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借力打力
大寶不懂‘傑作’是什麽意思，但是想起胡尕蘭和吳英梅的臉，他的目光也不由望向了田苗的手。
田苗放出來的是左手，但是大寶看過她的左手之後目光卻又轉向了她的右手。
“手紅了，還說不疼。”
田苗訕訕地把右手攤開在他們麵前，“是有那麽一絲絲疼，但是值得，以後娘和爹不在家，誰也不敢再欺負你們了。”
“娘，我、我給你呼呼。”小棉襖二寶趕忙捧住田苗的右手，輕柔地吹起來。
田苗心中一酸，眼眶中便裝滿了眼淚。
“娘，是不是很疼，您忍著點，我輕點給你呼呼。”
大寶的小眉頭糾結了一瞬，伸出小手，放到她的手心裏，輕輕揉搓起來，“這樣好的快。”
“好了、好了，不疼了，”田苗急忙收回手，站起身揚起臉，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成萍，你在這裏守著，等劉文翠喊夠一百次，把她打發了之後把門鎖了。”
吩咐成萍一句，田苗又對著成芳道：“你帶娘、大寶二寶他們回去，我去買燈泡和電線，一會兒裝燈泡。”
“你不回你家？”
成芳臉上的神情滯了滯，這裏的家當然指的是田家，按理說田苗不是該回家去看看嗎？
田苗苦笑了一下，“再不好，那也是我哥我嫂，還是等我爹來了處理吧，我要的隻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搗鬼罷了。”
成芳眉頭皺了皺，準備往回走時，突然又轉了身。
“我哥提離婚絕不是因為林文慧，請你相信他。”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若說到時候真要離婚，田苗倒是挺希望邱成浩提離婚是因為林文慧，若是那樣，她更有理由把倆兒子搶過來了。
村裏沒有供銷社，秦莊鎮比鬆坪鎮近一些，田苗便跑了一趟秦莊鎮供銷社，買了燈頭、燈泡、電線還有黑膠布。
一來一回，再加上有些生疏了，等田苗把燈泡接好，到老田家時，老田家竟然已經風平浪靜了。
原來，那一陣田競鋒是和田競宇、田競旭幾個人一起到的大隊部，看到情形不對，田競鋒把田競旭幾個使喚進去後，他自己則往鬆坪鎮去，在半路上剛好碰到了辦完事往回趕的老田頭、田老大與田老五，所以田苗還沒走出石灣村時，其實老田頭幾個已經到了家裏。
田競宇跪在院子中間，頭上頂著一盆水，看到田苗回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田苗隻是斜著嘴衝他笑了笑後進了屋。
老田頭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著煙，田老太太抱著小寶在邊上抹眼淚。
“爹——，娘——”
田苗心裏有些慌慌的，雖然她極力顧著老爹的麵子了，但是今天做的還是有些過火。
“你——”老田頭氣得瞪她一眼。
“你什麽你，苗苗那裏做錯了，你這麽凶她幹什麽。”田老太太不依了。
“我哪裏是凶她，我是嫌她不爭氣，你說你都做到九十九了，為什麽就不更進一步。”
“啊——”田苗有些懵，“爹，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哼，你不是變聰明了嗎？怎麽還是這副傻樣子。”
田苗腦中靈光一閃，匆忙湊近老田頭，“爹，您不會讓我動手打我二嫂吧？”
田苗的聲音壓得很低，這話可不敢讓田競宇聽到。
老田頭微眯眼看一眼她，“我讓你動手了嗎？你對付那幾個人是怎麽做的？”
“啊？”田苗捋了捋自己的做法，然後很是狗腿地挽住了老田頭胳膊，“爹，您都知道了啊，我、我這不是為了您的麵子嗎，不管怎麽著，那可是我二嫂。”
對付劉文翠幾個，她雖然也動了手，但是也用了借力打力的法子，老爹這意思是她該借劉文翠收拾收拾田二嫂。
早知自家爹會是這個態度，那一陣就該更‘厲害’一點。
“哼，我還有麵子在嗎？早在你讓我在大喇叭裏喊你和成浩離婚的事的時候丟盡了。”
“爹，您說，要是沒有那一茬，我們能知道今天這事嗎？”
老田頭臉上的神情凝住，擰著眉定定看了一陣田苗，“你的意思是那事你是鬧著玩的？”
田苗苦兮兮地扯了扯嘴角，“也不完全是啊，他不是想離婚嗎，那我就給他機會讓他想清楚，免得動不動提離婚，多傷大寶二寶還有小寶的心啊！”
老田頭擰著的眉頭慢慢舒展幾分，不過望著田苗的目光卻更加複雜了。
“那他要是真離呢？或者他和那個林文慧已經不清不楚了呢？”
“隻要大寶二寶和小寶歸我，我還巴不得他離婚呢？”
“嗯？——”
“爹，我的意思是他的心本來就不在我身上，折騰來折騰去，這幾年下來我也累了。”
“哼！你也知道自己折騰啊！”
“爹——”田苗搖著老田頭的胳膊撒個嬌。
“離不離的另說，我先弄清楚他和那林文慧到底是怎麽回事，要是真不清不楚的，爹絕饒不了他。”
“苗苗和成浩不是已經離婚了嗎？你們倆說的又是啥意思？”田老太太聽得有些糊塗，不由插嘴問道。
“離了，就差辦手續了。”田苗怕老田頭說實話，趕緊衝他擠眼睛。
“哼！”老田頭氣得再次冷哼。
“爹，他和林文慧的事您別管了，還是我去打聽吧，免得打草驚蛇。”
“哼，變能耐了，還會拽成語了，你呀，遲早非把你爹我氣死不可。”
老田頭擰著眉，也有些犯愁，邱成浩和林文慧這事他還真不好向馮建設打聽，至於田老四和田競明，依他們倆那直腸子，不僅傻乎乎看不出來邱成浩和林文慧的貓膩來，而且他要是一提，說不定他們倆還會幫著邱成浩打包票呢！
“爹——”，田苗再次搖著老田頭的胳膊撒個嬌，“我哪有氣您啊，我這不是為了讓您少擔心我嘛，您和娘放心，這事我心裏有數，若他們真有那事，我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就今天這樣的做法？”老田頭愣了一下，然後撇著嘴，“拖泥帶水，當斷不斷，功效甚微，你還好意思說。”
“啊？”田苗驚了一下，然後趕緊笑眯眯衝老田頭紮大拇指，“爹，您好厲害，一連拽了好幾個成語，我真得向您好好學學。”
有所顧忌，今天的她做的也就不夠絕對了，但是對於邱成浩和那個林文慧，真有那麽回事，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你呀——”田老頭無奈地用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行，你自己看著辦，需要爹做啥就說，別像今天這樣，一個人偷偷行動。”
“行，有爹和娘做靠山，我的戰鬥力一定比以前更強大。”
“別貧嘴了，聽著來氣。”
經過田苗這麽的插科打諢，老田頭心裏的窩火散去了不少，
“爹，我能問問，二嫂跟您怎麽辯解那事的？”
田苗猶豫了一瞬後還是開了口，那一陣田二嫂暗示田競宇動手，似是要豁出去鬧騰起來，最後卻被田老貳給壓製住了，不知道在老田頭麵前她有沒有再逮住機會鬧騰。
“哼，她是死不承認，你二哥做樣子抽了她幾耳光，就這麽了事了。”
田老太太氣得衝老田頭翻著白眼，“都是你爹心太軟把他們給慣的。”
“他們的兒子都大了，那還能像以前那樣。”
“他們的兒子是大了，都知道欺負我老太太了。”
“行了行了，他們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再忍忍吧！”
聽著老兩口的對話，田苗心中不由一動，“爹，您也明白啊！”
她大大的丹鳳眼衝老田頭忽閃忽閃、調皮地眨著，嘴角還掛著竊喜的笑，老田頭不由被她氣笑了。
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當你爹娘都是傻的，五個兒子五個心思，那個都逃不過我們的眼。”
“爹，那您幹嗎不分家呢，分了家，他們各過各的，您和娘也樂得自在。”
“以前窮的叮當響，拿什麽分？”
“那現在呢？”
“五個兒子，至少得修四院家，你爹我哪裏來的那個本事，我總不能把他們都淨身出戶吧！”
“爹，要不，把我那院給他們？”
“瞎說什麽呢，那是你的，你給我好好呆著。”田老太太第一個反對。
“別管這事了，你爹心裏有數，還是說說你的事，你得給爹交個底，你那老板靠譜不，她一個月給你開多少工資？”
“你還真聽老貳瞎咧咧，苗苗自己把自己養活了就行了，你管那麽多幹嗎，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又不是要閨女的錢，你幹嘛急眼，我隻是擔心苗苗被人騙了。”
“苗苗有啥好騙的，你當那老板是傻的嗎，要不是苗苗下力氣吃苦，那老板怎麽會既給她發錢又給她發——”
說到這裏，田老太太突然頓住，有些驚惶地望向田苗，“苗苗，你給娘說實話，那老板到底是女的還是男的？”
“娘，您也不想想，我當時的樣子，男老板會雇我？”
“哼，那是他們沒眼光。”田老太太心中一鬆，可是又有些不服氣，她的寶貝閨女那是最好的。
“您們放一百個心，你們的閨女現在多聰明，我別騙他們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