給你打電話。”
說完了正事，田苗便隨口問了問田老貳和田競宇的事。
秦老木匠和秦宏昌對田老貳的評價還挺高的，說他人機靈，待人接物很是活泛，所以這迎來送往的事就交給他負責了。
至於田競宇，他們的評價則是話少、沉悶，不過幹活挺踏實的。
因為剛開始的時候就說好包括田競宇在內的六個年歲沒過二十的小夥子都按學徒走，盡管這段時間他們看出來田競宇的技術不賴，但怕引起別人的不滿，所以他們並未把他歸到熟練工裏。
聽他們說田競宇話少沉悶，田苗不由有些驚訝。
在她的記憶裏，田競宇一直是張揚的性子，不過初中未畢業前，他對‘田苗’的態度和其他的幾個侄子也沒多大區別。
後來可能是跟著林家學木工掙了錢，所以態度慢慢變得不一樣了。
田苗從屋裏出來，站在廊簷台子上猶豫了好一陣，最後還是向著田競宇走了過去。
“哎呀，競宇你快看，那個美女往我們這邊來了，她要幹什麽？”
田競宇對麵的小夥子再次激動地停下手裏的活，壓著聲音衝田競宇眨眼睛。
“趕緊幹活。”
田競宇板著臉不敢回頭，他覺得心慌的厲害，他竟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害怕。
他怕田苗走過來後叫他的名字，因為他不知道現在的他該用怎樣的一種神情來麵對田苗這個小姑姑。
“競宇——”
田苗衝其他幾個一邊小聲嘀咕一邊偷望著他的小夥子們笑了笑，最終在田競宇的側後方站定。
“姑、姑姑——”
田競宇艱難地轉過頭，努力扯著嘴角望向田苗，不過目光卻有些不敢對上田苗的目光。
“她、她是你姑姑？”田競宇對麵的小夥子小聲驚呼一聲。
田競宇借著向他點頭的檔口微微偏了偏頭，“姑姑，你怎麽來了？”這次叫的順暢多了，似乎心也沒那麽慌了。
“你現在方便不，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我——”
田競宇抬頭向著院子裏幹活的一個中年男人望過去，那人是他現在名義上的師傅。
“我問問我師傅。”田競宇低聲道。
“你、你就是田老貳的妹子？”
那個中年男人早就望過來了，一聽她就是田競宇的姑姑，似乎有些激動。
“嗯，叔你好。”田苗笑著向他打了聲招呼。
田競宇還沒張口問他，他便衝他招了招手，“競宇，你姑找你，你還不趕緊和她說話去？”
“師傅，那我——”
“去吧去吧！”
田苗和田競宇一前一後走出大門，拐到了大門右邊十來步的地方站定。
田老貳可能是害怕田競宇又惹著田苗，雖然在那裏指揮著年輕人放家具，但目光卻時不時地飄向這邊。
田苗抬頭望著站在自己對麵有些局促的田競宇，心裏還剩下的那一點點氣憤也消失不見了。
按她以前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管田競宇以後的日子過得怎麽樣，因為她對親情沒什麽感覺。
可是變成田苗後，爹娘疼她寵她，除了田老貳一家和田四嫂那個腦子簡單的，田家其他人對她都非常的好。
自家爹娘嘴上雖然罵著田老貳一家，但是心裏卻又放不下他們，否則也不至於既幫他們找房子，還讓她幫忙給田老貳和田競宇安排工作。
“競宇，在這裏幹的怎麽樣？”
這也是她親親的侄子，田苗想給他個機會，但這機會也得看他自己能把握得住不。
“挺、挺好的。”田競宇的語氣頓了一下，“謝、謝謝姑姑。”
“真的挺好嗎？”田苗自動忽略他感謝的話。
“嗯，真的挺好。”這下田競宇的口氣堅定多了。
“你覺得你大哥的工作怎麽樣？”
“大哥的工作？”田競宇愕然地望向田苗。
“嗯，或者田永山、張慶平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