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長本事了
為了不讓孩子們覺得是他們吵醒了她，田苗又在炕上賴了一陣才慢悠悠地起了身。
等他走出屋時，院子裏已經沒有人影。
今天不是星期天，所以成萍、成燕和成凱並未在家。
“大嫂，你起了。”
田苗拿著洗臉盆準備去廚房舀水時，成芳突然從她屋裏走出來。
“嗯！”田苗不好意思地衝成芳笑了笑。
有心事的成芳並未注意到田苗的尷尬，而是向著身後望了眼之後，快速挽住田苗的胳膊，拉著她鑽進自己的屋裏。
“大嫂，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哦！什麽事？”田苗的心裏滑過早先對安排成芳的打算。
“大嫂，我能不能也去貨場上班，我力氣不小，我可以和村裏那些人一起裝車。”
“裝車？”田苗驚訝地望著成芳，“你怎麽會想到去裝車？與其去裝車，還不如開車呢！”
“開車？”成芳眼中閃過亮光，“我能行嗎？”
呃？自己應該是還沒睡醒，怎麽一開口就冒出讓成芳去開車的話來。
田苗懊惱地皺了皺眉頭，“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相比於毫無技術含量的裝車，你還不如學會開車，也算是有了一門手藝。”
“那你和大哥說說，就讓我學開車好不好？”
“看來，你已經和你大哥說過去貨場上班的事了？”原來如此，難怪成芳會悄悄把她拉進她的屋來密謀。
成芳訕訕地扯了扯嘴角，“我說我去大灘貨場上班，大哥說不行，所以學開車的事我沒敢跟他提。”
“他隻說不行？沒有和你再說其他的。”
邱成浩明明知道她對成芳的安排，卻並未告訴她，這是讓她在成芳這個小姑子跟前賣好的節奏啊！
“沒有！”成芳一臉的鬱悶。
田苗心思一動，“成芳，當年你的學習很好，要不是為了照顧家裏，怎麽著你都能考個中專，說不定還能考個大學呢，你現在歲數也不是很大，你有沒有想過再回到學校去念書去？”
“念書？”成芳的眼中閃過亮光，不過一瞬後便黯然下來，“都二十的人了，還念什麽書？”
“二十？你都二十了呀？”田苗‘驚訝’道。
到了夏天，成芳才滿十九周歲，不過村裏都習慣說虛歲，成芳這樣說也沒什麽錯。
“既然都二十了，那就該考慮嫁人了。”田苗一臉‘凝重’地補上一句。
“大嫂，我和你說正事呢，你怎麽扯到嫁人上去了，我說過我不嫁人的。”成芳生氣了。
“哎呦，脾氣還不小，難道你還想著讓我和你哥一直養著你啊！”田苗故意逗她。
“我不要你們養，我自己有手，會自己養活自己的，如果你們倆都不同意我在大灘貨場上班，那我就去城裏找工作，無論如何我都不嫁人，大不了我從家裏搬出去！”成芳有些急眼。
搬到大灘之後，她也坐公交車四處轉了轉，而且還和與她同齡的胡亞楠成了好朋友。
本來邱成浩不同意她去貨場上班的時候，她想他應該是為了讓她繼續照顧大寶和二寶。
可是，今早聽大寶二寶和邱成浩的對話，似乎後半年他們倆都要去上學了，那她豈不是真成了家裏吃閑飯的了，難道她大哥不讓她去上班，也是打著和大嫂一樣讓她嫁人的主意不成？
“搬出去？長本事了啊！”田苗努力忍著笑，不過看到成芳倔強的眼中似是有了霧氣，心中不自覺一沉。
剛才自己說的隨意，這丫頭不會是多心了吧！
“和你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啊，你想這麽早嫁人，我還舍不得呢？我還想著怎麽好好剝削剝削你，讓你幫我掙大錢呢！”
“你——”成芳氣呼呼地瞪著田苗，心裏是舒服了點兒，可是眼淚卻不爭氣地從眼眶中滑了下來。
由張慶平和田永山帶著在寧城和大灘貨場幹活的人，過年的時候本來就幫田苗好好宣傳了一把。
這不這次又漲了工資而且還能長期幹下去，他們回家的時候這宣傳的力度就更大了幾分。
所以，這石灣村的人們一個個也都活泛起來，甚至有些人把主意打到了給成芳說親這事上。
被成芳拒絕了幾回，村裏人便開始在背後嘀嘀咕咕說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且還說她是想霸著有本事的田苗才不想嫁人的。
自從田苗轉了性之後，她在心裏其實是把田苗這個大嫂當成了朋友，所以，村裏人說的時候她能受得住，但當田苗說出類似的話的時候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喂，你別哭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的事我早就考慮過了，胡亞楠你應該已經認識了吧，和她一樣，我給你安排了秘書的工作，不過不是在這邊，而是要去涼城那邊。”
“秘書？”成芳被田苗的話嚇到了，“我、我能行嗎？我、我隻是個初中生？”
秘書的職責是什麽，成芳其實還不太清楚，她隻看到胡亞楠忙著跟在田競明後麵跑腿，但她卻知道胡亞楠至少是個高中畢業生。
“行，我說行就行。”田苗很是豪氣地拍了拍成芳的肩膀，“現在公司剛開始運轉，事情並不多，等以後我把你和亞楠培訓培訓，有機會的話再讓你們倆去上個函授的秘書專業，那就妥妥的了。”
其實，就兩邊貨場目前的規模來說根本用不到秘書這個崗位，不過，秘書這崗位遲早是要有的，從現在開始就讓成芳和胡亞楠把業務熟悉起來，以後就能成為熟練工了。
而且，胡亞楠和王晨陽這倆人，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隻要她加把勁，說不定在解決田競明和成芳的終身大事的同時，還把這兩個能幹的家夥綁到了自己的身邊，她何樂而不為呢？
田苗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並未注意到成芳因為她說讓她以後去上個函授的秘書專業而激動的濕了眼。
雖然是函授，但是隻要是稱得上專業的，那至少是個中專。
也就說她當了秘書之後，不僅能掙錢而且還能上中專，這對特別喜歡念書的成芳來說連做夢都不敢夢到的事。
“大嫂，你、你說得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怎麽著我們公司的秘書至少也得是個中專學曆，以後再慢慢拿下大專、本科學曆。”
至於碩士研究生，對成芳和胡亞楠來說怕是有些難，不過函授本科應該不難。
想到給成芳描繪的未來，田苗忍不住想起了同樣有著上大學夢想的邱成浩，她要不要也讓自家男人上個函授的中專、大專、本科之類的？
“大嫂，隻要你同意讓我念，我一定努力像邱成琳那樣考個本科學曆。”成芳咬牙切齒道。
“邱成琳？”田苗的眉頭擰了擰，“怎麽會突然提起她？”
“我、我——”成芳以為田苗生氣了，心裏不自覺有些慌。
“她最近聯係你了？”看成芳糾結的神情，田苗知道她猜對了，“她給你說什麽了？”
“大嫂，你別生氣，雖然她寫信來問家裏的情況，但是我沒給她回信。”
“哦？她問家裏的情況？”田苗的眉頭挑了挑，“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我們搬來這裏之前我收到了她的信。”
想起邱成琳一封信中多於一半內容的隱晦顯擺和‘罵’她傻的話語，成芳有些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其實，她剛工作的時候一直給我寫信來著，後來不知怎麽的就不寫了，沒想到她現在又突然寫了起來，我猜她是不是從哪裏聽說了我們家有錢了的事，所以才巴巴地來探我的口氣了。”
成芳的語氣頓了頓，“嗬嗬，她就像那蒼蠅，隻要聞到一點點味就想湊上來，她的臉皮現在怎麽就那麽厚呢？”
蒼蠅喜歡的味道？那不是那個便便的味道嗎？
本來還在推算著邱成琳寫信是在見過林文慧之後還是之前的田苗，突然聽到成芳這麽說，嘴角忍不住抽抽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是那能吸引蒼蠅的味道？”田苗翹著嘴角揶揄地望向一臉憤恨的成芳。
“啊？”成芳愣了一瞬，然後忍不住笑了，“不是不是，她就是那蒼蠅，但我們絕不是那臭味，應該是香味，很香的那種。”
看著急於辯解的成芳，田苗嘴角的笑不覺放大。
“說說吧，她問你什麽了？”
“她不是直接問的，不過意思大概就是大哥是不是掙到大錢了。”
說到這裏，成芳眼神有些複雜地望了眼田苗，“她還問大哥和你的關係怎麽樣，大哥有錢了之後有沒有想和你離婚的打算。”
“哦？她還問了這個？”田苗的嘴角斜了斜，看來這應該是見過邱成浩，但未和林文慧勾搭上之前寫的信了。
“嗯！”見田苗若有所思的樣子，成芳趕緊又補充道：“大嫂，她是她，大哥是大哥，即使大哥有了錢也不會和你離婚的，何況現在有錢的是大嫂你。”
“哦！”田苗眉頭挑了挑，雙眼微眯、斜著嘴角望向成芳，“那你就不擔心我會和你哥離婚嗎？”
想來成芳應該知道了公司的一把手是她的事了，莫名地，田苗想知道這個小姑子是如何想她的。
“呃？”成芳被田苗給問愣了，不過感覺到田苗雙眼中的打趣，不由放鬆了心神。
“我相信大嫂不會，大嫂很愛大哥，現在大哥也同樣很愛大嫂你，所以現在你們誰也離不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