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憂慮的太多
此時，百花樓裏的一座招搖小閣樓三層，卻是熱熱鬧鬧，京城裏許多有名的名妓都來了，更不用說那些想要投機取巧的小有名氣的。
聽冰橘說，甚至還有從江南趕來的。
這裏的許多身處青樓的女子，本就不能夠落得一個清白的名聲，就算是日後以最好的打算，被那些嫖客給贖了身，說到底，也最好是去大戶人家做個妾侍，而她作為一代首輔，還是這皇帝身邊的紅人兒，又有錢，還有權力，家中還無正室，更不必提相貌還有些俊朗，人也足夠年輕又有才名。
這換了哪個青樓裏麵的女子，恐怕都願意找她這樣的人作為之後的伴侶，哪怕是當半個嫖客，也算是劃算的。
“當真不在這一樓瞧瞧了麽？”冰橘在她身邊小聲提醒了兩句：“這一樓來了許多京城裏的名妓呢，比如說那個什麽秦香，就是千金難求的一個，還有旁邊那個白色衣服的白玉兔，人稱仙子下凡呢。”
晏青辭順著冰橘給她指出來的路線看過去，就正好看到了那兩位一紅一白兩位女子，容貌足夠姣好，秦香略微是濃顏的張揚，白衣服的，就顯得清純淡雅，像是不沾塵事。
不過這裏的姑娘，還真沒幾個長得就不好看的，所以晏青辭還是格外平靜。
“那就算了，往上走吧。”見到晏青辭這般平靜的樣子，就算是冰橘在她身邊服侍這麽多年，也能夠猜到一二了。
不過晏青辭還是很有禮貌地與那二人微微笑了一下，頷首示意。
看她這麽友好，之前那秦香本來還有些生氣的樣子，眼下倒是也沒了些氣，反倒是對晏青辭更加有好感了。
少見到幾個京城裏真正的權貴，還能夠有這樣的風度的。
晏青辭往上一走，瞧見的這些女子，倒也十分貌美，不過讓她刮目相看的，倒是還沒有。
這組織人倒也是有些慌忙了，跟在晏青辭身後就是一陣解說，道：“大人當真是沒有一個瞧得上的麽？這二樓也都是些京城裏都難得一見的角兒啊，有些還是些戲班子裏的，奴家可是為大人網羅了這京城大半兒的美女。”
“這大人要是一個都不收，可真是砸了奴家的招牌。”
晏青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略微有幾分不悅，請蹙眉頭：“錢是付給了你的，就算是不找一個，也不幹你的事兒，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冰橘朝著那鴇母示意了一下，讓她不要再說了，那鴇母這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其實晏青辭何嚐不知道，自己不過就是為了找一個拿回去養著的花瓶罷了，又要嘴巴嚴實的，現在也不過就是大張旗鼓地，表明了她喜歡女人而已。
可是她無論是看了多少的女子，心中都是毫無波動，甚至一點都沒有想要找一個回去放在家中的。
冰橘在一邊看著倒是也著急的很，又給她指來一個，是個身穿水墨色裙子的溫婉女子，還留著劉海兒，一頭長發如瀑。
“大人，您看你右邊那位站在書架子旁邊的，是個書香世家的姑娘，原本家中殷實顯貴，後來家中遠親遭了罪，給牽連了，故而才來了青樓，是個清白的，又知書達理，想必會是大人可以帶……”
就在冰橘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樓梯上忽然傳出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很大，讓人難以忽視。
但是接下來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卻更加明顯，也叫人害怕的很。
“這都能夠算的上好了！你們大人就是這麽葷素不忌？”這聽起來格外耳熟的聲音，她幾乎是第一反應就能夠猜出來是誰。
“這.……”冰橘趕緊下跪道：“睿王殿下。”
晏青辭還沒行禮的時候，宇文夔已經示意她不必這般作態了。
“你就喜歡這些？”宇文夔的態度充滿了傲慢，他本就長得高，看著晏青辭的時候，很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我問你呢，你說話！”
他都沒有在外人麵前用本王的稱謂。
可是這壓迫感，卻是比用本王還要來的厲害，晏青辭有些出神，竟一直抿唇沒有答話。
周遭的人，已經跪了一片，從來都不去什麽青樓的王爺，這倒是破了個先例，恐怕京城又要再有傳聞了。
他逼得很近，這才讓晏青辭渾身有些警鈴大作，她咳嗽了一聲，微微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嗬斥道：“你們都下去吧！”
其餘的人一一退散，唯獨睿王身邊的侍衛還沒走，晏青辭輕聲嗬斥道：“我與睿王之間，還有些話要說，退下。”
那侍衛見宇文夔並沒有反對，這才退了下去。
等到總算是剩下兩個人，晏青辭在他壓迫的眼神之下，稍稍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去了門口將樓梯口的門也給關上了。
她坐在書架旁的凳子上，目光落在宇文夔越發不好看的臉色上，卻是淡然。
“若是我不這麽做，就會有更多的麻煩找上我，王爺能夠明白我的處境，就不必下官多說了吧。”
雖然這句話輕的就像是羽毛落在水麵上，卻在宇文夔平靜的心上激起了層層漣漪，這從來不曾有過。
“就算是你不這麽做，也沒人能夠逼迫你，那些傳言也就是些民間百姓寫的話本子，古往今來，有多少的文人將士都有過這樣的話本子，不足為懼。”
頓了頓，宇文夔這才有些不耐煩道：“是你，太過於擔心了，你將這件事看的太重了，所以一直壓迫著你，你憂慮的太多。”
“不，我的處境與那些人，不同。”晏青辭有些無力，道：“我一開始，也是很拒絕有一個人會突然參與到這樣的生活之中，但是現在，我需要一個就住在府上的花瓶就行。”
“不像王爺想的那樣，隻需要在府上住著，又不會摻雜到其他事，也不會影響到我與王爺之間的誠意，所以我不會選擇任何一個大臣的子女，王爺又在擔心著什麽呢？”
這句話，卻是將宇文夔問住了，他久久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晏青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