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懷好意
是的,肉身融為燈油,靈魂搓成燈芯,就是這種殘忍又惡毒的獻祭,而且,更惡毒的還在後頭。
獻祭分為兩種,一為自願,二為他願。
這個他願不是他人想讓誰獻祭就讓誰獻祭,而是,那個他,將人綁進獻祭的紅圈內,也為獻祭成功,自願獻祭進入紅圈也是一樣,而成功獻祭,犧牲一人之後,就可以將明燈點亮一。
第二,又得重新選定人獻祭。
方唯從不知道渾渾噩噩的過去了多久,但是身邊的人卻一個個減少,二三十個人現在隻剩下一個巴掌五個數了,剩下的人也早就認命了,臉上一片灰暗,眼裏黯淡無光,一個個無精打采,滿臉頹喪的或癱或躺在地上,等死吧,出不去的。
方唯從從不學無術,看著這寫滿符文的明燈,也無從下手,灰頭土臉的癱坐在一邊,眼裏早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和神采飛揚,隻剩下呆滯和麻木。
他的那一群所謂忠心耿耿的侍衛也早就跟他劃清了界限。
雖然他們不敢對他出手,一是怕方唯從身上帶有方家特殊印記,方唯從被他們弄死了他們也討不了好,二是,方唯從雖然紈絝不受寵,但是保命的底牌卻不少,他們也不敢輕易出手試探,免得一個不慎自己栽了跟頭。
不過,到了這絕境一般的地方,那些人也不想再服侍方唯從這個紈絝少爺,而是占據了一個土坡將自己身上的食物水源攏得死死的,一點兒也沒有要分給方唯從的意思。
方唯從養尊處優慣了,最開始落入慈境地還想發脾氣,不過,察覺到自己身體靈力流瀉幹淨之後就默默的閉上了嘴,他一個人,肉體凡胎的,可打不贏一群人。
尤其這群人還不挑食,個頂個練得一副矯健強壯的身體。
到最後,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跟著他,方唯從心裏縱然漠然,也覺得頗有幾分悲哀。
而這時,他腦子裏第一個想起的,不是他那整日裏好像沒栓褲腰帶四處留情的父親,也不是他那後頭來的,表麵一副慈祥模樣,背地裏卻是陰狠毒辣的繼母,卻偏偏是他那個有些呆呆傻傻的表弟。
至於那個唯利益是圖的爺爺,方唯從連想都沒想起這個人來。
方唯從摸了把臉,背過身子從空間納戒裏取出一個竹筒來,揭開口子輕輕抿了一口帶著清甜味道的糖水,又將竹筒蓋上放了回去。
嘴巴上幹得開了深深的裂口,稍微動一下仿佛就能流出血來,尖銳的疼痛讓方唯從不敢去碰嘴巴上的傷口,隻蹙了蹙眉,捂著抽抽絞痛的胃,心裏歎了一口氣,食物早在兩前就吃光了,水也沒有多少了……
表弟雖然傻呆呆的,可是卻是最嘴饞好吃的,誰手裏有好吃的,就跟誰走。
自己不少次惡作劇都拿吃的引誘那呆子,呆子遭了禍,整得灰頭土臉,有時候還滿腦袋血汙卻一點兒也不在乎,舉著零碎的食物咧開嘴邊吃還邊對著他笑,臉上的血汙,腦袋上的塵土多滑稽可笑啊?
可是,方唯從抱著雙膝,將腦袋埋在膝蓋上,眼淚卻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到最後甚至整個身子都抽搐顫抖起來,哭得不能自已。
他每一次懷著惡意的捉弄那呆子,甚至不少次都存了惡毒心思想將人弄死,但是,卻為什麽還要對我笑?還要對我那麽好呢?
方唯從大少爺心理,空間納戒裏怎麽可能會帶那些吃的喝的的俗物?還不是臨出門之際被那呆子纏著,礙於麵子不得已才收下,否則,估計他現在死了屍體都臭了。
方唯從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情緒大起大伏,甚至浪費精力去哭去流淚,但是,他卻止不住這樣的行為,更甚至他想著,若是他能夠出去,他一定要遠離自家那一家人,和呆子,和大爺爺做一家人,過繼到大爺爺名下都好,他隻想跟呆子做親兄弟。
又髒又臭的五人看著哭得沒了聲兒聊二少爺蹲坐在不遠處的土坡一邊,幾人相互對視了幾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雖然身子不穩,但是動作卻是很輕的,甚至為了不打草驚蛇,連喝得還剩下一點兒底的裝水的葫蘆都沒有拿,就怕晃動的水聲不經意給了人警醒,隻心翼翼的捧著葫蘆慢慢的放在地上,仿佛手裏捧著什麽易碎的寶物似的。
幾人同時起身,相互得了暗示,呈包圍狀向方唯從攔截而去。
雖然不能將這人打殺了,不過,看方二少這麽多還有吃有喝活得比誰都好的樣子,拿點兒東西出來養活養活兄弟應該不費事兒吧?
也是他們沒想到,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竟然還自己個兒拿了這麽多看不上眼的俗物,讓這廢物好吃好喝了這麽多,也是失策了!
……
沒人帶著玩兒的黎穀,等人走了一一夜了才發現這幾個貨竟然不帶上自己,幾個人全跑了,整個人差點兒氣成了河豚。
不過,再一看顏夢雪、覃睿鑫、大祭師、龍素然幾人都沒有被大佬帶走,心裏尚且平衡了一下下,反正有人跟我一樣就行了,黎穀也不是多想出去闖蕩。
自己前世在外麵東躲西藏的就待夠了,現在在境域裏待著曆練剛剛好,而且還有時間孝敬父親和師傅,也算是一箭雙雕了,所以,黎穀氣了一會兒不用人勸,自己就調節過來了。
調節是調節過來了,但是時間卻更多了,一是程大佬走了抄話本又沒人看,那就懶得抄了,二是本來隔三差五的想去程大佬那兒蹭飯吃的,偏偏廚子又給帶走了,黎穀就更加閑的無聊了,索性日常孝敬了父親跟師傅,就一頭紮進了境域裏。
反正998不是那什勞子花紋野豹都給整死了嗎?那裏麵也沒啥大危險了,還不是隨便他浪?
然後,黎穀又開始他的闖關大業了。
前一個項目已經破解完了,黎穀又開始了一個新的項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沒有進境域裏鍛煉身手,總感覺身法生疏了不少,而且過關變得困難了起來。
黎穀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懈怠了,不進則退,不能再懶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