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雙皇碰麵
對於真金就在上蔡縣內,他自然也很吃驚。隻這時,再吃驚也已經過去了。
車輦的簾子被打開。
真金的麵孔出現在趙洞庭眼前,頗為冷淡,並未下輦,“你是何人?”
趙洞庭輕笑道:“在下乃聖上使臣。”
他從懷中掏出九龍令下,“我朝聖上派在下來前沿,為的,就是商談關於貴朝向大宋投降之事。”
“哼!”
真金重重冷哼,“你怎麽知道我們大元就會投降?”
趙洞庭聳聳肩,“當然不肯定。不過覺得投降應該是最好的結果,畢竟除此,就隻有貴朝大軍徹底覆滅之果。”
他臉上滿是自信,“素聞元皇陛下您宅心仁厚,應該不會忍心看到將士、百姓塗炭吧?”
緊接著又露出濃濃的笑容來,“眼下元皇您出現在這裏,也說明在下料對了,不是麽?”
真金無以反駁。
他目光直直盯著趙洞庭,“朕隻是好奇,你是何人,竟然能得到宋帝如此重用。如此大事,都交由你負責。”
趙洞庭又笑,正要說話。這時,卻是見得有個人從真金車輦中走出來,微微色變。
是孔元洲。
孔元洲布滿溝壑般皺紋的臉莫名顯得有些猙獰,直視著趙洞庭,忽的露出笑容來,“是你?”
趙洞庭微微露出疑惑之色。
孔元洲身影嗖的出現在他麵前。
這讓得齊武烈等人瞬間如臨大敵,足足數十股意境蹭的從趙洞庭身邊高手們身上冒將出來。
這些意境好似要攪動漫天風雲。
武鼎堂的真武境供奉、武鼎宗門的真武境高手,再有元朝地境新依附的那些高手們,都為孔元洲的速度而驚心。
而之前和孔元洲交過手的供奉們,包括齊武烈等人在內,就更是稱得上驚懼了。
孔元洲是個大殺器,讓得他們任何人心裏頭都瞬間冒汗。
周遭將士們在這數十股意境中的頓時隻覺得風雨飄搖,一陣陣眩暈感湧上腦袋。
連真金、乃顏等人都是勃然變色。
宋國這股江湖巔峰力量,著實驚人。
然而首當其衝的孔元洲卻是帶著古怪笑容,連半點異樣都沒有。他沒有釋放意境,卻也不受這些意境影響。
眼睛仍是看著近在咫尺的趙洞庭,低聲道:“你……就是宋帝吧?桀桀,易容術?”
趙洞庭本來就緊繃的身子瞬間有些僵直了。
他知道剛剛這瞬間齊武烈等人的反應露出些破綻了,隻沒想到,這老太監連易容術都知道。
有這麽個極境的高手就在眼前盯著,等於是性命被別人捏在手裏,這種感覺,讓人從頭到腳都寒冷如冰。
承認?
還是不承認?
趙洞庭腦袋裏進行著劇烈的交鋒。
旁邊徐鶴、君天放等人也是個個身體緊繃。
最終趙洞庭還是選擇了承認,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他當然怕,但也想著,眼下元軍已經扭轉大局無望。孔元洲應該不至於再做什麽極端的舉動。
隻要孔元洲敢動手,那真金,再有那些元軍,全部都得死在這裏。
雖然他趙洞庭也很可能要死在這,但即便這樣,也是對雙方都不利的結果。
而且現在真金都已經過來商議投降事宜,現在,雙方應該已經不能再說是死敵了。
聽著趙洞庭承認,哈爾巴拉、真金、乃顏都是色變。哈爾巴拉更是低呼道:“你就是宋帝?”
趙洞庭稍微偏過頭,卻是看向真金,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才又看向孔元洲。
孔元洲忽的又咧嘴笑,“老夫很好奇,你是如何以九天欲極造化功修行到如今這境界的?”
他顯然是看穿趙洞庭的境界了。
趙洞庭道:“九天欲極造化功出自你手,如何修的,難道你不知道麽?”
孔元洲微微皺眉,“你如何抵擋那欲念的?那小道士心境遠勝於你,他都未能堅持,你何以堅持下來的?”
趙洞庭當然不可能說出玉簪的秘密,隨口道:“就是這般堅持下來的。”
“不可能。”
孔元洲卻是斬釘截鐵道:“以你心境,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隻說著忽的又露出笑容來,道:“不過你不說也無妨,既然能修到這個境界,也算老夫後繼有人。”
此時,他和趙洞庭倒更像是主角。真金在車輦中“備受冷落”。
趙洞庭見著孔元洲沒露殺氣,心中大定,道:“朕可沒將自己當做你的衣缽傳人。”
“嗬嗬。”
孔元洲不以為意地笑,“可你修的卻是九天欲極造化功。天下修成此功的,唯有老夫,你,暫且算半個。”
趙洞庭微微眯了迷眼睛,“朕其實也很好奇,這般神奇的功法,莫非是你所創?”
如果九天欲極造化功是孔元洲所創,那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低估孔元洲了。
能夠創出這般功法的,絕對能當得起“千古第一人”。
“自然。”
孔元洲蒼老無比的臉上終是露出些許自豪之色來。
趙洞庭、齊武烈等人都是心中大驚。
沒誰想過,這功法竟然真正是出自這老太監之手。難怪,江湖中從來都是名不見經傳。
孔元洲此人,絕對是鬼神之才了。江湖千載,縱是那些名留千史的前輩,也無人能出其右。
九天欲極造化功劍走偏鋒入偽極,還能有望極境。以其修行速度,便能甩開現今頂尖功法十萬八千裏。
哪怕是頗為玄妙的金丹道,也絕度沒法和這九天欲極造化功相提並論。當然,金丹道現在還並不成熟。
趙洞庭沉默,說不出話來。
孔元洲又說:“你修九天欲極造化功應是想破極境對付老夫吧,以你帝王之軀,倒是也算有些膽氣。”
趙洞庭冷冰冰說道:“你殺了蘇家滿門,朕若不殺你,難平心中之憤。”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也不打算掩藏自己的心思。在孔元洲這種人麵前,隱藏也沒有什麽用。
這老家夥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連易容術都知道,這雙眼睛自然也是火眼金睛,一顆心洞若觀火。
即便是來到大宋經過這些年的錘煉,趙洞庭此刻在孔元洲麵前也仍然覺得自己是個稚嫩無比的小娃娃。
“哈哈。”
孔元洲忽的大笑,“很好。沒想老夫一時殺心倒是冒出一個不錯的傳人出來,老夫,等著你入極境的那天。”