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習慣平凡
臨近黃昏，夕陽西下，蘇江市的黃昏，似乎永遠比其他處要絢燦許多，這裡有著很多的行人影子在不斷的拉長。
在找了很多家舊書店無果之後，姜然反倒是心態放平了。
在街上閑逛著。
夕陽像是一個優美的婦人，將燙金色灑在了老街口，這是條出了許些文化名人的老街，在夕陽下，顯得有些壯闊和年代感。
老舊的牌匾，昏暗的光線，青磚堆砌的石台階，破損的路面和牆壁，每一刻都昭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一些或是驚心動魄或是簡單平凡的故事。
在長街的轉角，「舊書店」三個字的招牌很明顯的擺放在那裡。
似乎和周邊的熱鬧格格不入。
姜然倒是淺笑了一下，倒是有些柳暗花明的感覺了。
盡日尋春不見春，想不到卻藏在這裡。
這一刻，彷彿是印證了他此前的想法。
確實是他想錯了。
誰能想到，舊書店只是一間店鋪的名字而已，名字聽起來樸素無華，卻也莊嚴內斂，想來店家主人應該也是個有心的人。
本來以為舊書店是個形容詞，卻沒想到是名詞。
不過倒是也沒有什麼惋惜的，因為想要找到這家店，還真的需要從頭走到尾，以前走過的彎路，也只是鋪墊和陪襯。
他走上了前去。
這裡很靜謐冷清，哪怕是街上的行人來來去去，似乎也未有人向著這裡看一眼。
【打卡！】
【打卡成功，恭喜您獲得古籍*1，金幣30，生命值+36h】
至於古籍，姜然打開背包看了一眼，《紅樓夢》三個字寫在那裡。
呀？
這是現在就能出現的書嗎？
如果出現，那不得石破天驚？
不過姜然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確實是不適合現在就出現，讓它沉寂一段時間吧。
哪怕是他現在震撼文壇，成了屈指可數的人物，拿出《紅樓夢》，也未必能夠有什麼成效。
大抵上，想要這些經典，真正的成為經典，要等自己死後.……
只要一日不死，這些經典，只能叫做好書，不能成為經典。
至少對於當前來講，對於姜然的價值，遠遠不如那些前世大火的網路小說。
不過以他的文筆和閱歷來講，前世的網文基本上都能複寫下來，除非像是盜墓者日記這種，其他的給他也沒用。
抬步走了進去。
姜然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價值一部紅樓。
這裡更像是一個小巷，在老街里，這樣的分支很多，並不顯眼。
舊書店三個字更為增添了一些寂寥感。
匾額已經呈現出昏黃色，現在黑夜漸漸的覆蓋上，門前一盞路燈昏暗的光線已經緩緩打開，儘管如此，黑暗依舊鋪天蓋地的襲來，這裡似乎形成了一小片隔絕黑暗的小天地。
踏入門檻，姜然打量了一下，不禁微微好奇。
這裡面說是舊書店，更像是一個小型的雜貨鋪。
老舊的收音機里放著蘇江的評彈，裡面咿咿呀呀的傳出來古老的聲音，讓人心神一下子回到了那個紙醉金迷的遙遠時代上去。
染滿漆垢老舊傢具，上個世紀的老舊收音機，唱片機，一些舊的戲樓戲票，上面清晰的刻畫著那個時代名動蘇江的名角，一些古早的書籍，甚至比這個店還要古老。
下面的，則是一些舊的匾額，路牌，以及一些當年的報刊，都是排好版號了之後，順序的疊放在一個紙箱里。
和盲眼叔叔的小店不同的是，這裡的生活氣息很濃郁，隨處可見的一些那個年代的東西。
讓人恍若回到了百年前。
那是個讓人嚮往的年代，英豪輩出，亂世家國。
走到這裡，彷彿讓人覺得，自己像是滄海一粟般，在那個時代飄搖著，心境瞬間不同了。
雖有客來，老闆卻也沒有搭話。
這裡的一切，像是記錄著歷史的篇章一般，從充斥著生活趣味的鍋碗瓢盆，一些金銀器具，再到年代感爆棚的西洋貨物。
姜然逛了一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之後，方才收回了目光，因為時間很晚了。
「老闆什麼時候打烊？」姜然笑著問道。
「不打烊，因為我就住在這後面，最近和老婆子吵了一架，就搬來這裡了。」老闆將收音機的音量調低，笑著回答道。
老闆是個年紀偏大的中年人，看面相也很和善。
似乎，這裡的舊書店老闆的性格都一樣的，都是沒什麼架子。
讀書，確實能夠陶冶心性，讓人心境平和。
況且，他們能夠在這裡開個小店，情懷佔了大部分，本身也沒有指望這些老舊的物件，能為自己帶來什麼收益。
「家和萬事興，老闆到了這個年紀還有解不開的事情啊？」
姜然閑聊了一下，倒也是不想細問，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是啊，你們小年輕也拌嘴厲害吧，我們家那位啊，說是名副其實的操心命也對。」老闆笑了笑。「性格上還是有點分歧的。」
「夫妻沒有隔夜仇，或許過幾日老闆娘就想開了呢。」姜然笑道，「您在這裡開店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吧，或許是三十年？」老闆想了一下，隨後釋然的說道。「此前是叔叔愛收集這些，他是那個時候的一個小有名氣的商人，很多人知道了他的這些愛好之後，就將這些老舊的東西交給他，叔叔自然也不會讓他們吃虧。」
「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兒，對這些還並不感冒，自從叔叔去世后，這裡就交給了姐姐。」
「有時候我就去幫姐姐的忙，一來二去，倒是也喜歡上了這些。」
「姐姐後來去做了工人，這裡就剩我自己忙活了，靠著這小店，倒是也餓不死。」
姜然耐心的聽著，舊書店簡單的故事，卻寫滿了兩代，三位主人的依託。
老闆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從剛進來的不理睬，到主動的給姜然講起了小店的故事。
「店名字很有特色，是您叔叔取的嗎？」姜然又是問了下。
「這個不是。」老闆開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因為我和姐姐都沒有什麼文化嘛，叔叔過世后，這小店還沒有名字，我和姐姐就想了一個簡單點的名字，好記。」
「簡單點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