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6.皆是定數

  趙洞庭看著突然沒了氣息的孔元洲，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從孔元洲能說出柳青青的名字來看，兩人肯定是舊識。再加上孔元洲連這玉簪都能認出來，兩人估計關係匪淺。


  再想想，柳青青這玉簪好似是為孔元洲“量身打造”的，那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更是耐人尋味了。


  趙洞庭不禁想起之前百草穀穀主對他說過的某些事。


  百草穀內弟子嚴禁婚戀，可就是因為百草穀的初代穀主受過情傷。


  趙洞庭看著斜倒在地上的孔元洲，這家夥天賦超絕，年輕時定然也是風流倜儻之輩。很可能，就是他背棄了和柳青青之間的感情。


  至於目的，說不準就是為了修行九天欲極造化功。趙洞庭甚至在想，孔元洲出現在元皇宮，隻怕也是為這九天欲極造化功。


  這家夥在修為上有著偏執的追求，連自宮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那其餘的事情便都沒什麽做不出來的。


  背叛感情、背棄故土，孔元洲絕對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一時間，趙洞庭都不知道該是佩服這家夥好，還是鄙棄這家夥好。


  不過這家夥都已經死掉了，似乎，這些也都已經不那麽重要。趙洞庭也沒想過為這點好奇心而去真正探究個究竟來。


  他無力地躺在地上。


  這整艘船上寂靜無聲。


  隻有船外的海浪聲、雷電聲，再有就是周圍海戰船上麵的喊叫聲。


  趙洞庭就這樣躺著，看著雷光閃爍的夜空，忽地笑起來，嘴角越咧越開。


  老子活下來了……


  娘子們、孩子們也都活下來了。


  大概沒有能再比這更值得慶幸的事情。那邊，也響起空千古的笑聲。


  趙洞庭聽到他的笑聲，笑得更是大聲，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問道：“前輩，你怎麽會在這？”


  空千古咳嗽兩聲，道：“我早知道元皇宮中有這麽個老賊，本擔心他是因為我的存在而不敢輕易進犯大宋，所以假死想誘他出來。”


  隨即苦笑，“現在看來，我是高看自己了。這老賊哪裏是顧忌我的存在，而是想要等待和他功法同源的極境強者出現啊……”


  趙洞庭對此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轉移話題道：“那這老賊進犯長沙時，前輩你怎未出現？”


  空千古道：“那陣子為給金剛尋找衣缽後人，正好不在長沙。”


  然後又說：“皇上，等會兒那小和尚過來，老夫可是把他交給你了。”


  趙洞庭道：“留在前輩你身邊不是更好？”


  空千古笑笑，“金剛的本事老夫都已經教給他，以後，就讓他在武鼎堂曆練曆練吧，他天賦不錯，興許能再現金剛當初的能耐。”


  “好。”


  趙洞庭直接答應。


  然後些微沉默，他想起什麽來，問道：“前輩，那雨女前輩……”


  空千古沉默半晌，輕輕歎息道：“老夫沒想到她會為老夫那麽做，這……是老夫的疏忽。老夫對不住她。”


  雨女、青衫等人都是從雁羽營時就跟著他的，但他的確沒有想過雨女對自己的情愫。他隻是把雨女當作妹妹看待。


  不得不說，在這方麵，空千古遠沒有他在劍道上的那種天賦。


  隻到如今，剩下的也隻是愧疚了。佳人已逝，誰也無力回天。


  不多時候，周圍的海戰船終於抵抗風暴慢悠悠靠過來。


  將士們吆喝著架起船板，忙不迭向著這艘帥船上跑。看著船上的慘象，都有些懵了。


  船上七零八落滿地都是人。


  “皇上！”


  “將軍！”


  回過神來，這些將士們連忙衝上來。


  然後將地上的人都抬到船艙裏去。


  柳西狂等人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就趙洞庭和空千古還有意識。


  隻兩人也是受傷嚴重。


  趙洞庭還要好些，沒有性命之憂，也沒有折損根基。等傷好，便能恢複巔峰。


  但空千古本源損失嚴重，這輩子還能不能恢複巔峰就很難說了。


  在船艙裏，徐鶴、青衫、劍十四等人相繼醒來。


  他們醒來後都是驚訝，大概是驚訝自己為什麽沒有死。然後連忙尋找趙洞庭和空千古的身影。


  知道兩人沒死，而孔元洲已經死去，都是重重鬆了口氣。


  青衫、劍十四臉色都有些訕訕，他們怎麽說也是真武境的強者，但這回卻是什麽忙都沒能夠幫上。


  在孔元洲麵前，他們這回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從未感覺到自己如此弱小過。


  隨後，眾人驚喜之餘都是問起孔元洲是如何死的。除去趙洞庭和空千古，還沒人知道這老太監怎麽會突然死掉。


  趙洞庭將事情原原本本都說了出來。


  眾人聽完，也隻是感慨，這世間事，一飲一啄，皆是定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