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聽媳婦的話
見崔有才等人把邱成琳送出了大門，惦記著做賬的成芳便安心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張慶平去盯著崔有才等人送邱成琳了，王晨陽猶豫了一瞬便待在成芳的辦公室裏沒有出去。
“你還好吧！”
看著埋頭往裏走的成芳，王晨陽的嘴角忍不住翹了翹，沒想到平日裏不怎麽說話隻知道埋頭幹活的她，收拾起邱成琳來還挺凶的。
不過，她那嚴肅著臉，一本正經掄拳頭揍邱成琳嘴角時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啊？”
成芳心裏盤算著怎麽樣在不讓田苗知道的情況下，和邱成浩商量著把邱成琳給應付過去的事，猛然聽到王晨陽的話，她被驚得頓在了門口。
“你、你還在啊！”
王晨陽的嘴張了張，本想來一句‘怎麽，這麽不想看到我’打趣的話，不過在臨出口時，卻又換成了輕輕的一聲‘嗯。’
成芳的性子說的好聽是沉穩，說的不好聽那就是有些沉悶。
他和她雖然算得上是熟悉了，但還沒熟悉到可以打趣的地步。
反正田苗已經把這傻姑娘內定給他了，他不能著急，免得嚇到她，他得徐徐圖之。
“能和我說說她是怎麽回事嗎？”
“她啊！今天她是來——”在王晨陽的麵前，成芳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說邱成琳今天來找她的目的。
“我說的不是今天的事，而是以前的事。”
“哦，以前的事啊！”成芳的心中瞬間一鬆，“這話說起來有些長。”
“那就坐下說吧！”
王晨陽用下巴示意成芳坐到她自己的座位上，而他則坐在了安萍和邱成琳坐過的椅子上。
“好、好吧！”
成芳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抬起頭望向王晨陽時突然發現他們倆的距離有些近。
望著近在咫尺，似乎更加迷人的王晨陽的俊臉，成芳不自覺怔忪了一瞬。
等反應過來自己對著王晨陽犯了傻後，成芳快速地偏臉垂眼，不過，她的耳尖、臉頰和脖根處不自覺泛上了紅。
成芳有一雙非常漂亮的大眼睛，雖然眼型和邱成浩的有些相似，但眼窩卻沒有他那麽深。
恰到好處的深度讓那雙大眼睛看上去在有著幾分深邃的同時又多了幾分女孩子的嬌俏。
每次聽他交代工作時，深邃似乎要更為凸顯一些，所以令她看上去有那幾分英氣。
而此刻她那微垂的雙眼把女孩子的那份嬌俏展現的淋漓盡致，配上她挺翹的鼻子和似是因有些緊張而緊抿著的唇，讓王晨陽看的有些癡了。
心跳不自覺有些快，如果不是怕嚇到眼前的傻姑娘，他真想問上一句‘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若是她點了頭，那他立刻就找田苗去提親。
那若是她不點頭呢？他要怎麽辦？
“她、她叫邱成琳，其實她、她真是我姐，我大哥是老大，她是老貳，我是老三，下麵我還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興許因為緊張的緣故，成芳一時忘了王晨陽見過邱成琳的事來。
她盡力平複著心中莫須有的慌亂，開始敘述起自己家裏的情況。
當說到這裏時，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王晨陽問的隻是邱成琳，而不是她家的事，便有些懊惱地住了口。
醒過神來的王晨陽微不可見地翹了翹嘴角，他的思緒剛才似乎跑的有些遠了。
“那你們家一定很熱鬧吧，真好！”
想起自己和奶奶相依為命的日子，王晨陽的口氣裏忍不住帶了一絲羨慕和哀傷。
“不、不是！”
成芳也想到了王晨陽家的情形，匆忙想把自己說的話收回去，但是越著急越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還是給你說說邱成琳吧！”糾結了一陣後，成芳終是找到了要說的重點。
“你也說說你家裏的事吧，我想多聽聽。”
“嗯？”成芳不解地望向王晨陽，“你、你為什麽想聽我們家的事？”這問題問的有些傻。
王晨陽抬眼望著滿臉疑惑的成芳，那句‘為了多了解了解你’的話終是沒敢說出來。
“我想多了解了解苗姐，也想知道為什麽會在那麽小的時候就嫁給浩哥？”
這個問題的確是王晨陽曾經好奇過的問題，是在知道田苗和邱成浩不僅是一對，而且還有三個孩子的時候。
想起王晨陽對田苗的尊敬，成芳覺得他想知道這個也很正常。
“我外爺外奶隻有我娘和我舅兩個孩子，因為我娘身體不好，所以他們比疼我舅還疼我娘，生怕我娘嫁出去之後吃不飽穿不暖受罪，他們本來就有要給我娘招婿的打算，剛好我爹討飯討到村裏，田支書，也就是我大嫂的爹收留了我爹，並幫著說合，讓我爹娶了我娘，也是在田支書的幫助下另外在村裏立了戶，這才有了我們家。”
明明王晨陽想知道的是田苗和邱成浩之間，以及邱成琳的事，可成芳卻從他爹入贅開始說起。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從那個時候說起，隻知道，當王晨陽用溫柔的目光望著她時，她就想把藏在自己心裏的那些話說出來。
“雖然我爹沒說過他家是哪裏的，也沒說過自己念過多少書，但是我們都知道我爹是個讀了很多書的人，要按現在算的話，至少是個大學生。”
說到這裏，成芳忍不住有些自豪。
“從小，爹總是跟我們說，不管家裏有多窮，我們都要堅持把書讀下去，即使是那些大家都覺得讀書毫無用處的那幾年裏，他也逼著我們堅持下去，學校裏學不到東西，回到家裏就由他來教我們，所以我們兄妹幾個的成績在學校裏一直都是排在最前麵的。”
成芳像講故事一樣將家裏的事一點點講給王晨陽。
當年，老田頭很看重邱成浩的爹這個文化人，所以特意安排他當了村裏的文書，專門負責算賬的事。
因為有著這一層關係，兩家的來往便要親密很多，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田苗才對可以算得上‘青梅竹馬’的邱成浩情有獨鍾，但是一心隻知道學習的邱成浩卻對田苗這個‘妹妹’沒多少好感。
六年多前，邱成浩的爹進了一趟山，掉進了溝裏，找回來時已經奄奄一息。
去世前，他逼著邱成浩和田苗定了親，並要求他死後的熱孝期內讓邱成浩和田苗成親。
邱成浩本來不願意，在他爹單獨和他說了一番話之後，他便應了下來。
老田頭本也不是很讚成這門親事，但在邱成浩的爹的請求下才算是應下了這門親事。
“雖然我沒聽到我爹和我哥說了什麽，也不知道我爹單獨和田支書說了什麽，但我就是知道是我爹求著田支書同意我哥和我大嫂的親事的，所以那時的我雖然非常不願意我哥娶我大嫂，但是卻也不敢出聲反對。”
緊接著，成芳說起了邱成琳的鬧騰，包括當麵罵田苗和四處說田苗的壞話。
“當初，我真的以為她是為了反對我哥娶我大嫂才那樣鬧騰的，直到後來她如願嫁給了那個城裏人李澈，我才知道她那樣做完全是為了她自己。”
說到這裏，成芳忍不住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如果當初她不和家裏斷了關係，能用工資貼補一下家裏的話，即使需要我來照看大寶和二寶，我也還是能繼續上學的，可是她沒有，她隻顧著過她的好日子。”
“盡管田支書安排我大哥去煤礦上了班，但是掙的錢大部分都給了我大嫂，家裏隻能餘下一點點，弟弟妹妹上了學，那點錢哪裏夠我們幾個交學費，而且我娘的身體根本沒法照顧大寶和二寶，所以在我大哥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偷偷地停了學。”
“大哥知道後雖然很生氣，但為了弟弟妹妹能上學，也為了大寶二寶有人照看，他隻得同意了我的決定。”
“那時的苗姐和現在的她差別怎麽會這麽大？”
聽了成芳的描述，王晨陽心中的好奇更甚。
“差別真的很大，不過她喜歡我大哥這件事卻一直沒變過，我覺得之所以我大嫂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主要還是因為這一點，說起來，這還得歸功於去年夏天的時候我哥提出離婚這事呢！”
說起田苗和邱成浩離婚的事，成芳的心情莫名變得好了起來，因為自從那時起，田苗越變越好，家裏的日子也越過越好了。
“剛開始，我哥沒認出我大嫂，被我大嫂折騰了一番，也算是報了他提離婚的仇，不過看他倆現在相親相愛的樣子，我覺得我大哥提離婚算是提對了。”
想起田苗以‘苗圃’的名義雇傭邱成浩的事，成芳臉上不自覺帶上了笑。
“人們都說開竅開竅，我覺得正是因為我大哥的逼迫讓我大嫂突然開了竅，性格變好，也知道疼自己的兒子女兒，而且還把我大哥哄的聽她的話了。”
王晨陽心裏的好奇雖然並沒有完全消失，不過看到成芳心情變好，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得輕快起來。
“浩哥萬事都聽苗姐的話，讓你這麽高興？”
“當然了，這說明他們倆關係很好啊！”
王晨陽的目光不自覺閃了閃，聽媳婦的話意味著兩人關係好？看來他得做好萬事聽媳婦話的準備。
想想田苗和邱成浩恩恩愛愛的關係，想想崔氏好了很多的身體，再想想家裏萬事不愁的日子，成芳因邱成琳的鬧騰而有些沉重的心情終於變得亮堂起來。
“那你呢？是不是也希望你嫁的人以後什麽都聽你的？”
見成芳嘴角含著笑，雙眼亮晶晶的，王晨陽一個沒忍住，把想問的話大著膽子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