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完全判若兩人
沈敬婉此刻心情是有些複雜的，她這個妹妹對她向來不善，先前晏大人的警示還曆曆在目，但現在卻是沈沁雪救了她。
等到沈敬婉服下了藥湯，蒼白的臉上氣色好了些，燕桓見後麵上沉冷的神色稍霽。
沈沁雪道：“以後每日服用一碗藥，過得幾天體內的毒素就全部清理出去了。”
燕桓滿意點頭，道：“今日辛苦沈三小姐了。”
“能幫上姐姐的忙，臣女並未覺得辛苦。”沈沁雪甜甜笑道，但忽然掩嘴咳嗽了起來，猶帶病氣的麵容更顯蒼白。
沈敬婉見狀忙道：“沁雪她身體也還未恢複，陛下，臣妾這裏已經無礙了，先讓沁雪回去休息吧。”
燕桓吩咐道：“帶沈三小姐回去休息。”
沈沁雪順著宮婢的攙扶起身，朝燕桓二人作揖拜禮：“陛下和姐姐若有和差遣，命人來通知沁雪一聲，沁雪會第一時間趕到。陛下，姐姐，沁雪先告退。”
皇後服下藥，身體狀況好轉，她睡下之後，燕桓才從鳳棲宮出來。
……
晏青辭剛在文淵閣處理政務，也接到了手下人來匯報了鳳棲宮裏發生的事情。
她心中微感詫異，不想沈敬婉她們中的毒，還不是一般的毒，居然還有餘毒未清。
雖然現在尚且不能確定下毒之事跟沈沁雪有關，但她出手給沈敬婉醫治，晏青辭倒不怎麽擔心她會耍手段。
要是經她的治療，沈敬婉出了什麽問題，那麽她的下場也會逃不過一死。
晏青辭相信她不會那麽蠢，要在小皇帝的麵前做這種事情。
她剛處理完政務，劉總管踩著點兒過來找她，向她通知說小皇帝召見。
前去小皇帝寢宮的路上，晏青辭還是不由自主想到了昨天他突然的擁抱。
今早上朝時還收到了宇文夔那廝幾道冰冷的眼神警示呢。
她當時就有一種自己好像是帶壞小孩子，要誘拐他的壞人然後被家長發現狠狠盯住一樣。
宇文夔雖然攝政王，但在晏青辭的記憶裏，也沒對小皇帝關心在乎到這地步啊。甚至現在政事上，他都好像沒有從前那般盯著了，大部分都直接任由她處理，不再像以前那般插手。
偏生今日瞧她的眼神，就仿佛要誘拐走他孩子的壞蛋似的。
龍霄宮裏，剛聽見外頭通報晏青辭已到，小皇帝便疾步衝了出去。
進來的晏青辭見狀，連忙側身往旁邊閃躲，作揖拜禮：“微臣參見陛下。”
被她躲了過去的小皇帝抿唇不悅，伸手抓著晏青辭廣袖，抱住了她的胳膊：“你為何要躲避朕？”
晏青辭對黏上來的小皇帝感到無奈，忍住了直接伸手把他拽開的衝動：“……陛下召見微臣，可是有何要事？”
“是皇後之事，晏愛卿來，先坐下再說。”燕桓抱著她的一邊胳膊，拉著她到榻上坐下，晏青辭連道不可，趁勢將自己被他抱著的胳膊抽出來，後退幾步躬身道，“陛下，微臣乃是臣子，豈能與陛下並坐，微臣站著便好。”
見她這般講究君臣之禮，舉止比往日還要恭謹，燕桓心裏頭不由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鬧火來。
“宮人都被朕屏退了，如今又沒有旁人，你還講究那套做什麽？朕就讓你坐在朕身邊，你也不肯嗎？”
晏青辭可不想慣著小皇帝，一旦自己鬆口答應了，日後他必定習以為常。
況且讓小皇帝與自己靠得太近，也帶著風險，她身份的真相絕對不能讓小皇帝給發現了。
晏青辭揣手躬身而立，神色恭謹且認真：“陛下，即使沒有旁人，君臣之禮也不可費。昨日陛下的行徑，便於禮不合。”
燕桓看著她的神色，眸中漫過晦暗，沉沉道：“君臣之禮？在你的心中，都隻是將我當成一個皇帝，其他的便沒有了？”
看到了小皇帝眸底隱現的怒意，晏青辭不由在心裏斟酌語句，思考要怎麽回答才穩妥。
但晏青辭的沉默，在小皇帝看來，卻等同於默認。
瞬間他的怒火和失望更甚，他隻將自己當成一個皇帝，對自己隻有君臣之間的效忠，那麽若換成另外一個人坐在這帝位上，他也是一樣的態度吧？
舍命救他，盡心輔佐，換成別人也一樣，他根本就不是被特殊對待那個！
燕桓想到這點，怒火燃燒灼心，竄出一股悶痛。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臉色也變得陰沉難看。
晏青辭見狀忙開口道：“陛下……”
此刻燕桓突然痛恨極了他口中喊出的這兩個字，倏地轉眸瞪向她，怒吼：“滾！朕現在不想看見你！”
他充斥著怒焰的眸中竄出暴戾，泛紅的眼眶卻圈著一股格格不入的委屈和脆弱。
晏青辭閉上了嘴，無聲躬身揖禮，退了出去。
她剛走到門口，殿內便傳出東西摔打在地的刺耳聲響。
“這……晏大人，你和皇上怎麽了？”候在外麵的劉總管早已聽見了殿內的響動，見到晏青辭出來，忙上前問道。
晏青辭搖搖頭不說話，邁步離開。
即使小皇帝今日發了大火，這事兒她也絕不能妥協。
於是小皇帝便這麽與晏青辭打起了冷戰，沒過兩天滿朝文武都發現了不對勁。
早朝上，平日裏對晏青辭和顏悅色的皇上，如今聽晏青辭奏報便森冷著臉色，與她說話語氣也冰冷不耐。
與先前信任依賴的態度，完全判若兩人。
眾臣都不由在心中猜測，首輔晏大人與皇上發生了什麽事情？看樣子晏青辭在皇上跟前討了嫌，顯然是失去了倚重和寵信。
於是某些早就看晏青辭不順眼的，便逮著這機會與晏青辭作對，皆是彈劾她推行新政導致全國各地有不少地方出現動亂。
新政推行下去，對大燕有利，但相對的也損害了一些人的利益。
因此從開始推行到現在，都有出現反抗動亂的情況存在，不過全都被晏青辭強勢鎮壓。
此時彈劾晏青辭的大臣，無非是那些利益受損的那一方人，還不容易逮到了機會，當然抓住時機讓新政推行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