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必扔了不必扔了
晏青辭招了招手,冰橘這就聽話地將書信從下麵轉交給晏青辭。
這上頭用的就是嚴史青本人的火漆,並未拆封過,也無人動過手腳。
晏青辭一目十行地掃完了這兩頁書信,幾乎是事無巨細地將這些日子裏麵發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她,甚至連皇上那邊又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也都一一稟之。
似乎嚴史青並不怎麽擔心這次在他家舉辦的宴會。
“我留下書信一封,你速速帶去,後日裏才是宴會,著什麽急,看看你這不成器的樣子,嚴史青怎麽總是用你這樣的人。”晏青辭有些嫌棄道:“告知你家老爺,有的事情做得,有的事情,可做不得。”
是殺頭的大罪啊。
“奴才這就告退。”
書信裏麵最後所提及的那麽幾句,便是她現在心頭壓得最終的那一頂稱。
皇帝將她認作這一黨人,是為嚴史青,洪俊如一幹人等之首,這些人在官場是老練的賊子,又貪墨,但弄來的大部分錢,卻是都送給了皇室,皇帝允許這一幫人存在,但也就僅僅是作為工具,更需要這些人,為這幾方勢力做一個權衡。
若是隻剩下清流那一輩,恐怕亡國不遠,若是隻剩下睿王,恐怕這朝代就將改朝換代了。
所以皇上要用她。
難怪是原文之中的男主,這現如今才不過十六歲,竟然都能夠思考的如此周全了,前些日子見她與睿王之間太過,所以才想著又要敲打一番,這帝王權術的平衡之道,倒是學了個精通。
隻可惜了,兵權尚且還在那位手上,是大隱患。
“大人的臉色如此凝重,想必這裏麵,又提到了什麽讓大人不想看見的內容吧。”冰橘在一邊給晏青辭沏茶,道:“這些日子好容易瞧見大人的身子好了些,可沒成想,現在又是眉頭緊鎖,一日都不曾消停。”
“這樣下去,可得是要被大人自個兒給折騰的廢了。”
“這是些提神醒腦的茶水,奴婢這些日子裏,特意去給大人找來的。”冰橘一邊說著,一邊歎氣道:“可憐見的,這些日子裏,整日提心吊膽,真要說些個什麽,倒也不知,如何勸慰大人,隻能在一邊看著,讓奴婢心疼。”
“你這些日子倒是話本子看多了,整日裏傷春悲秋的,比我尤甚些了。”晏青辭不以為然,蹙眉道:“近些日子記得去叫人將嚴府看緊了些,那嚴史青也是不要命了,當初弄了那麽多錢,還是藏在一個地方,眼下他已經轉走了,隻是這宅邸修建的著實夠大氣,恐怕皇帝見了,還真得氣上個幾日。”
“大人不是一直都在做著不與這些人同流合汙的工作,怎的現在皇上倒也不同意了?大人難道還不能夠抽出來了麽?那些日子裏做什麽慈善,又是收留那些可憐的孩子,還翻了幾個冤案,就連一些拜見的成見都下去了,皇上卻還是不願承認的?”冰橘似是有些憤憤。
“你懂什麽?”晏青辭嗬斥了一聲:“皇上有自己的想法,還是我們能夠揣摩的?”
“我這個首領做的太久了,分的局勢已然成了定局,眼下若是將我的身份換過去,清流不恥,這原本跟隨著我的人,自然也是憤憤,必然會犯了眾怒,皇上也不希望我能夠轉型,我轉型的話,無論是哪一派都不會承認,反而會害了每一方。”
最後指不定還會更早死了。
皇上現在是在為她好,也不全然是在為她好。
冰橘聽得是雲裏霧裏,但是懂得了她的最終意思,便是點點頭,又去給晏青辭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總得有人,要做一把刀,無論是大臣的刀,還是皇帝的刀,她現在也是皇帝暗中的一把刀。
嚴史青這些日子倒是本分的很,就連之前大員進京要拜見皇帝的時候,他引了路子,也沒見收錢,夾緊了尾巴,足足是有半個多月了。
恐怕也是擔心皇帝那邊會將他視作眼中釘。
而這個宴會,也到了快要舉辦的時間,後日也到了,冰橘早早地為晏青辭準備了一身藍色的胡服,襯的人更加是豐神俊朗,鍾靈毓秀,這次皇上突發奇想,讓每個官員都不必拘束地穿起朝服,隨便什麽都可。
“大人今日裏要是出的了門,必然是瓜果盈車。”
雖則皇帝不承認她現在這改過一般的行徑,百姓還是認的,之前雖則她容貌早早地就落在那些人口口相傳,但是出門的時候,每個人還都是有些害怕她的,甚至也不會怎麽有美談,全是惡名,現在全然是顛倒過來了。
罵他的人少了,這京城裏麵的那些紅袖,自然也就願意招人了。
晏青辭一身藍色胡服出門的時候,她眉目本就生得好,雖則有些清秀,但畢竟身姿挺拔,又很高,加上這頭上頂著的官銜,便是走哪兒,都能夠遇得上一群女子堵路。
在這京城的大路上,一露頭,一群姑娘便在紅樓上招手,有的已經朝著下頭扔下來瓜果來了。
還好身邊有個會武功的冰橘能夠為她遮擋一二,這才叫她免去了被這些瓜果砸中的可憐樣子。
“你們可都好生收斂著些,大人可受不住你們這樣的熱情。”這些女子弄得冰橘都有些冒火了,隨後連連將晏青辭護在背後,嗬斥道:“聽見沒有!不必扔了不必扔了!”
可是這些人的聲音,完全是掩蓋住了冰橘的聲音,然後樓上還在扔,還在招袖。
晏青辭有些無奈,掩住麵,正要往一邊竄過去,這時候,背後忽然有馬車要從這條擁擠的道路過去。
“王爺來了!你們這些人還不下跪!快些讓開一條路,耽誤了王爺趕赴皇上的宴會,你們擔待的起麽?到時候都給抓去衙門裏麵!”
這小廝一放話出來,幾乎沒幾個姑娘能吭聲的。
曾有聽聞,雖然宇文夔麵貌堂堂,甚至有不少的女人都愛慕他,但的確是沒幾個人敢蹬鼻子上臉的,現在看來,晏青辭似乎是懂的了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