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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懷古嶽王 賦《滿江紅》

  第一百二十九章懷古嶽王賦《滿江紅》


  懷著對嶽元帥的敬仰,及當年朱仙鎮大戰的追憶,三人推開了嶽王廟那沉重,且破碎大半的廟門。


  三人先是在廟宇的前庭中漫步,看的出,這嶽王廟為三進,規格很高,占地的規模也不小。


  “大人,你看!”


  張煌言眼神好,指著一片碎石,示意侯恂、朱聿鍵來看。


  侯恂和朱聿鍵走過去,仔細辨認,原來是一些散落在院中一角的石碑。上麵字跡因為被泥汙所染,看得有些模糊。但兩人還是能夠依稀看的出,這石碑上刻的,是紹興十年,嶽飛在朱仙鎮大戰中,以五百背嵬軍擊敗金人十萬兵馬的事跡,當然,其中還有一塊刻有《滿江紅》的石碑。


  三人感慨、唏噓一陣,便進了大殿。


  這大殿的屋頂已經漏了,大殿的一角還有一些稻草和破被子,看來是有人曾經在這裏棲身。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些人都已經離開了。


  大殿的正中,有一嶽飛坐像,坐像身後,還有嶽雲、牛皋、張憲的立像。


  嶽飛坐像之上,“還我河山”四個大字的牌匾,依舊是氣勢雄渾。


  見到嶽飛像,朱聿鍵曲膝跪拜,道:“鄂王再上,後人朱聿鍵頂禮!”說完,朱聿鍵把頭磕在了地上。


  侯恂和張煌言看朱聿鍵如此,也跟著,誠心誠意地跪了下來。


  三叩首之後,三人抬起頭,侯恂祈禱道:“請鄂王在天之靈,保佑我八字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保佑大明世代安康,保佑百姓永享太平!”


  說完,又是三叩首。在這破廟之中,三人的祭拜簡單,卻又十分恭敬,虔誠,並沒有什麽違和感。


  侯恂道:“王爺,玄著,我們此次來沒有敬香,不如,我們給嶽王廟寫點什麽。等大戰結束,天下太平,我去奏明天子,重塑嶽王金身,如何?”


  朱聿鍵拍手叫好,說道:“侯大人好主意,嗯,就寫一個吧,不過,我們誰來寫?”


  侯恂道:“當然是王爺了,王爺文采斐然,一定要王爺來寫。”


  “誒,”朱聿鍵一擺手:“侯大人才是文壇的明珠,我也曾讀過侯大人的詩詞文章,還是侯大人寫吧。”


  兩人正在相互推讓之時,張煌言已經從懷中取出毛筆、墨汁,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鋪在石案上,寫了起來。


  兩人看張煌言開始寫了,也就停止了推讓,走上前,看張煌言寫的是什麽。


  隻見,張煌言一臉嚴肅,提筆,在紙頭之處,寫下了“滿江紅懷嶽忠武”幾個字,然後,在下麵寫到。


  “屈指興亡,恨南北黃圖消歇。便幾個孤忠大義,冰清玉烈。趙信城邊羌笛雨,李陵台上胡笳月。慘模糊吹出玉關情,聲淒切。


  漢宮露,染園雪。雙龍逝,一鴻滅。剩逋臣怒擊,唾壺皆缺。豪傑氣吞白鳳髓,高懷眥飲黃羊血。試排雲待把捧日心,訴金闕。”


  寫罷,張煌言將此《滿江紅懷嶽忠武》,雙手遞於侯恂。


  侯恂則是和朱聿鍵仔細地讀了兩遍,其中的那種氣勢,那種為國、為民的純粹之情,溢於言表。兩人相視一眼,沒有說話。從眼神中,兩人都是對這首詞讚歎不已。


  還有一點,兩人都明白,那就是,若他們寫,絕對沒有這篇文章好。即便是再華麗的辭藻,也不能表達出這詞中的忠義和悲壯。


  朱聿鍵道:“侯大人,玄著此文,真雄壯也!”


  侯恂手撫須髯,不住地點頭,讚道:“這一篇文章,好!我侯恂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文章了,確如王爺所說,壯哉!老侯今日,當以酒敬之!”


  自從加入了八字軍,張煌言也是性格有了些變化。原來那種書生意氣少了一些,更多了一些如這篇《滿江紅》中“豪傑氣吞白鳳髓,高懷眥飲黃羊血”的英雄之氣。


  張煌言道:“兩位大人過獎了,煌言也是從小敬重嶽武穆之為人。今日祭拜,心有所想,便寫下了此文。不通之處,還請兩位大人改正。”


  朱聿鍵道:“這首詞的氣勢磅礴貫通,猶如悲憫酌酒,竊以為,一字不改!”


  “沒錯,”傍邊的侯恂道:“一字不改!”


  說罷,兩人大笑,而張煌言也是頷首,微笑。


  又在這嶽王廟裏看了一陣,三人便打馬回營。


  回到營中,侯恂命人取來兩丈多長的白布,將此《滿江紅》寫在了上麵,懸掛於營門處。八字軍的將士們看到,無不情緒高漲,拍手叫好,誓要效仿嶽家軍,實現八字軍“誓守華夏,唯保大明”的誓言。


  傍晚時分,有濮陽百姓的長者前來報告。這一日,開封城外的麥子收獲了上兩萬石,估計要把這些糧食都收齊,若不下雨,最快也要十二天左右的時間。


  朱聿鍵道:“侯大人,若是按照如此計算,那這城外的麥子至少有十五萬石,我軍可以留下三萬斛,足可以保證用到年底。”


  其實,這朱聿鍵說的數字,還是保守估計。現在開封外的糧食差不多有三十萬石,得供開封、鄭州、濮陽三地百姓吃上一年。而這三萬斛,真的可以說是滄海一粟了。


  侯恂道:“糧食是夠吃了,不過,我擔心的是,開封城內的闖逆,他們會不會讓我們踏踏實實地收割完這十二天。”


  張煌言道:“大人,這開封城內糧草雖然充足,可這闖逆的老巢——長安、關內,還是急缺糧食的。言以為,這糧食,闖逆必有所圖。”


  其實都不用張煌言說,無論是行軍還是打仗,糧草是製勝關鍵。換句話說,哪怕是闖逆不缺糧,這糧食也必須搶,隻要能搶下糧食,那明軍自然是不戰自潰。


  “嗯,有道理,”侯恂接著問道:“那玄著,你覺得,城內守軍何時會出擊?”


  張煌言答道:“隨時。如果我是城裏的闖逆,看到明軍的火槍厲害,自己又沒有了騎兵,那很可能會選擇晚上出來偷襲。”


  在座幾人全都點頭,認可張煌言的判斷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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