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動蕩了
(本章6000字)
喬熙忽遠忽近地呼喚在傅權耳邊回蕩著,他試著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確定自己身在何方……
終於從黑暗中睜開眼簾,短暫的朦朧視線,讓他一時間恍惚,分不清前世今生。
直至聽清楚是喬熙的呼喚,視線逐漸恢複清晰,看到熟悉的人兒身影,伸手一把就將她擁入懷裏,雙臂收得緊緊,生怕她會從眼前消失了般。
“熙兒……”
他還以為會像以前那樣……
君無情剛起身要過去給他查看身體狀態,結果小兩口一言不合就朝他撥來把狗糧,過份了啊。
真的太過份了!
他一隻單身狗容易嗎?
金藺原本緊繃的神經,此時終於徹底放鬆下來,隻要少主蘇醒過來就好,撒狗糧什麽的,他絲毫沒介意。
喬熙就這樣任由他抱著,直到他鬆開手,才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淚痕,若無其事直起身地問他:“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傅權在她問的時候,撐坐起身,俊眉微斂著道:“沒什麽事,就是有點暈……”
想到電梯裏那雙詭異的赤目,它說要幫他恢複記憶,他根本不相信腦子裏現在所出現的記憶就是前世的,畢竟此前有過謝雨詩的前車之鑒。
然而那些記憶的畫麵,卻剛好將他先前在夢中所見到的畫麵完銜接成一個完整,真真假假,他有些亂,倘若都是真的,那……
“我給阿權先做個檢查吧,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明天就能回FS了。”
君無情候在喬熙身旁,等著她讓開了,就上前去。
金藺如今最想知道的也是少主的身體情況。
喬熙聞聲退到一邊,讓君無情過去給傅權做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後,傅權把金藺留下,讓喬熙和君無情暫時出去,他有話跟金藺單獨談談。
喬熙和君無情狐疑地相視了眼後,點頭離開了房間。
合上房門後,喬熙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怎麽的,總覺得阿權醒過來後,給她的感覺有點……
“你說,他們會聊些什麽?”
喬熙越想越在意,有什麽事情是她和君無情不能聽的嗎?
“可能是公事,也可能是一些不想讓我們擔心的事,阿權他有分寸的,你別太過擔心。”君無情並不在意這些。
不過今日的事情,還得過後跟傅權問問比較好。
喬熙無奈歎了口氣:“但願吧。”
現在他人蘇醒過來,她也能去泡個舒服澡,放鬆一下疲憊的身體了,等天亮再問也不遲吧……
房間裏,隻有床頭昏黃的燈亮著。
金藺凜然正坐在床邊的椅子,清楚感應到了少主的變化,
是的,跟昨天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場,能夠讓萬眾生靈臣服的威嚴,盡管他的臉色依舊略帶蒼白,深黑鳳眸中的目光透著攝魄的壓迫感。
靜了片刻後,傅權醇厚的嗓音才低聲問道:“鳴蛇還好嗎?”
鳴蛇,是幽冥海蛇族首領,上古十大蛇王之一,排行第七,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大災難,因此被罰禁足於陰間幽冥海,後來因上古之戰隕落。
金藺聽到少主突然提前始祖,雙瞳瞬間擴大,心髒梗了一下後怦怦加速快跳起來,等兩三個呼吸後,他從震驚中回神,一抹喜悅的華彩流轉而過。
少主,他似乎恢複記憶了?!
他回道:“我沒見過始祖,聽現在的族長說,上古一戰,始祖重傷身亡後,已輪回轉生……至今未找到它的下落。”
傅權聞言若有所思,食指腹下意識摸了摸玉印表麵上的古老紋路:“現任族長是誰?”
金藺按捺住胸口裏的狂喜,恨不得回到幽冥海去告訴族員這個好消息,他道:“是長蛇老祖的大弟子海蛇。”
此海蛇非彼海蛇,它早從陽界大陸消失上萬年之久,對它的記載,史上少得可憐,隻有它活動在陽界時,脫皮與受傷斷下的殘骸。
傅權問到這,便沒再問下去,短短兩個問題已經驗證了腦中冒出來的記憶……
那雙赤目讓他恢複記憶到底想要如何?
金藺見他久久沒有再問話,幾度猶豫後才問出口:“少主,您都記起來了嗎?”
傅權閉上眼,仰頭背靠著床頭,輕點下巴:“電梯裏遇到了雙赤目,它困住我就是為了讓我恢複過去的記憶……”
至於現在算是恢複了多少,他心裏也沒個數,在醒來後,就算是眼下,金藺在跟他談話的時候,記憶還在不停地冒出來,關於蛇族的消息,跟他腦海裏的記憶一致,也許是那雙赤目的邪術在作怪……
那曾經屬於秘密的玉印,如今他已知道它是個什麽東西,有何作用,他很確定腦海裏冒出來的信息,都是真的。
而那個謝雨詩真名可不叫這個,都萬年過去了,那些家夥還不罷休……
金藺對他的答案始料不及,赤目是什麽東西?
……
赤目離開FS後,便直接離開了陽界,回到原本它待的地方,與其說是它待的地方,不如說是曾經禁錮過它的流放之地。
此處非陰陽之中。
貧瘠的裸山被漫天塵屑如霧籠罩,那是它的屏障,凡人肉眼無法看清楚它的真麵目。
山中溫度高達五十餘度,山的頂部是口活火山,赤焰在沸騰間,溢出山頭,空氣悶熱得讓人窒息,是活人無法踏足的地帶。
赤目是一顆人頭,它以頭發為肢體爬行,李忠仁那晚看到的就是它的頭發,硬如鋼筋,皮包骨的五官猙獰似骷髏,眼睛並不大,隻是在血光綻放時,才會放大如橄欖球一樣大。
它邁著頭發,路過一塊刻著“常羊”的石牌,,不緊不慢地往山頂火山口爬去……
火山口邊站著一個身材纖細嬌滴滴的女子,她就是謝雨詩。
從陽界回來後,便一直守在這裏,這些年在陰陽兩界布下陰煞源頭,依舊遠遠不夠,她沉重地歎了口氣:“太慢了……”
正好爬回來的赤目聽到她一聲,以為在說它,趕緊過去領罪:“大人,請罰。”
謝雨詩輕搖了下頭,焰漿的橘光伴著熱氣映在她姣好的麵容上,卻未灼傷她半分,反而顯得更加妖冶。
“不是怪你,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赤目恭敬垂首,道:“一切順利,已經助他將記憶恢複……大概有一半吧……”
說到這實在令它慚愧,這也是為何它會在電梯裏待了近一須臾之久,才放棄離開。
謝雨詩語氣聽起來很是不滿,但也有著明顯的疑惑:“一半?”
赤目趕緊把事情簡明扼要地解釋了遍,謝雨詩暗裏掐了掐緊拳頭,嗬,沒想到那男人還給自己留了一手,切齒問道:“有沒讀取到什麽東西?”
赤目有些害怕謝雨詩發怒,戰戰兢兢回道:“有一點,就是他手裏戴著的那枚玉印……”
謝雨詩聽著陰險地眯了眯起媚眼,粉唇揚起個得逞的笑弧。
……
……
金藺離開後,傅權起身去了喬熙房間,推門走入時,人兒早已沐浴完躺在床上。
喬熙正處半醒半睡狀態,聽到有動靜,睜開眼就看到他頎長的身影進入,然後直接爬上了床,摟著她躺下。
“吵到你了,嗯?”
他的聲音低啞醇厚,帶著誘惑力。
“剛要睡,你好些了嗎?”
喬熙輕搖了下頭,看著他依舊蒼白的麵色,仍有著擔心。
傅權執起她的小手放到唇邊輕吻了下:“沒事了……”
借著窗外月光,看著她明豔的容顏。
“熙兒,我記起來了很多關於以前的事情……”
這事情他原本該在第一時間告訴她,可是他卻想確定一些事情,也有想不過暫時不說,但他在金藺離後,決定還是告訴她一部分。
喬熙沒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出乎預料,恢複記憶意味著修為的恢複,隻是他說的事,她一點記憶也沒有,她前世距今不過相隔了三四百年的時間,而傅權所說的一些記憶幾乎可以追溯到幾千甚至上萬年以前。
這差距……
還有那段關於在寬木橋的畫麵,那座橋,他說是奈何橋,她當時要去的地方是輪回。
隻是那段記憶距今多少年他自己也不記得了,也許是她還有前前世的,可能喝了孟婆湯才忘了吧。
不管怎麽說,現在不是糾結這個事情的時候。
“那雙赤目讓你恢複記憶,不知道有什麽目的……”
說著她下意識看了眼他戴在手腕上的玉印,會不會是衝它來的?
倘若真是衝它來的,那早在赤玉珠爆碎後,就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傅權也猜不透對方的目的,金藺說他回去找海蛇問問,或許能在蛇族的族譜找到些線索。
“沒關係,可能它最近還會出現。”
喬熙想起今日小鬼火說過赤目的氣息,傅權聽完在腦海裏並未找到相關的地方,他具體被恢複了多少記憶並不清楚。
這一夜,陰間再度發生動蕩,大批無期徒刑的惡鬼從阿鼻大地獄裏越獄,鬼差追捕了整整一個晚上,隻捉拿到三隻,其餘不知去向。
其中還有一隻關了數千年以上的殘魂……眼見著就快在刑罰中灰飛煙滅了,沒想到卻讓它逃過了墮入聻境那一劫。
隔天上午,傅權並未回FS,金藺回去了半天,處理完一些特別重要的事情後,也提前下班了。
番市花樓那邊給君無情傳來消息,就是昨晚惡鬼越獄的事情,據說是有陰司裏有誰從中作梗,故意三翻四次把阿鼻大地獄裏的惡鬼放出來。
最早逃出來的是林然,如今還陽成了喬熙,第二隻逃出來的惡鬼一直很低調,至今未有蛛絲馬跡出現。
昨晚逃出來的數量更多,陰司要如何找?
年份更高的惡鬼逃出來後,將來陰陽兩界必須注定有災難臨頭。
事情似乎太過湊巧了,傅權昨日才遭遇襲擊,當晚陰間就出事……
正午時分,盛夏的太陽正值最毒辣、罡氣最盛之時,一個打著白麵黑底油傘的老太婆慢哉哉地走在冒著嫋嫋熱氣的平坦水泥馬路上,佝僂的身影朝著喬宅門口漸行漸近,最後在黑色鐵柵門外停下,伸出枯瘦如柴的右手,按響了門鈴。
原本守院的小鬼火這個時候都鑽到地底下回避罡氣去了,所以老太婆悄然無息的到來,此刻無人知曉。
直到她按響了門鈴,正坐客廳裏吃著冰凍水果的幾人才察覺到有客來訪。
傅權示意君無情過去看看,君無情幾口啃幹淨手中西瓜片,踩開垃圾桶入裏一扔,抽了兩張紙巾擦著手朝亮起的門鈴視頻那邊走去。
結果一看,沒想到是個耄耋之年的老太婆,現在正太陽最毒辣的時候,她不在家午休,跑來喬宅做什麽?
這念頭僅是一閃而過,旋即他才注意到老太婆的打扮十分奇怪,她一手打著把黑白兩麵的油紙傘,一手背在佝僂的背後,身著暗紋黑色長袖旗袍,深布鞋。
視頻裏她低垂著頭,君無情看不清楚她的麵容……
他試著打開神識,卻察覺不到老人家身上有任何的氣息,是的,如同一縷空氣,很奇怪。
沒敢給她打開門,轉身三步並兩步回到沙發那給小倆口道:“外頭來了個沒有氣息的老太婆,要不要讓她進來?”
聞言,兩人狐疑地相視了一眼,起身走去門鈴視頻那看個究竟。
喬熙立即皺起了眉頭,這老太婆看起來怎麽有點眼熟呢,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傅權沒說什麽,直接給老太婆按下了開門的鍵。
君無情驚:“!!!”
怎麽就開門了?
傅權簡單介紹:“是土地婆。”
喬熙這才記起來,沒錯,就是那老家夥,剛從地獄逃回來一個月,就被她潑了一身髒水……
就說她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
君無情聽完點點頭哦了聲,給土地婆提前開好屋門,在喬熙和傅權晚一步,重新回到沙發那坐等她進門。
好一小會,土地婆的身影才走進門口,她的步子走得很慢,不知她是演得太投入,還是本身走路就慢,從屋門走到沙發要坐的位置,時間花了將近兩分鍾……
喬熙微斂著眉頭看著,心裏猜著她過來的目的……
君無情在土地婆坐下後,給她遞了杯常溫涼白開給她,結果她端起來才喝了口,就不滿放下了,對君無情道:“我要陰水的。”
喬熙介於對土地婆的有著不好的印象,聽到她這樣的要求,冷嗬道:“他不是傭人,你將就著喝吧。”
土地婆撇撇嘴,看在少主的份上她不計較了,切入她前來的目的,道:“我此行到來,一是給少主報個道,二是有封密信要交給少主。”
她口中說的少主就是傅權,說著張開口,把手伸入喉嚨裏把信件取出……
喬熙和君無情在旁邊看著心裏隻覺得膈應,這儲存信件的方式就不能換個能讓人接受的嗎?
傅權皺眉,沒接,隻是示意她先放到茶幾麵上。
“還有事嗎?”
土地婆深凹的老眸抬起看向他,道:“少主,您得把信看過後,我才能與您談下一步。”
在座三人:“……”
傅權猶豫了下後,才伸手拿起幾上的信件,心裏是有膈應的感覺,但信件並無怪異的味道,就像土地婆本身如同空氣般。
信上內容不多,隻有短短的兩三句話:我放它出來了,帶上土地婆去西南墓園便能找到它,保重。
信紙似能感覺到傅權瀏覽的目光,在他看完最後一個字後,自動燃燒,最後連灰都未留下,就像土地婆從未給過任何信件。
傅權想知道對方這算幾個意思:“是誰讓你捎信給我的?”
昨天是恢複記憶,今日是“它”,那“它”是什麽?
土地婆有些木訥地搖頭:“不知,他很神秘,隻是讓我配合你辦事而已。”
傅權看她樣子不像有所隱瞞,抬手垂眸看了眼時間,這個時間出門不大好,罡氣正盛之時。
“傍晚去西南墓園,你給我帶路,去找它。”
土地婆點頭:“明白少主。”
喬熙記起來,金藺先前也稱呼傅權為少主,土地婆現在也稱他為少主,他的身份昨晚並沒有給她說,或許他自己也還沒記起來?
也許吧。
傅權是記起了些,但不全,對於身份的事情,他不能道出口,就像金藺先前所言的那般……
倘若喬熙也能夠恢複那些記憶,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傍晚的時候,金藺從捷徑門那邊過來了。
喬熙還陽從老鬼墓裏出來,讓土地婆襲擊她的家夥就是金藺,為了能讓傅權的保鏢捉到她,送到他麵前,如今再回想起當初,一年時間都沒有,一切如恍若隔世般遙遠。
西南墓園離喬宅偏遠,開車過去要兩個小時,在這種人流高峰期,時間更長。
等他們抵達的時候天已全黑下來,時間已過八點半。
墓園寂靜如一潭死水,守園的工作人員並不在崗位上,估計去巡園了。
土地婆在進去前,打開羅盤搜尋了下“它”的蹤跡,很快在正東方找到了氣息,很弱,似乎快不行了。
傅權聽到土地婆的話後,俊眉下秒斂成起個川,難怪他感覺不到這裏有什麽東西,原來它已經虛弱到快消失的地步。
末了,他們閃身直接進入墓園裏,一步百米,三四步便來到它所在的地方,那是一隻純黑色的玄貓,正確來說,是它還陽到了這隻玄貓的體內,此時它正處高燒狀態,情況已是奄奄一息。
玄貓察覺到有誰靠近自己,拚盡力氣抬了抬眼皮,便看到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喵嗚(少主)……”
它一聲虛弱的低喚後,便休克了過去。
君無情診視了下它的魂魄狀態,這一診還好,一診發現它的魂魄比起當初看到喬熙時的更可怖。
如果說喬熙當初的殘魂形容為血肉模糊的話,那這隻玄貓體內的魂魄便是一推血肉泥,若非它有深厚的修為,魂魄碎到這個份上,早就灰飛煙滅了。
光是看著就讓他覺得頭皮發麻,這阿鼻大地獄果然不是吹的,嚇死人了,還好他數百年來都是從醫救命,才沒遭遇不測。
思忖之際已將玄貓抱入懷中,它身體很冷,仿佛已是一具屍體。
“快回去吧,我怕晚一步救不活它。”
君無情著急地道了句。
傅權點頭,然後一起離開了墓園,來的時候耗時間,回去的時候,金藺直接打開車底下的捷徑陣,車子一閃,便直接回到了喬宅。
君無情下車便直接帶著玄貓回了隔壁地下室搶救。
不用多猜了,就是昨晚從地獄裏逃出來的其中一隻,說不定就是數千年的那隻。
土地婆事情辦完後,便說要離開了。
喬熙本來還有賬要跟她算,可她說:“喬小姐,我上班要遲到了,倘若您有事,可在我休息的時候,讓少主傳召我過來。”
喬熙:“……”
她就知道這老太婆狡猾,其實那次的事情也沒什麽,隻要道個歉就好,可土地婆壓根沒那打算。
因為土地婆覺得自己當初本來就是受了金藺的吩咐去辦事的,所以要道歉算賬的話,該找的是金藺,不是她。
土地婆見金藺和傅權都沒有什麽要吩咐她去做的,就遁地回陰司上班去了。
因為玄貓體內的魂魄太難看,根本辨別不出來它是誰。
金藺說今晚回幽冥海蛇族那邊打聽一下,昨晚從阿鼻大地獄裏逃出來的有誰,看過名單後,說不定就能猜到玄貓體內的是誰了。
傅權準了他的提議,今晚他回了隔壁,讓喬熙早點休息,他要等君無情的結果。
喬熙怎麽可能睡得好,本來想陪他一起守著的,但傅權堅持讓她去休息,不想讓她累著,隻能回房間躺下了,輾轉幾回後,她才進入夢鄉……
“嗞嗞嗞嗞……”
“嗞嗞嗞……這次輪到你了……嗞嗞嗞嗞……”
喬熙似聽到了動靜,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皮,腦海裏已被一束束如同發絲的東西鑽入,像要將她的意識界填滿……
這種感覺讓她很惡心。
打從潛意識裏排斥——什麽東西?
滾出去!
從我身體滾出去!
“嗞嗞嗞……竟然還能拒絕我……可那又如何……你此時是睡眠狀態……抗拒不了我多久的……嗞嗞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