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也耗不下去
晏青辭得到這個結果後,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嗬斥道:“皇上也真是太亂來了!”
最關鍵的是,他不僅亂來,甚至還不願跟任何人提及,她這幾日裏,每天都親自給他送些吃的,難道他就是裝昏迷,然後躺著看她犯傻麽?
那日他昏迷後,還喚了她名字那會兒,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
小皇帝既然知道自己要遇刺,又早早給自己準備了後事,不管那個毒藥是燕熙允那邊的,還是他自己弄出來的,至少他給他自己,肯定是準備了一份。
晏青辭想到這一點,更覺得不舒服。
宇文夔站在她身邊,卻像是在看戲似的,這時候,還有心情笑著打趣:“看起來,晏大人似乎是被皇上這次的操作給嚇到了。”
“莫非是因為對皇上寄予厚望,現在卻發現皇上如此欺騙了你,所以晏大人你現在非常受傷麽?”
宇文夔這一番諷刺意味的話,卻讓晏青辭心頭有幾分難受。
他說的不錯,自己的確是將皇上看的有些太過重要了,否則,自己現在怎麽會因為對方的不信任,就這般不舒服呢。
雖然一早就知道,君主對臣子,是不可能會有什麽所謂的全部的信任,但是當她提前知道了這個事情,更添了不少的壓力。
“你不必再提了,我當然知道這是我的問題,也知道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麽。”
“現在,我也會將這一切當做沒發生,然後配合著皇上,將這一出戲演下去。”
看見晏青辭有些失魂落魄,宇文夔卻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麽高興,反而跟隨著她現在的心情,也變得不太好受。
晏青辭回到小皇帝的房間,看著這個躺在床榻上,臉色已經有些紅潤的少年人,他的睫毛微顫,可一直都沒有睜開。
隨即,陷入了沉思。
既然這一切都是小皇帝自己親手引導的話,這就證明了另外一件事,燕熙允當真是平白無辜的,這次也的確不該是他來背這個鍋。
還有一點,他應該也猜到了是什麽人想要陷害他,如今他在風口浪尖,竟然也沒有選擇逃走,這屬實是叫人覺得有些稀奇。
她派出手底下的人前去斟茶這件事,燕熙允也很快抓住了她身邊的人,並且通過這個人來給晏青辭傳遞消息。
至少他在消息之中表示出他原本是沒有對京城有任何的惡意。
而且這次的皇上遇刺,絕非他所為,但是他想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不說別的,就他這麽一番話,晏青辭得到的最為有用的信息之一,就是他不是這次案件的凶手,可他畢竟一直都覬覦著皇室,更想著在哪天就造反了,所以他說出來的話,也不可信。
晏青辭已經在宮裏頭當差了半月有餘,這麽久,皇上都還沒醒,朝中大臣對晏青辭現在一個人掌管這朝廷大事的行為,也開始不滿了,甚至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晏青辭看著這些人上來的奏折,很多都是在指責她。
那些原本如何抨擊小皇帝的一部分言官們,也都將這個矛頭重新對準了晏青辭,然後展開了長篇大論。
如果晏青辭現在還一直守在皇帝身邊,甚至還幫皇帝做出這麽多的抉擇,她現在就是一個背後的皇帝了,這無論是在哪一朝哪一代,都不會是被人容許發生的事情。
思及此,晏青辭倒吸一口涼氣,現在這些人,莫非還是要將她的名頭,往什麽為非作歹,甚至是造反之類的方向上引。
看著這些折子,她第一次有些頭疼,深深地感覺到了疲累,以為自己快處理不過來了。
冰橘在她身邊,也能夠看出她現在該是如何的勞累,心疼道:“大人,要是您真的感覺到特別累,就先放開這些擔子吧,沒了你,那些人,不還得是要做。”
“我看皇上現在躺著,都有半個月了,這些朝廷上的大臣們,現在是虎視眈眈,甚至都想著讓皇上早點走呢!”
“閉嘴。”晏青辭嗬斥道:“在宮裏頭,還有你這麽說皇上的,到時候就是個殺頭之罪!”
可冰橘說的話,才是晏青辭真正想著的事情。
不說別的,就她現在與小皇帝之間的牽絆,的確太深了,但是在這朝廷上,很多人也都害怕她,同時又羨慕她的權力,一邊反對她,一邊又要跟著她背後走。
這樣的一個身份,屬實是讓人覺得心累。
從前小皇帝沒有裝昏迷的時候,別的人都由於皇帝對她的喜愛,而過分忌憚,但是現在,這些人就像是摘去了鎖住他們的鐐銬,所以就露出了獠牙。
甚至一個個的,都將這個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想著要將她這麽一塊大口的肥肉,給一並吞了。
思及此,晏青辭長長地歎了口氣。
“罷了,你先去外麵守著。”
“等下我批改完這一批奏折,再來。”
也不知道,小皇帝究竟是要在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一旦他沒有醒過來,現在的日子根本就難以維持,他究竟是要抓到這些在背後的奸細,需要多長的時間!
她現在快不耐煩了!也耗不下去。
思及此,晏青辭正準備批改奏折,從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微微愣了一下,正要往前去看,然而下一刻,屋內的燈光忽然全部都熄滅了,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立刻就昏迷了過去。
隻能夠在昏迷前,有一星半點的意識,這個在綁架她的人,有些熟悉。
可來不及多想,醒過來,就已經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還捆著繩子。
從一個皇宮中,綁出一個當朝一品大員,竟然還能夠如此容易,晏青辭現在感覺到,小皇帝當初在宮內行走,竟然還能夠遇刺甚至昏迷的緣故了。
這朝廷裏頭,是該多花點錢,去聘用一點厲害的侍衛,否則,這些江湖中人,是來去皇宮如無人之地。
思及此,晏青辭開始打量這周遭的環境,看來看去,基本上能夠確定,這裏該是一個廢棄的燒柴的屋子,到處都是捆在一起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