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恭喜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請將它還給我!”出於姑娘剛剛對他善意的幫助,黎穀還是沒能冷下語氣,隻禮貌的點零頭,對著程慕顏開口道。
程禦香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眼前對持的一幕,隻覺得心髒都要受不了了。
自家祖宗又在霸淩少年,搶人家東西了?
程慕顏手心抓著白色心百口莫辯的呆立當場,是我搶的嗎?不是!是它自己個兒跑到我手心裏的,你信嗎?
白色心心262立馬點零頭,我信的,大佬,我信!
程慕顏心虛的撇開手,將白色心心丟了出去……
262被甩開的一刹那,腦子立刻清醒了過來,連頭都不敢回,隻驚俱惶恐到了極點,如老鼠一般猛的躥了出去,一下子就拉開了百來米才覺得自己好像有零安全感了。
黎穀也被自家統兒的反應嚇了一跳,從始至終波瀾不驚連看到殺饒場麵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係統怎麽會對一個少女懼怕成這樣?
最開始黎穀還以為自家統兒在跟少女玩耍,可是,看到周圍人都好像看不到的樣子,隻渾身一震,再一聯想到少女那安撫力極強的功法,黎穀警惕的看著少女,擺出防禦的姿勢,雙腿慢慢向後挪動著。
程慕顏:“……”
這下誤會好像更大了?
果不其然,程禦香揉了揉眉心就站將出來對著被綁的眾人連連抱拳作禮:“女頑皮,處事全憑心意,失禮之處,稍後程某自會做出賠償,還請各位大人大量,原諒女。”
背鍋習慣的程慕顏:“???”
我特麽的到底做了啥我咋不知道?
程慕顏蔫頭搭腦的被程禦香嚴厲壓製在身側,看起來可憐極了,活像是做壞事被家長逮住的熊孩子。
嵐文倩也摸不著頭腦的跟在旁邊,總覺得今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忍不住辯解出聲:“程叔,這次真不是我們動手的,大家都有眼睛看呢。”
程禦香朝著一眾沉默得跟鵪鶉似的人掃去,絕大多數還是受不住良心的煎熬,點頭附和著嵐文倩的話:“我們一出陣法就被聞峽鎮的人無緣無故的襲擊了,而且根本不聽我們解釋,所以我們隻好將人綁起來了。”
程禦香回過頭去看了看程慕顏,姑娘低著腦袋沒精打采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腳下輕輕的踢著石子兒,整個人都脫離出隊伍了。
少年默默地陪在姑娘身側,偶爾還要注意姑娘腳下是否踩滑了。
抿了抿唇,沒有話,隻身板挺直立在原地,等著姑娘走上前來。
程慕顏盯著腳下的陰影皺了皺眉,邁開腳步準備從旁邊過去,陰影也跟著挪動到了程慕顏身前,來回兩次,程慕顏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
剛硬的臉龐仿佛被陽光融化了似的,溫柔的笑意從眼裏漫延開去,然後一隻大手籠罩在頭頂,輕輕的揉了兩下,語氣軟和的認錯道:“爹爹錯了,爹爹做錯事情了,爹爹沒有弄清楚原委就下了結論,結果卻讓我們家言言受委屈了,言言可以原諒爹爹嗎?”
然後手上輕拂,一隻釵頭打磨得又尖又銳的大朵珠花出現在了程慕顏麵前,是紫晶玉打造的蓮花樣式,層層疊疊,綻放到極致,花蕊卻是紫晶玉髓打造的,放在陽光下還有瑩瑩光芒折射出來,似夢如幻,極其漂亮。
程慕顏接過手中的蓮花玉釵,終於想起最開始她過來時那支不尋常的頭飾到底出自誰手,恐怕程禦香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為妻女做出這些無形的保障,而程禦香無意之中的舉措,卻也救了他女兒的命,就一隻頭飾而已。
程慕顏心頭大動,麵上卻不顯,隻惡劣的嘿嘿一笑,然後轉了轉眼珠子,開口道:“東西沒收,原諒不原諒的,我們父女之間這話多見外呐,一筆勾銷了,不過,娘親在我來之前就了,讓我把這次過來發生的事情巨無遺細的告訴她……她那裏會不會多想我可就不能保證咯。”
然後食指微動,將玉釵收進空間紐域,然後拍拍手,刷的一聲跑出去老遠。
程禦香還愣在原地沒回過神來,我這是……被套路了?
然後看著卿歡麵色嚴肅,不苟言笑的從旁邊經過,隨之越走越遠。
無奈的搖了搖頭,抹了把臉,腳步輕快的跟了上去,被娘子知道了,是打是罵也認了,隻要這娘倆兒都安安生生的,健健康康的,他也就啥也不求了。
……
“歪!你不累嗎?”程慕顏食指戳了戳臉兒繃得緊緊的,身子直挺挺坐著,屁股都不敢挪動一下的男孩兒。
然後看到如驚弓之鳥,大難臨頭的男孩兒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十二歲的黎穀,靈徒三段雖然是聞峽鎮的才,但是在外麵卻什麽都不是,尤其是才雲集的雲洲城,更是被比成了路人甲,可是,卻還是將黎穀帶了出來。
黎穀老子黎邇休要去程慕顏承包的後山走馬上任是一回事,還有一件事情便是覃老爺子似乎是認定了這毛都還沒長齊的男孩兒,黎穀不走,癡癡傻傻的覃老爺子仿佛就在聞峽鎮生了根似的,什麽也不下山,偏覃老爺子身份地位又不俗,即便是程禦香也是個晚輩子,絲毫不敢用強,所以……黎邇休就這麽帶著兒子黎穀一起去程慕顏承包的山頭上任了。
還是個孩子的黎穀根本沒有人權,修為功法又不及自家老爹,無聲的反抗被黎邇休直接無視了,直接將兒子房間裏的東西拾掇拾掇就捆成幾個包袱丟進了空間納戒裏,連床棉被都沒給留下,黎穀要是硬待在山上,冷酷無情的夜風會要了他的命!
然後,孩兒身板的黎穀又反抗跟卿歡同坐一輛馬車,可是,人家程族長就隻為了自家女兒方便,僅僅就弄了一輛馬車過來,就是嵐文倩都隻能自己騎馬走路,也幸好嵐文倩已經經曆過磨練,這點兒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然後黎穀強忍著走了幾,大腿內側被磨得血糊淋淌,走路都成問題之後,被自家老爹團巴團巴直接塞到了馬車上,順便還接了車夫這個活,黎穀敢冒個頭出來就是一個暴栗賞過去。
被敲得滿頭包的黎穀這兩終於學乖了,放棄了跟自己身體作對,然後便跟鬥雞一樣每用仇視又畏懼的眼神死死盯著卿歡,卿歡稍有動靜就跟有什麽毛病一樣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順便渾身冒冷汗,再將手心攥出血。
不過,自從被他老爹知道在留指甲,當即刷刷刷給他削了個幹幹淨淨,然後這幾已經變成咬嘴唇了,不過,害怕吃東西吃到嘴裏全是血腥味兒還算是力度適中,然後每都把嘴巴咬得紅豔豔的,好似染了胭脂一般。
看得卿歡眼神越來越恐怖。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本來言言馬車裏多了個男的,他就覺得心裏條件反射的反感,這幾還好似故意露出“嬌媚”、“柔媚”、“弱不禁風”的一麵勾引言言也就算了,最近還越來越變本加厲起來了,卿歡真的覺得自己壓抑幾的怒火快要控製不住了!
程慕顏滴溜溜的轉著眼睛,瞅了瞅幾乎要把自己縮到馬車地板裏麵的男孩兒,輕輕的啜了口花茶,含進嘴裏轉了一圈才咽下喉嚨,帶著點兒燙意的花茶瞬間暖進了心裏,口齒間的花香回味無窮。
然後又將桌子上擺的幾個碟子拿到自己麵前,首先拿到的是棗泥山藥糕。
白瑩瑩的跟花兒一樣精致漂亮,隻有四朵,歸整的擺在碟子裏,看的人食指大動,程慕顏將碟子放到自己麵前,想了想,還是拿出一朵放進幹淨的手帕裏,遞給了卿歡:“這是你的。”
然後手指蜷了蜷,看了眼縮在角落裏的男孩兒,搖了搖頭,不做他想。
回過頭來,用手帕包了一朵再遞給了卿歡:“給文倩嚐嚐。”
回過頭來看著對影成雙的兩朵白花兒,總覺得良心過意不去,捏了捏拳頭,再包了一朵遞給剛剛掀開窗簾回過頭來的卿歡:“給爹爹!”
孤零零的花兒獨自待在碟子裏,可憐極了,程慕顏憂愁的蹙起了眉頭:“我可就剩下你一個了,四胞胎都給出去三個了。”
想了半響,還是對著卿歡招了招手,對著黎穀的方向點零頭:“將糕點給他。”
卿歡本就怒火中燒的心口隻覺得有苦味溢出,眼神越發陰冷的看著黎穀,隻手上不敢用力,將糕點從帕子裏撚出來遞到黎穀麵前,語氣幾乎冷成冰塊:“吃!”
從卿歡過來黎穀就開始發抖,看到卿歡和那祝酒如出一轍的殘忍陰涼的眼神,隻被嚇得話都不出一句,更做不出拒絕的態度,隻愣愣的抬起手去拿那糕點,那隻如玉石雕琢的手突然翻轉過來,糕點垂直落下,掉在鋪著厚厚地毯的馬車上。
黎穀不明所以,抬頭看去,清澈見底的眼睛早就被赤紅所取代,猶如地獄歸來的魔鬼,麵色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異常,黎穀周身卻莫名升起極大的寒意,隻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將那掉落的糕點撚起塞進嘴裏,那雙眼睛裏的赤色才如潮水褪去,隻嘴角勾出個惡意的笑容,嚇得黎穀直接被噎住了,嗆咳不止,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那人卻靜靜的盯著他,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