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出此下策
不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甚至於有些老師的衣服都要比學生還要破舊上幾分。
這讓田苗有些想不通，但她卻也沒好意思問出口。
不一會兒，教育局的那幾個工作人員也到了。
邱成浩指揮著大家卸貨的檔口，田苗則找借口讓袁華領著她參觀參觀學校。
學校雖然也是老院子，但是卻和四合院不太一樣。
它的占地麵積有兩三個四合院那麽大，東南西三麵的是房子，有些房子大概有她兩個辦公室大，有些則有三個辦公室大，還有幾間用來做為老師辦公室的房子應該是由原來的大房子隔出來的。
不用田苗問，見她看到房子的格局後很是好奇的樣子，袁華便給田苗介紹了一番。
原來這是那大戶人家修的作坊，聽說這作坊中有織布的地方，也有製藥的地方。
聽到製藥，田苗便想起這地方的山中有不少的中藥材，交通發達之後，還有不少人家專門種植這些藥材來發家致富的，其中當歸很有些名氣。
一路看過教室裏簡陋的桌椅板凳、用來取暖的火盆及堆放著的柴火，田苗忍不住向袁華問起了那所發生火災的學校的現狀。
原來，那所學校是隸屬於南嶺縣的一所山區學校，就在南嶺縣城南邊的山裏麵。
看田苗一副非常關心的樣子，袁華一個沒忍住，竟向田苗道起了苦水。
“火災就發生在這學期開學的時候，還好老師和學生沒事，不過教室卻都被燒沒了。”袁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不是說隻燒毀了兩間教室嗎？”
“那是個村級小學，總共就兩間教室。”袁華苦澀地笑了笑。
“那現在呢？教室修好了嗎？”田苗雖這麽問，但心中卻已經有了猜測。
“哪能啊？”袁華嘴角的笑更苦了幾分，“村裏窮出不起錢，鄉上也拿不出來，縣上把這任務壓到我們教育局來了，可我們哪有錢啊？”
他在縣上哭窮哭了幾天的結果就是他手裏又多了一個四合院罷了，要不是想到那四合院拆了後，那些個年成久了的木頭有可能會廢了，他都有股把四合院拆了去蓋教室的衝動。
本來他也不該在田苗跟前哭窮，他現在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一會兒田苗能接受他拿出來的一百塊一趟的運費啊！
而且，他也想用這種博同情的方式，求得田苗能把後麵的玻璃給幫著運過來，至於運費，他打算的是，如果田苗不要四合院，那他就給她打個欠條，以後用工資來還。
“這麽說那學校現在是在停學中嗎？”
空間裏還有些紅磚、水泥等材料，田苗本打算是用於蓋田家的房子的，可是聽了袁華的哭窮，她便有了新的打算。
“暫是在老師家裏上課，兩個老師都是村裏的人。”
田苗抬頭望了眼南嶺縣南邊高聳入雲的山頭，“那裏離這裏遠嗎？”
“不算遠，大概三十幾公裏路。”
田苗收回目光，一邊擰眉思考一邊繼續往前。
眼看著那邊的玻璃快要卸完了，袁華心中的糾結也越來越甚。
“田經理，這運費——”
他在糾結他是直接拿出一百塊的運費給田苗呢，還是先問問運費到底是多少呢？
“袁局長，你們這附近有磚廠嗎？”
田苗幾乎和他一起開了口，這一下子打斷他的話的同時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磚廠？南嶺這邊沒有，武南那邊倒是有幾家。”
“武南那邊？”田苗又偏頭看了眼南嶺縣城南邊的山頭。
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袁華心頭突然一動，不過隨即他便又放下了那點心思，即使田苗願意幫他們拉磚，他們也沒錢買。
田苗心裏大致盤算了一下，那些紅磚用來蓋兩間教室怕是不夠，可能還需要添點。
武南市是遠了點，不過能用空間運送的話，距離也就不是問題了。
“袁局長，你們這邊蓋房子用的木頭從哪裏來，我說的是木椽子和木梁。”
“這個倒是不難，那邊的山穀裏麵可全是好木頭。”
袁華指了指西南方向的山穀，“不過，要買的話還得經過林業局的批示。”
田苗掃了眼那個方向，眼睛一亮，她怎麽忘了那個山穀裏不就是逐鹿穀國家級原始森林嗎？
不過，她若是買木料修學校的話算不算是破壞森林資源呢？
要不幹脆製鋼筋混凝土樓蓋板算了，剛好庫房裏的鋼筋也有了去處，不過水泥似乎有些少。
“袁局長，你們這邊有沒有水泥廠？”
“水泥廠？”袁華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武南市也沒有。”
田苗眼前不由一亮，腦海裏快速過了一遍地圖上曲屏縣和武南市之間的距離。
似乎曲屏到武南的距離要比涼城到武南的距離還近上幾十公裏呢，隻是不知道縣水泥廠現在開始出貨沒有。
一圈走過來，貨也即將卸完了，田苗和袁華往車跟前走。
“田經理——”
已經沒有時間容許他糾結了，袁華匆忙開口叫住了田苗。
“袁局長——”田苗疑惑地望向一副豁出去表情的袁華。
袁華的個頭大概一米六六左右，再加上他纖瘦，突然麵對這副表情的他，比他高大的田苗突然有種她欺負了他的感覺。
“田經理，這是運費，請你點一下。”
看到田苗轉頭時擰了一下眉，袁華心裏莫名有些虛，但是箭已經在弦上，他不得不發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遝厚厚的錢遞向田苗，因為心虛的緣故，手竟然有些抖。
田苗看了眼他手裏那遝因為是零錢湊起來的緣故而格外厚實的錢，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運費？什麽運費？”
在武南市，邱成浩和袁華通電話的時候，似乎沒提運費的事吧？難道是劉廠長給袁華說的？
“田、田經理，這是這趟你們送玻璃到這裏的運費，是、是一百塊錢，希望你別嫌少。”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一陣袁華的手不抖了，語氣也堅定了下來。
“一百塊？”
田苗本來想逗逗這個剛開始還笑嘻嘻，後麵說起正事來後一臉愁緒的小老頭，但是目光再次掃過那遝‘厚實’的錢後，她便立馬變了態度。
“袁局長，那陣您和浩哥通電話的時候，您可是求我們幫忙把玻璃送到南嶺縣的，既然是幫忙，那就沒有運費這一說。”
“田經理，你、你的意思是——”
袁華覺得他一定是聽錯了，這怎麽可能呢？
田苗把驚愣住的袁華的手推回去，然後衝袁華調皮地翹了翹嘴角，“再說了，我可是劉廠長和您口裏的大好人，要是收了這運費，那我還怎麽當這個大好人，您這不會是故意讓我做不成大好人吧！”
“你、你說的是真的？”
盡管難以置信，袁華還是想相信這是真的？不過他又有了新的擔憂。
“嗯，當然是真的，這是給你們幫忙，不要運費的，您快把錢收起來吧！”
這運費不要的話，那他後麵的請求要如何說出來呢？這一趟是免費的，那後麵的五趟呢？
袁華糾結了一瞬，突然伸手一把握住田苗的手，然後把錢硬往田苗的手裏塞。
“田經理，這運費你得拿上，你拿上了，我、我才好說我後麵的請求。”
“後麵的請求？”
田苗苦笑不得攥緊手，不給他將錢塞進她手裏的機會，“您老說就行了，這運費我是不會要的。”
“你不要，我就不說了。”袁華竟然撅著嘴耍起了‘老小孩’的脾氣。
既然是請求，那應該是想讓他們幫什麽忙吧！
田苗見他堅持，便決定先把錢接住，等他說完了再還給他就行了。
“好吧，那我拿著。”田苗接住了錢，“現在您可以說了吧！”
袁華長處一口氣，厚著臉皮把他的請求說了出來，最後還信誓旦旦地說出兩年內一定還清運費的話。
田苗苦笑不得的同時，也被袁華的這股勁頭給感動到了。
她學著袁華攥住他的手腕，把那錢硬塞回了他的手中。
“袁局長，你們縣共計分到六車玻璃，我已經和張局長談妥，餘下的五趟我們會直接從涼城送到你們這裏，運費分文不取。”
“這、這怎麽可以，你、你們也很辛苦。”
六百塊錢，他兩年的工資，他們怎麽好意思讓田苗他們白忙活。
“袁局長，和您們一心為了孩子們兢兢業業，而且還把自己的工資都貼補進去相比，我們這根本算不了什麽。”
“你、你怎麽知道？”
袁華的眼中不由有些酸澀，為了湊錢，工作人員老師們雖然把工資拿了出來，但是其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心甘情願的，而且即使是自願的老師，等著他們拿工資養活的家人也不一定會願意。
但在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的時候，他隻能出此下策了。
“袁局長，你們的穿著都很樸素，而且那錢有些厚。”
“謝、謝謝你，你、你真的是個大好人。”
袁華臉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那一陣他說田苗是大好人的時候，完全是為了討好她，此時他卻是真真切切地認為田苗是個大好人了。
卸了貨，時間已經不早了，田苗和邱成浩別了袁華等人後，並未直接回涼城，而是在田苗的建議下，兩人來到了縣城外大片的田裏麵。
南嶺縣，尤其是縣城附近，因為是盆地，一年四季的溫度變化要比涼城小上很多，相對來說冬季較短，春夏秋要長一點。
再加上大瀑布和原始森林的緣故，這裏的濕度也很大，所以這地方是非常適於植物生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